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老馬,你去操控這裡咱們留下的幾十具殭屍防守洞口以防萬一,老蝙蝠,讓你那兩個徒弟一起前去四處防風,我在一邊幫扶你,咱們的動作一定要快!”
老蝙蝠嘿嘿一笑道:“我這雙腿滾下林間驚了骨頭但是身上這些道行可還沒丟呢,我出手你放心,半個時辰之內拿下。”
白青松點了點頭一臉的狂喜,他按耐不住的大笑,直笑的前仰後合,面目越加猙獰。
“老白,你那些殭屍白天真的也能出來活動嗎?”
“你放心,這一路之上的事情我全都預想周全,三酉道人那純粹是場意外,這小子已經到手母屍的精血咱們弄出來就可以操控他了,但是畢竟殭屍真血可是在母屍體內也停留過的,我發現這母屍竟然能頂得住烈日的暴曬,所以那具母屍會被我煉製成特殊的藥品給我的殭屍服用,他們又何懼陽光呢?”
老蝙蝠略微放心道:“那你還不去辦?”
“哈哈,昨天夜間我已經辦好,你就沒發現,那具母屍已經不見了嗎?”白青松的得意的一笑道:“這些殭屍不管黑天白晝,都能出來,你想想這小子被咱們煉製成功,那得多大的威能啊?”
“哈哈哈……”
……………………
我在恍惚之中聽見他們說笑,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師父他們能不能找到這裡,這裡似乎是地處偏僻,昨天夜裡他們帶上我一路繞了半天,我能感覺的出來。
老蝙蝠站起身來突然拿出一把藍盈盈的粉末在我面前晃盪。
“這是什麼?”我大吼着叫道。
“嘿嘿,小子,這可是補品啊,很多人想用我都還捨不得拿出來呢!咱們一步步的來。”
他說完這句話一張白色的符咒貼在我的後腦勺上,然後口中唸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咒語,拿來一個人頭骨在上面塗上了我的血沾上我的頭髮,將那藍色的粉末瞬間就抹在了我的眼睛上。
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清涼,感覺真的好舒服,白青松緩緩的在屋內佈置好了陣法,在我的周圍撒上了一層糯米,然後拿來一種不知名的藥液。
那種藥液看起來就像清水一樣,清澈透亮但卻帶着些粘稠感,他將淨瓶裡的東西倒在碗裡拿過來就要撬我的嘴,我只覺得一股刺鼻的味道實在是拗口難聞的厲害。
“小子,張嘴!這可是控制屍毒的秘藥,這世上也就他們馬家獨有,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他說完強行撬開我的嘴,一咕嚕給我灌了進去。
那種東西幾乎沒有任何味道,我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是不是在真的喝了?
似乎是沒有任何的感覺,但是過了片刻我突然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傳來,昏昏沉沉之間我似乎正在不停的往前走着,前方是一片桃源,正是初春的季節,一片鳥語花香、枝繁葉茂,我面前的千傾桃園全部綻放着一片耀眼的粉紅,十足的令人賞心悅目。
身旁幾個丫環端着酒菜從我身旁匆匆經過,朝着我微微施禮,然後有序的走到前面的涼亭處將菜一次排開,酒盅緩緩斟滿。
涼亭之前有一碧玉佳人一身綠衣盤坐在地,桌案上香菸幾許,陣陣古琴之聲猶如連綿溪水,跌宕起伏卻又煞是好聽。
“這是哪兒?”我緩緩的回過勁來,看這眼前的畫面,內心裡不停的提醒自己,這全都是假的,自己此刻正身處幻覺之中。
從一旁來了一位老醫師,他揹着行囊緩緩的走過來衝了我施了一禮,緩緩笑道:“今天時辰又到了,許少爺可曾記起些什麼來了?”
“什麼……?”我搖搖頭不明所以,我明明是被別人給綁了去要煉製成屍的,現在深入在此,我自然不可能知道。
我細細的打量着眼前這位老醫師,只見他鬚髮皆白卻依舊臉色紅潤,怎麼看也都有八九十歲的年紀了,腦海裡突然出現這老頭的名字,這老頭是這濟州城有名的名醫,今年已經九十七歲高齡了卻依舊紅光滿面、不被病侵。
我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突然多出了這麼多的信息,但是此刻的我依舊在心底裡把自己排除在外,這只是夢境,並非真實!
我不斷的這樣重複着告訴自己,面前這位老醫師搖搖頭道:“唉,老爺夫人去世多年了,臨走前將少爺託付給我,讓我想辦法醫好您的病,可是我這一身醫術實在是……”
“唉,我對不起老爺夫人啊!”面前的老醫師不斷自責,我頓時有些於心不忍。
“老人家,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明明不認識你啊?”
“唉,九年了,九年前你們家附近那場大水你可還曾記得?”
他這突然一問頓時嚇了我一跳,九年多以前我的家鄉正是發大水的時候,我們家、我們的村子乃至於我們周圍的一切都被大水淹了,我記得最後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半路乞討遇見了師父。
面前這人所說的確是當年的確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不會記錯,可是我的父母不是已經去世了嗎?更何況他們原本只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又怎麼可能做成如今這樣規模的富翁?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融進了這片稀奇古怪的世界,因爲那根心絃,漸漸的已經觸動了我的意志,九陰嶺之後的那幾天我的記憶斷了片,和靈兒一起收拾了降頭師的那幾天,我的記憶再次斷成了片,只要我身上的那種疼痛一發生,我又會昏睡幾天,錯過許多,所以我現在的感覺很奇怪……
“唉,少爺啊!五年了,當年老爺他們最後與你分散,又多方打聽才找到了你的下落,只是那時你重症發熱眼看就要不行了,我正好打路邊經過才救下了你啊,可是從那以後你就不能記事了,只要是發生過的事情十成就會忘記九成九。”
“老爺有一手雕刻的絕活兒,他因爲你的事情受了刺激,把自己關在屋內不吃不喝,連着三天三夜竟然掉出了一件絕品的佛像,最後佛像被外省一個富商花大價錢買走,老爺因此成名只是兩三年的時間就造就了這份家業,我也一直在府中爲你治療,卻終不見效。”
“哈哈哈……你是騙子,我不會信的!”我大笑道。
“唉,少爺可曾記得你孃親、父親的模樣?”
我點點頭達到:“當然記得!”
老郎中點點頭道:“少爺請跟我來。”
跟着他走走停停來到一間有些簡陋的小屋內,那上面正擺着兩塊靈位和兩張畫像。
畫像上那一男一女正是我記憶之中的父母,這點我絕對不會認錯。
我突然心底裡一陣觸動,差點控制不住要抱頭痛苦一番。
“好了,少爺!老爺夫人走了已經五年了,他們在世的時候就急切的盼望希望可以治好你的病卻最終沒有盼到,我也是於心不安吶,治不好您的病我這一輩子都會覺得對不起您啊!”
眼前的人說的言辭懇切,我的心底裡卻只是感觸並沒有動搖,等到這老爺子爲了施了針,身後一個丫環快速的跑來衝着我說道:“少爺,少夫人彈完琴已經等您多時了。”
我頓時一愣,媽的什麼時候又多出個少夫人?
涼亭一角,一個綠衣女子緩緩獨坐在廊下遠遠的看着我,等我走進了一瞧,這……
這不是靈兒嗎?只是她少了一身的乖巧伶俐,倒是變的莊重委婉,真正的成了一個爲人婦的稱職妻子。
“是非,又跑到哪裡去了?快點,等你等得肚子都餓了。”
她還是帶着那麼一股子撒嬌的味道,可是看着面前的人兒,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久以前我的心裡一直是希望過上這樣生活的,靈兒更是我心裡最放不下的那個人。
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啊?我緩緩的笑了笑卻終究沒有過去,我看着靈兒不停的呼喊,卻依舊出了府門,突然間我的心在痛,雖然這只是幻覺,可是我依舊會痛,現實之中我與靈兒越走越遠,不想夢境之中我終究還要舍她而去,我知道自己不會陷入這些幻覺之中被他們迷惑,但是我現在真的不敢肯定,自己穿梭在這些來來往往、細膩到痛徹心扉的情感之中,會不會迷失?
這只是個開始,我不知道這個遊戲什麼時候結束。
在幾個家丁的恭敬聲中我從府門走出,看向大街揚長而去,再也不去管眼前的一干瑣事。
面前的景物突然消失,我只覺得眼前一陣刺眼的疼痛,同時腦海裡陣陣刺痛傳來,我似乎是剛剛睡醒,睜着眼睛醒來,看着面前的一切。
我躺在一間土坯房之中,房子破舊無比且是無人居住的那種,一旁早有一道曼妙的身影在一旁不停的來回踱步,時而看看我,見我突然醒來她頓時一臉的驚喜,幾乎快要哭出來似的,埋怨道:“你終於醒了,都快擔心死我了。”
門外斜斜的躺着幾具狼屍,早已經死的僵硬了,我的胳膊上還有一條口子,地上一大灘殷紅,我突然想起來這是哪裡了!
這不是我們除掉了那個降頭師,靈兒身受重傷,我們相互換血所在的那間土坯房內嗎?
眼前的一切幾乎跟我的記憶一致,就連一旁擺放的幾隻破舊的瓜瓢位置都一樣,還是那樣的顯眼卻又偏僻。
“好像我確實是因爲失血過多加上勞累昏過去了,看着此刻面前靈兒一臉的關切,我突然分辨不出一切了,我的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現在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記得棋盤山上那個幻覺,他是那樣真實,真實到我以爲自己真的殺了人,罪該萬死。”
我突然在想,之前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也在都只是一個夢境?亦或者說是一個幻覺?
而我,我和靈兒剛剛相互換血,我們都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現在我們纔剛醒?
看着面前的一切,我一片迷茫,我現在不敢排除那樣的可能,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