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光遍野,白骨森然。好似跟她離開時沒有兩樣。
扈輕走了兩步就不肯走了:“不知颶風什麼時候來,風太大,會把人吹到碎骨海。”
龍忘川手一吸,一道綠光飛到他手裡:“這是什麼?”
這是光。沒有實體,可來源在哪兒?
“咱們往哪裡走?”孱鳴問扈輕。
扈輕說:“最好往上走。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孱鳴無語:“你第二次來,怕什麼。”
扈輕:“下頭實在無聊。”
左右她還是記得的,她拖着機關器向左邊走,走到邊上往石壁上摸了會兒,一邊摸一邊縮手指頭,石壁傳來的森寒讓她骨子裡發疼:“找到了,我留下的刀痕。往這邊走,能走我之前走過的路。往右邊去,是我沒走過的地方。你們怎麼選?”
噗通噗通,下餃子似的掉下來很多魔族,跟在後頭的人也到了。
兩家魔族商量起來,龍忘川皺眉向周圍打量。
孱鳴才走出兩步被扈輕拉回去:“你別亂跑,萬一颳風咱們好藏進去。”
孱鳴向上看了眼:“這裡限空?”
扈輕:“反正我飛不上去。”
正說着,忽然綠光中黑色氣團往這邊衝來,扈輕眼疾手快拉着孱鳴幾下退進機關器裡,她朝外喊:“你們幾個進不進來?”
她喊得又急又快,一羣人皆是愣了愣。
扈輕着急:“毒氣來了。”
來不及了。
她嘭的關上門,最後喊了句:“往骨頭下頭鑽。”
然後指揮着機關器頭爪並用的往下挖,骨頭亂飛,機關器陷入地面。
一羣魔族和龍忘川見此無語又有些瞧不起,做足了準備來的,你怕什麼。
膽小的修士。
黑氣飄了過來,一開始衆人都覺得正常,只要不被黑氣碰着,等它們飄走就好了。
可很快,他們發現不對。
龍忘川只是一掃,沉聲:“修爲越高,吸引來的黑氣越多。”
什麼?
衆人一望,果然,因爲龍忘川自己站在一處,所以向他去的黑氣最爲明顯,幾乎呈直線飄蕩過去。而站在一起的魔族,兩位首領的方向黑氣最濃。
“都散開。”
魔族呼啦啦散開,那成團飄蕩的黑氣還未到跟前也飄散開,一陣風吹來,黑氣撲向衆人,有濃有淡,果然跟修爲高低一致。
昧山首領叫龍忘川:“你都知道什麼?還不快說出來。”
龍忘川此時露出幾分傲然來:“要用腦子。爲什麼那麼多人進了古墳場都不出去,一個小小的人修反而活着出去?肯定是有緣故在。”
他冷眼看着魔族攻擊黑氣,自己卻離他們更遠站着不動,黑氣圍了上來,被阻擋在他自身發出的白光外,形成一層黑幕。
他不動,那些黑氣也彷彿死物一般的不動。
魔族那邊卻是大不同。他們出手驅散攻擊黑氣,黑氣得了反饋,一下活過來一般,更是纏着不放。
好半天,那些黑氣調戲夠了良家子的紈絝一般散去,魔族衆人雖然沒有損傷卻也消耗了不少。
這時珈羅昧山首領才發現從頭到尾,龍忘川都一動不動瞧他們熱鬧。看他情形,根本沒有費力。
所以這黑氣是看誰反抗的激烈越欺負誰?
氣死了。
機關器裡,孱鳴問扈輕:“爲什麼要蹲着?”
扈輕:“感覺這樣更安全。”
孱鳴無語,神識監控着外頭:“好了,黑氣過去了。”
扈輕指揮着機關器從坑裡爬上來,兩人出來,問:“你們決定好往哪個方向走了嗎?”
龍忘川:“你有什麼建設?”
扈輕一本正經:“我建議,我上去告訴大家好消息。”
大家纔想起傳信這一茬來,當即拿出各種傳訊工具,全失效了。而孱鳴也無法在下頭施展撕裂空間的神通。放眼看去,竟只有扈輕表現得最輕鬆。
龍忘川笑了一聲,大家都看他。
“果然,修爲越高,受到的壓制越大。這裡的毒氣也是更加針對修爲更高的人。扈輕,你能逃過一命多虧你修爲低。”
扈輕:老子感謝你全家喲!
她往機關器上一靠:“那接下來是你們的主場了,請盡情發揮。”
衆人沒閒着,將帶下來的東西一樣一樣試過,最後發現靈力或魔力越充足的越難用,反而以前越瞧不上眼的越能用。
都認爲找到了扈輕死裡逃生的關鍵竅門。
足夠弱呀。
扈輕:母親的。
孱鳴確認好之後:“諸位,我要上去了帶同門下來,扈輕要跟我一起上去。”
魔族和龍忘川都沒有意見。
孱鳴道:“那等大家都下來,你們是一起行動的意思還是分開走?”
兩個魔族首領對視一眼:“這裡肯定要留人守着。”
如此,孱鳴便不再多問,叫上扈輕進機關器準備上去。
扈輕好心提醒:“遇到風貼着石壁往下鑽。”
機關器關閉,沿着來路攀爬,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滿滿黑暗中。
wWW ⊕ttka n ⊕c○
“我就不與你們一起了。”
突然龍忘川開口說話,說完人直接縱身向遠方,魔族只喊出幾聲後,龍忘川就失去了蹤影。
“可惡!他一定知道些什麼!你們幾個,給我追上去!”昧山首領眼裡猩紅光芒一轉,憤怒的打出一道魔力,魔力砸到地上擊起骨頭亂濺。
幾個昧山的魔族出列,向着龍忘川的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珈羅魔族裡也出來兩個緊隨而上。
“這裡一定有寶貝!一定有!”昧山首領面部猙獰了下,嘴巴變得又長又尖,隨後又縮了回去。
“傻子都看出來了。你除了發怒還能做什麼?”珈羅首領冷笑:“這是幻陌天,他一個妖族能在魔族的地盤掀起大浪?”
昧山首領平復一下:“你通知人接應了嗎?”
珈羅首領笑了下,沒有回答。
但昧山首領已經不氣了,甚至還笑了笑:“誰也別想在魔族之地撒野。”
他們默契的對視,又默契的移開視線,最終選了兩個方向分別而去,留下一部分人守着出路,一路上小心的留下記號,同時牢記扈輕的話,一有什麼不對,要往骨頭下頭鑽。
機關器裡,扈輕不可思議:“原來這個地方針對修爲區別對待呀。我呆了十年都沒發現。”
孱鳴:“只你一個上哪裡發現去。幸好你修爲低。”
扈輕:“.爹,求別揭短。”
“我說真的。沒有取笑你的意思。唉,看來我們的人下來也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