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吃點東西吧?”
師兄端過來一碗小米粥給我,我狼吞虎嚥的一口喝了個精光。
“還要不?”
“有多少要都少!”
………………
今天是十月初六,昨天湘西趕屍四大家族的人俱都到齊,然後開始商量了規則,並且由辰家主和其他三位家主一同主持了大會,抽籤選出了比賽弟子們的牌號,今天是祭祖大典的開始,一大幫子人都正忙着祭奠祖先,真正的鬥屍大會會在明天開始。
我的身體突然之間全都好了,但是因爲失血過多現在看起來臉色還有些蒼白,我一面問着師兄大概瞭解了我昏迷之後的那些事情。
我被母屍召喚走的那天夜晚,師父悄悄的在我的體內中了一道符咒一路跟着我就找到了我們最後藏身的山洞,只是外面早已經被人佈置好了陣法,那些殭屍都不弱而且還能頂着烈日跟師父他們肉搏,最後在路上耽誤了許久。
等到他們進去之後,經辰葉前輩驗看,我的一身屍毒已經盡數被體內的麒麟香解除,而我們所在的這個洞口深不可測,白青松進入洞內的深處,師父他們一路追過去,發現那洞內深處另有出口,白青松已經逃脫。
不過,這白青松喝了我身上太多的血,而且那個時候我體內的屍毒加上屍血作用並沒有消除乾淨,他的體內也並沒有麒麟香阻擋,所以師父他們現在擔心的是那個姓白的如果變成殭屍也肯定會非比尋常,所以一直在派人打探這個人的消息。
而現在我因爲失血過多昏迷了一天多,明天就是正式的鬥屍大會,師兄這橫在給我煮着大棗兒,說是益氣補血,我現在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蔫兒了,走路一搖三晃的眼前還冒着金星,不過一身的屍血解除,我終於死裡逃生,並且以後再也不會被那猶如萬跟針次一樣的疼痛折磨,更不會再沒事昏迷個三四天,這纔是我最高興的事情。
緩緩的又是一天過去,我幾乎什麼都沒做,勉強的活動着身體,正常的行走、幹些不太粗重的活早已經沒什麼大礙,畢竟我們每次收妖戰鬼都是豁出命去的,我也發現,自從子午山那次之後這一連串的事件也着實鍛鍊了我,無論是從閱歷、經驗、性格還是體質上,都有了不小的收穫。
此刻我們的面前,棋盤山的山頂上早已經搭好了一個六米見方的擂臺,上面無論是打樁、還是嵌合都極其結實,擂臺的正前方一棟臨時搭建的會場面前五把交椅擺在最前方,正中自然是先進四大家族之首辰家的位子,辰家主坐在首座做了個請的姿勢,其餘三位家主依次在辰家主下手處坐下,四個人五張椅子,那最後一個位子就是留給師父的,師父本來就是極愛出風頭的,現在樂意的不得了,屁顛屁顛兒的上去坐在一旁,不過看起來還真有些一派宗師的風骨,只是可惜畢竟他老人家不是茅山掌教。
我突然想起茅山掌教我還沒見過呢,現在師父師伯的名聲在外早已經將茅山那一幫子人的名頭蓋過了,甚至師叔三酉道人的惡名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而真正提起我們現任的茅山掌教,卻少有人知。
師父他們的下手有兩張桌子,左右各坐一人,手中拿着點名簿記載勝負,辰家主站起來示意大家全都坐下,此刻這鬥屍大會的場地上各家族的參戰弟子已經盡數到齊,來的更多的卻都是那些沒見過世面或者閱歷少、準備來見識見識的弟子。
只聽他清了清嗓子,老邁卻洪亮的聲音傳來:“昨天咱們已經告慰過祖先之靈,今天作爲我祝由之後,我們理當讓先輩們看見咱們祝由後繼有人、脈脈相承的面貌,今天隨同監督的還有咱們其他家族的三位家主,以及茅山派南北捉屍道長中的北捉屍道人林道長的大駕,大家見過幾位前輩。“
“多謝前輩大駕光臨!”
會場之上一陣整齊的聲音直衝上天際,我們站在這二三百號人羣之中,遠遠的看見師父臉上的笑意頓時一臉的鄙夷,師父別的都好,就是這馬屁一門,獨愛被人拍馬屁!
底下一個俊朗的男子說話間走上擂臺,朗聲道:“第一組,王家的王旭對陣馬家的馬三江。”
臺底下一羣沒見過世面的狂熱小子、姑娘不停的歡呼着,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兩人在歡呼聲中走向擂臺,隨同他們一起上臺的還有他們後面跟來的殭屍。
鬥屍大會,顧名思義操控殭屍這一塊纔是最大的看點,就聽那個胖子一上臺,聲似洪鐘的唸咒道:“五門八方四普降,祝由之術在中央,奉請尊神敕令,屍鬼無際。”
今天的會場似乎是被什麼奇特的方式施展過法術,我一打聽才知道是馬家用了些手段,可以讓殭屍在白天出沒,一想到前兩天白青松他們也能這麼幹我就頓時一陣釋然了,四周圍觀的人羣裡女弟子也不少,我不禁開始一個個的打量起來,並不是我貪戀美色,而是我想在其中察看一下,是否這之中能找到靈兒的身影。
瞅了半天眼睛都花了卻並未找見,也是我自己想多了,這裡怎麼會有靈兒的身影呢?她既然是我們的敵人,跟那個叛逆白青松同屬一夥,自然就不敢出現在這鬥屍大會上了。
我搖搖頭控制着不再去想這些,面前擂臺上那個胖子突然咒語念罷,右手在空中一喚,頓時一具身穿着將軍鎧甲渾身烏紫的乾屍直接從一旁飛躍過來,站在臺上。
我仔細打量着這個玩意兒,這句殭屍該是有些年頭了,看他這渾身的鎧甲雖然破破爛爛但是畢竟都是鐵質而成,少說也得有個三五十斤,而且這傢伙是在我們身後直接飛上擂臺的,這不禁令我一驚。
這胖子叫馬三江,原來是他們馬家的人,據說馬家就是憑着特有的控屍秘術而立足四大家族之中屹立不倒的,我瞬間安穩下來。
反觀胖子對面那個瘦子,我一看這傢伙似乎是要倒黴了,他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子總不可能把自家的金屍搬出來折騰吧?
臺下都是看好戲的,這瘦子似乎也知道自己必敗無疑但是又不想放棄,一咬牙衝着臺上抱拳,辰家主似乎是知道王家這人的難處,一擺手道:“左右兩邊讓出一條道路通行,不要阻擋了比試。
臺下無人敢不遵,此刻儼然都讓開了一條路來,王家這弟子手中攝魂鈴輕搖,一具渾身黑漆漆的殭屍緩緩的跳上擂臺站定。
他這具殭屍我是認得的,臺底下正是一片歡呼雀躍大家正在猜測到底誰會贏會輸,但是我不用去猜測一打眼就能明白,王家這小子抓的殭屍明顯是一具剛剛擺脫黑兇,快要修煉到屍煞的殭屍,而馬家那個馬三江手中的殭屍幾乎已經擁有了飛躍的能力,很有可能就是一具即將修成飛僵的殭屍。
要知道最開始的比試往往是最沒有意思的,鬥屍大會也分兩撥,第一波是二十歲之下十六歲之上的小夥計們相互比鬥,無非也就是操控些黑兇白僵之內的互相你殺我我殺你,關鍵在第二場,二十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的人都可比試,這年齡跨度一大,真正的高手纔會出現了,可是這只是第一場比試,就讓我眼前一亮。
“你認輸吧,我的殭屍你對付不了!”馬三江直接開口了。
那個王姓弟子一咬牙終究衝了上去,帶着自己的殭屍朝着那個馬三江而去,兩個人都操控着殭屍,有時候也貼身肉搏,王姓的弟子在拳腳上佔着優勢,但是畢竟他的殭屍卻並不成,兩具殭屍只是一個照面,馬三江那具身穿鎧甲的殭屍口中突然噴出一口綠氣將王姓弟子的殭屍擊飛,然後三兩下把殭屍打成了死屍。
王姓弟子敗退,馬三江緩緩的收拾了殭屍走下臺去,他孃的,那個傢伙帶的殭屍竟然是一具綠僵,黑兇白僵再進一步就是屍煞,而這綠僵的實力介乎於屍煞和黑兇白僵之間,這種殭屍多半是屍體埋入養屍地或者經過一些異變才形成,殭屍本身並不如屍煞,可是最恐怖的一點就是,一旦哪裡有綠僵出土咬死人命,那方圓十幾裡內都會感染瘟疫,而這綠僵就是憑着一口獨特的屍氣才能這麼厲害。
人們自然不害怕綠僵,害怕的其實是這種綠毛殭屍身上恐怖的瘟疫攜帶,眼前這具綠僵就是憑着腹內獨特的屍氣這才輕而易舉的幹掉了對手,並且馬家的控屍秘術確實奇妙,這種境界的殭屍竟然已經能在空中飛躍。
那個俊朗青年登臺朗聲道:“馬三江獲勝,下一場,王鴻對陣白寧。”
他的話一說完,頓時臺上走上來兩位偏偏美少年,臺底下頓時姑娘們就跟炸開了鍋似的,都小聲的議論了起來,我感覺身邊就像有成千上萬只蚊子在嗡嗡叫,吵得我幾乎發狂。
“白兄請了!”
“王兄也請了,咱二人前幾天纔剛剛比鬥過,結果不分勝負現在傷勢還都未愈,你說咱們要不要再比試一場?”
白寧點點頭道:“那王兄以爲如何?”
“咱們雙雙棄權吧?”他們兩人這話一出口臺下一片譁然,只見這二人忽然對着四位家主抱拳躬身道:“弟子二人前幾天在路上偶遇剛剛做過比試並未分出勝負,現在傷勢未愈,懇請四位家主酌情,允許我們雙雙棄權。”
“這……”
王家家主和白家家主頓時臉上就不好看了,白家家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模樣,而靈兒之前卻說家主是她的爺爺,我仔細再一看,他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爺爺?
稍微商量一下,辰家主點頭道:“允許中途退出,下一場開始。”
那個俊朗少年再次上場,朗聲道:“白寧、王鴻雙雙退出,下一場,辰江對陣白付正。”
場面之下突然有人喊了一句:“白家這次不死也廢了。”
頓時許多人一起附和着:“辰江一出,白家這臺上只怕是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吧。”
“是啊,辰家年輕一輩的第一天才,甚至是咱們四大家族之中百年難遇的奇才,白師兄夠嗆。”
我不禁有些奇怪,看來接下來辰家這是要挽回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