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向一旁偏去:“星逆也便在這幾天了吧。”
龍忘川出現在水鏡裡,漫不經心的笑:“嗯,咱倆不是說好那天去看星河倒流?”
然後他看向扈輕:“要我們去對付妖族?”
扈輕乾笑:“那個——我求你們。”
“呵,你們修士不是一向最有辦法?”
扈輕兩手一拱:“這不是時間來不及嘛,沒想到這事這麼大,只有你們能幫我。”
龍忘川笑了下,似是被取悅,看龍女。
龍女在水鏡裡掐手指頭,和上次扈輕見到的一樣,手指間隱隱金絲相連。
半晌,她苦惱:“越發算不出來了。”
龍忘川便道:“不算了,你想怎樣我就陪你怎樣。”
扈輕冷漠臉:欺負老子沒個貼心人兒嗎?
龍女想了想,燦然一笑:“行吧,那咱們去看熱鬧,反正他們也不無辜。”
說到不無辜的時候,她的眼神瞥向扈花花,裡頭似有憐憫似有嘆息。
扈輕一愣,側頭看扈花花。兩人都是趴在地上,她清楚看到他胖嘟嘟的側臉,很沉靜。
有些慌。
“就在猴拜仙台的位置。”
龍忘川:“我知道。到時我們直接過去,看在一場交情的份上,不會讓妖族爲難你們。”
然後裡頭的水鏡便消失了。扈輕看到絳紫色飛速一閃,面前的水鏡變成一片黑,孱鳴迅速擠開他們,收了起來。
扈輕呵呵,定情之物啊。
她半跪半蹲,扶起扈花花。
剛纔,龍忘川說的“一場交情”,是說和花花的母親嗎?她可沒臉大到覺得龍忘川會給自己臉。
旁觀的孱鳴也聽了出來,看眼扈花花,說道:“看來龍族和妖族的關係不太好。”
扈輕:“是和龍女這一方不好。幸好龍女拿回大權,要不然咱這個時候真沒能求的人了。”
孱鳴:“希望他們說到做到。只要妖族不插手,那羣人就不足爲懼。”
“別,咱們還不能輕敵,人沒救出,他們就是頭號敵人。”
孱鳴鄭重許諾:“你放心,我們這些老東西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扈輕顫顫:“爹,我擔心對方是大乘啊——”
孱鳴:“.”
你這烏鴉嘴,說得我膽兒都顫了。
他說:“閨女啊,以後你要是修了言靈,就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扈輕:“.”
絹布不客氣的狂笑:“確實,我怎麼沒想到呢,你或許有修言靈的潛質,烏鴉嘴的那種。”
扈輕:“.”
回到駐地,孱鳴立即跑去找秦陽。
“怎麼辦怎麼辦?萬一是大乘——”
秦陽翻着白眼:“是大乘不是很正常?”
孱鳴一噎。
秦陽理所當然道:“能搞出這樣大動靜,敢生吞這樣多氣運,修爲不可能低於你我。再加上有可能是活了不知多少年歲的老怪物,便是生堆,都該堆到大乘實力了。”
孱鳴定定看他。
秦陽冷笑:“到了看誰更硬的時候。便是我們修爲遠不如又如何?我秦陽就喜歡啃硬骨頭!”
孱鳴開口:“就你這點兒戰力,到時候你往後站。”
哼,秦陽極度鄙夷的看他一眼,眼睛望到天上去:“孱鳴啊,我秦陽真正的實力並不在打架上。”
孱鳴:“知道,你是算卦的。”
wWW¸тт kΛn¸¢O
秦陽無語了:“去去去,你個門外漢。放心,到時候拼着一把老骨頭也把咱家孩子救出來。”
至於別人家的孩子,嗯,別人家又不缺老骨頭。
扈輕帶着扈花花回去:“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跟我說清楚?”
扈花花搖頭:“我知道的只是娘讓我知道的。如果我不知道,可能我娘也不知道。”
扈輕摸着下巴:“龍女肯定知道什麼,她知道什麼呢?”
而龍女也在和龍忘川說:“他才幾歲大,說了只會影響他的心志。我原以爲,過個萬兒八千年,我們暗中護着些,他總會給他母親報仇。如我一樣。可誰也沒想到如今全亂了,三族大劫,唉。”
龍忘川:“我們保下他就是。”
龍女搖搖頭:“這次,龍族不能獨善其身了。”
龍忘川恍然:“所以你順勢答應扈輕?”
龍女狡黠:“讓她欠我們一個人情唄。我覺得她很有意思。”
龍忘川笑笑:“她必然還有秘密。”
龍女嗔道:“誰沒有秘密,窮根問底的多討厭。那天你用龍珠搜她便得罪了人。我們這一遭,也算給她賠罪。”
龍忘川哼哼:“至於嘛。”
龍女出了會兒神:“要得。我跟她在一起時還是很開心的,她怕我,但我也感應得到,她並不是因爲我的身份而怕我。”
龍忘川笑了:“你這話好生矛盾。”
龍女嗔怪一眼:“你不懂呀?她怕我是因爲我實力遠勝過她,她打不過我。不是因爲我是龍族。對你也是。”
龍忘川一愣,他倒沒從這個角度去想過。
龍女:“我接觸的人族,從沒一個像她一般明知我身份又不是那麼在乎我身份的。好奇怪。很好玩。”
這話在線翻譯爲: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龍忘川臉色一沉,回憶起往事:“得知你的身份後,那些修士,全都想着怎麼從你身上得好處吧。”
龍女溫柔一笑:“有什麼錯?三族間不正是如此?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龍族對人、妖、魔不也是排斥不容?”
龍忘川嘆息:“你這樣堂而皇之說出來,證明你還是心不夠硬。你看那些三族,說翻臉就翻臉,說親熱就親熱,那纔是真正的不容排斥。你還是太磊落呀。”
龍女笑眯眯:“我心中自有衡量。”
要是扈輕得知這一番談話,不得感謝自己被龍珠搜的那日渾然不知而沒有當場罵人,事後也沒撂狠話,果然該慫的時候就要慫哇。尊嚴,在實力懸殊面前,不值幾何。
當然,龍女這樣有人性的纔會事後順手給個彌補。換了別人,比如那些魔族,期望他們有良心嗎?別開玩笑了。
扈輕正在幫扈花花梳理新解開的記憶,扈花花突然啊的一聲叫出來,被電了似的。
扈輕莫名:“怎麼了?”
扈花花啊啊:“扈珠珠聯繫我了。”
扈輕一愣,扈珠珠?都要忘了這個人了。水心在雲晶天?怪不得總也聯繫不上他。
當即聯繫他,訊息仍是石沉大海。
“媽,你別找和尚了。扈珠珠說,他們被抓了,和——”被扈輕盯着改了稱呼,“我舅隨行妖王左右,根本沒法和外頭聯繫。”
扈輕驚呆,隨行?這待遇,御弟哥哥遇着了女兒國國王?
“問他,妖王是男是女?”
扈花花問了,是女的。
扈輕一臉果然啊,好看的和尚總會遇到美麗的女國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