老頭沒有多說幾句,我們問兩三句,他才說一句話,問了很久,老爺子不耐煩的離去,只剩下我們幾個站在門口唏噓,只不過,我們卻意外得知了一則秘聞。
這座宅子的確姓陳,祖上是風書傳人,但四十年前風雷地火四大傳人忽然齊聚,最後消失了,風書傳人臨走前曾經說過,若是一去不回,不可再去尋,若有大變,可去尋一人。
真正是什麼我們並不知道,只是四書傳人走了之後不到兩個月,這間宅子裡所有人全部死去了,四書傳人的家眷都在其中,全部是發瘋而死,而那之後這個老頭子也不敢進去,陳家對他有恩,他娶妻生子,到最後只剩下孤零零一人,依舊住在這裡充當守門人的角色,卻始終不敢進去。
我們有心想進到宅子裡探尋什麼東西,卻發現這宅子裡陰氣很重,並且有一種很是特殊的氣息,解兵師搖頭,說這是一種詛咒,一種誰也解不了的詛咒。
這件事情固然很離奇,但是我們根本無法探查到底,我們如今要去的是一座小城,離着這裡有四五百里的路,要去那裡找一個叫做薛晉的人,據說他知道一些事情,四書傳人臨走前吩咐,有大事去找那個人,但現在四十年過去了,究竟那個人還在不在世,我們卻並不知曉。
兩天之後的夜裡,我們一行一面欣賞月色,然後往前趕路,解兵師給大家講笑話,雖然很冷,但是大家還是配合着他呲着牙,他自己也明白,自己講的笑話真的不好笑。
“咚”
“咚”
…………
遠處一陣十分有節奏的大地震顫聲傳來,這種震顫聲我們三個最熟悉不過,尤其是我和沁兒,在平安縣的時候,青龍山古墓殭屍成羣,攻入縣城的那一刻,這種聲音最是強烈,極其有節奏,且整齊。
因爲,這是數十上百個殭屍一蹦一跳,所造成的。
“嗷吼”
羣屍拜月,陣陣類似狼嚎的聲音傳的很遠,而且就在不遠處的山頭,作爲三名合格的斬妖除魔的先生,我們決定去看一看,但一瞬間馬兒全部受驚,卻不敢嘶鳴。
晴雪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馬兒全部驚恐的安定下來,馱着我們一步一步往遠處殭屍拜月的山頭而去。
在那裡,一輪圓月騰在空中,底下一羣殭屍拜月,爲首的三具殭屍懸浮在空中,師兄充當了保鏢的角色,我和解兵師向上衝出一里多路,此刻近距離觀察着這些殭屍,足有數百。
爲首的殭屍頭戴帝冠,一身紫衣上繡着的金龍不斷反射出點點金燦燦的光芒,它仰面對天,僵直着身子不斷吐納着,竟是那具殭屍皇!
而在它身後,兩具懸浮在空中的殭屍也在不停的吐納,身穿一身寶藍色官衣,頭戴花翎,穿的是清朝官服,竟然是兩具成了氣候的殭屍王。
在那背後,一排排身穿清朝官服的殭屍跪在地上不斷拜月,嘴裡發出低吼,唯獨不同的是,那是殭屍身穿黑色官服,掛着朝珠,在那最後,足足有近百身穿各色壽衣的殭屍排在中間,那最後一排,赫然是數十個身穿黃衣軍裝,腰跨軍刀的倭國軍人,他們竟然被咬,也變作了殭屍。
這一排排殭屍大軍足足有三百餘個,孃的,我忽然覺得當日放過那個受傷的殭屍皇,他孃的簡直是一種致命的錯誤!
“吼”
屍皇一個轉身,竟然朝着我們這邊飛來,遠遠的,一陣刺耳的聲音劃破虛空:“道士,我們又見面了。”
我心中一凜,解兵師直接擺出了要拼命的姿勢,我先擋住了他,如今這具屍皇沒有了棺材菌,就這一條命了,師兄開七門,解兵師施法狂轟亂炸,我保護沁兒她們,不是沒有致勝的可能。
“你要跟我瞭解恩怨嗎?”我說道,努力做出一副平淡的模樣。
屍皇瞬間到了我們面前,卻並未展露出敵意,而是看着我們,伸直了雙臂:“大仇必報,但我爲屍中帝皇,必定遵守規矩,下面的殭屍是我這些天收服的殭屍大軍,我高緯未傷國中百姓性命,一人都無,這些天鬥過狼人,殺過西洋殭屍,戰過倭國陰陽師,橫殺過爲禍一方的土匪、亂軍,卻未傷一個無辜性命,你可以四處掃聽。”
我點點頭,這一路上有人甚至給這殭屍立了個廟,給它燒香,我甚至覺得無語,要是那些百姓知道這個傢伙是一具殭屍,會不會立即嚇的把廟給砸了。
“你確定你是殭屍不是人,孃的,殭屍還會來幫我們。”解兵師驚奇不已,看着屍皇頓時就疑惑起來。
“我爲中原之主,不容外邦來侵,道士,注意月圓之夜四處殘殺的狼人,力道十足,莫要近身博鬥,只可以術法、符咒化解,倭國陰陽師詭異異常,有個老傢伙深不可測。”
殭屍皇好意的提醒,因爲之前我已經見過一次,所以這次我深信不疑,倒是解兵師一驚一乍,嚇了一跳。
“留好你的命,他是屬於我的。”殭屍皇霸氣轉身,迅速飛回,下方殭屍大軍對我們不斷怒吼,卻被這老殭屍阻擋,我不由一愣,保家衛國真是殭屍有責啊!
鬧清楚了這一切,我忽然覺得那個高緯似乎也是個真漢子,怎麼會幹出歷史上那麼多的荒唐事,還會生吃人肉呢?
想不清楚我就不再去想,第二天傍晚,我們終於到了那個地方,找到了那個叫薛晉的人他們家。
很好找,據說這個老爺子是個瘋子,現今已經七十多歲了,時而正常時而瘋癲,所以全城聞名。
甚至這個老爺子有一回發瘋要殺了自己親生兒子,拿着菜刀攆着自己兩個兒子滿街跑,說什麼晚死不如早死,早死一了百了。
我們在集市上買了塊肉,然後前去拜訪這家人,這是一家不算富裕,但日子勉強過的去的家庭,剛剛一走到門外,我們就聽見一陣大叫。
“快,哥啊,快綁上,又來了!”
不多時裡面的叫聲異動全部消失,我們扣着門環,裡面走出來兩個粗布麻衣的人,接過我們手裡的三斤肉,這家人一下笑開了花,也把我們當成了貴客。
要知道這樣三斤肉的花費足夠這樣一家人吃素活上一兩個月的了,有些人家到過年才能吃到一點麪粉,常年吃不見肉沫子,可見一斑。
不久之後我們說明來意,只是薛晉兩個兒子擺手說什麼不知,他們的老子時而瘋狂,時而昏迷,據說每次清醒幾個時辰就會瘋上兩到三天,我們這次來的很不是時候。
無奈,我們只能找個地方住下,然後每天過來看,等着老爺子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