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給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一定會爲你敞開一扇窗,你要相信,凡事總有一線生機。”
不知何時,身旁有聲音響起,我回過神來再一看身旁,火堆早已經熄了,青煙嫋嫋在廟堂上飄蕩,算卦先生手拿布幡一步步的出了院落之外,此刻正好月明星稀,他卻又這麼大半夜的就不見了身影。
上次似乎也是如此,一座破舊的小廟裡我和靈兒坐在他的對面,一夜談話之後他也是似這般半夜離去,這人的確有一身好本事,只不過我們各有各的路,他要去繼續他的雲遊,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正所謂春耕秋收,連着下了幾天春雨這春耕便又迎了過來,還好我的包裹裡盤纏還不少,不用像這些勞苦百姓一樣連每日兩餐的飯都吃不飽,不過照着我這樣沿路發錢再發下去,就算再有座金山銀山也該發完了。
“大叔,這終南山怎麼走啊?”我拉住路旁一個牽着水牛的老農問他。
“終南山?那可是神仙住的地方啊,據說挺遠的,我爺爺他們年輕的時候去過,老遠老遠了。”
一路問過來我只知道這地界兒老遠老遠了,剩下的還真是不怎麼知道,在我看來僱上一匹馬或者驢子那就是累贅,即便趕路快了,但是卻依舊覺得腳下不踏實,似乎這幾次的事情因爲腳底下地崩山裂着實頻繁,搞得我也有些怕了,還是拿腳走心裡比較踏實。
二月二,龍擡頭,我終究費盡了千辛萬苦把信送到了終南山下,一邊的小道士卻又從後面將我追回。
“小師傅,怎麼回事?”
“我們師叔祖有話讓我轉告施主。”小道士看着我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師叔祖說,許先生能輾轉千里而來報信,我們實在感動,讓您把這個收下,算作我們的一點小小心意。”
小道士說完拿過來一個黃布包裹,遞給我然後又匆匆迴轉山門,我看着手中那個狹長的包裹,這東西很薄被黃布包裹着,也不知道里麪包裹了個什麼東西。
“小師傅,這是什麼啊?”隔着老遠我朝着他叫道。
“不知道,師叔祖時而癲狂時而清醒,他只是說這個東西或許對先生有用,請先生一定收下。”
我又掂量了下手中的東西,這個小道士說的那個時而癲狂時而清醒的師叔祖或許就是天機道長那個卦癡師弟吧。
黃布被我緩緩打開,裡面是一塊用油紙包裹着的物體,我再打開油紙,那裡面一塊巴掌大小狹長的類似樹皮一樣的物件出現在我面前,這東西的韌性似乎好的出奇,無論我如何掰扯都弄不斷,並且這東西似乎又不像是樹皮,就連我用牙使勁咬都咬不下來一塊。
無奈,這玩意兒我實在是不認識,但是人家能給說不定還真是什麼寶貝,跟定叄禪師送我的那個奇怪的東西被我一起裝好確保萬無一失,我再次打聽道路,朝着大雁塔而去。
青雲庵前,我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廟門不住的發愣,到底要不要進去見見她,我心裡十分害怕,她實在像極了靈兒,我看見她的容顏真的會害怕。
“你來了。”門外掃地的尼姑緩緩將庵前的樹葉聚攏,然後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她看着我,瞬間我表情呆滯的一愣:“來……來了。”
“現在還沒到過年呢,也不是過節,你是路過嗎?”
“算是……是吧。”
“走吧,進去坐坐吧。”
…………
琳兒瘦了很多,整個人看上去也憔悴了不少,一旁的佛像之下額外供着一串古樸的念珠,那正是定叄禪師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聚攏的靈兒殘魂。
他們把那個東西稱之爲涅槃,琳兒守護在這裡,每天唸經打坐,常伴古佛,爲了靈兒,也是在守護着我們最後的希望。
“你……還好嗎?”
“還好。”琳兒緩緩說完,又看了我一眼。
良久,我纔再次找到話題:“陰陽屍魔出世,師父還有辰家主他們全都在那場大戰中離世了,我是來終南山送消息的。”
“是嗎?林道長好人有好報,上天一定不會虧待他的。”
我點點頭,看着琳兒此刻我心裡反而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害怕,原來在我心裡靈兒早已經成了唯一的存在,誰都代替不了的存在,即便現在見到了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琳兒,我卻反而分的很是清楚,少了以往的那種激動。
“你好像成熟多了,也堅強了許多。”琳兒突然看着我說道。
“這裡就你一個人嗎?”我問道。
“這裡的師太收我做了記名弟子,除了我還有一位師姐。”
“那你每天都重複着吃齋唸佛、替靈兒唸經禱告的程式?”
她突然看着我一笑:“這樣難道不好嗎?師太說只要心中向佛,就能了卻煩惱。”
我微微一愣,半晌……
“辛苦你了。”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我嗎?先回一趟雲陽,我要去等師兄回來,以後每年我也都會抽時間回來看看你和靈兒的。”
氣氛再次冷了下來,一時間我們再也無話可說,我就這樣看着她,她也這樣看着我,我有些不太自在,反而琳兒臉上十分平靜,她緩緩的摘下手中念珠,又替靈兒念起了經文。
從青雲庵出來我頓時自在多了,我向來是個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的人,可是面對着琳兒即便少了以往的那種害怕,但是依舊還是會有些生疏,相互間說不出話來。
再回望一眼這裡的黃土地,我再次踏上回歸雲陽的道路,和師兄的三個月之約雖然還尚早,但是我還是不由得陣陣擔心,只希望師兄能夠快點從那裡回來解決好自己的事情,我們有了新的事情要做,即便在最後的三年生命裡希望渺茫,但是我們依舊要和命運鬥上一鬥,解救師父的魂魄,同時解救我和師兄身上的詛咒。
師父爲了斬殺屍魔而死,他不應該因爲自己正義的堅持卻換來永世不得超生的命運,我和師兄更不想死,我們還沒有完成師父的遺願,斬盡一切邪魔外道,扶正祛邪。
我更沒有活夠,我還沒有真正看着靈兒的魂魄完好的涅槃重生,還有十多年的時間,我要活到那一天,看到她純淨的靈魂再次降臨這個世間,不然即便我死都永遠閉不上雙眼。
總之一句話,我許是非還不能就這麼死了,程不成那傢伙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陪我去死,就算這天命不能更改我都要試着去努力逆他一逆。
回雲陽,我相信我會找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