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這邊小孩鬼哭狼嚎,藥廬裡小孩也大打出手。
搶肉吃。
姜管事親自擺盤的珍珠丸子瑪瑙肉拿出來香味那麼一飄,五人立即和唐玉子弟弟弟弟的好起來。親親熱熱的讓他吃了一個丸子一塊肉,剩下的那些,不到三秒全消失。唐玉子嘴裡的肉還沒嚼完。
扈輕都沒來得及拿出更多,見此也沉默:“這麼好吃?”
“好好次,比媽媽做的更好次。”扈暖嘴裡鼓囊囊似松鼠。
扈輕冷笑,拿出滿滿當當兩口小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動筷子,肉眼可見珍珠丸子瑪瑙肉一層一層往下落。
扈暖啊的大叫一聲撲上來,金信蕭謳冷偌和蘭玖也手快過腦子的往上撲。
啪啪啪啪全是筷子的碰撞聲。
泡在溫泉裡的唐玉子:外面人吃飯是這樣吃?
扈輕閃身從裡頭出來,端着大盤子,上頭是她自己擺的盤,沒有冬瓜雕的孔雀。她把唐玉子跟前空盤子裡孤零零的孔雀捏起一敦。
“吃吧。別跟你師兄師姐學。”
唐玉子看着滿滿一盤子的肉丸子和肉塊,細細的說:“吃不了。”目光往旁邊溜。
“你別管他們。怎麼吃不了?這麼大的肚子還放不下這點子肉了,擡頭張嘴,我看看,是不是喉嚨管太細。你小男子漢家家,多吃肉才能長肉,瞧你瘦的,這肋八條喲,趕緊吃。”
唐玉子用勺子舀着吃,一顆肉就能把嘴塞得滿,慢慢的嚼,嚼半天,看得扈輕那個急。
跟唐大長老真誠建議:“要不您再收個好養的徒弟,兩個人搶着吃。”
唐大長老無言:“徒弟哪是那般隨意收的。”
正在這時,唐二長老走過來:“你們五個,去後院吧。”
搶肉的五人停下來,扈輕立即將小缸搶過來。
“藥長老,我們還沒吃夠——”
“吃什麼吃,趕緊去檢查,真要中了咒,還去什麼弗陵劍冢,一個個都給我跪山門去吧!”林隱厲聲呵斥。
洗洗筷子擦擦嘴,排着隊往後去了,師傅們跟上,喬渝走在最後。
扈輕不知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反正她一回來就看到他在藥廬里老神在在。
俯頭下去問唐玉子:“還想吃什麼?你喜歡吃什麼?”
唐玉子:“就是這個。”
扈輕:“我瞧你也不是很喜歡吃的樣子。”
小眉頭皺出小窩窩了,不好吃嗎?
唐玉子:“跟以前吃的不一樣。”
守着他的唐大長老說:“味覺被藥力影響,暫時性的。”
扈輕恍然:“原來是這樣,那——給他吃難吃的東西他會不會覺着好吃?”
唐大長老:我竟然沒想到這個思路。要不然,試試?
他咳咳兩聲:“你去看扈暖吧,玉子這裡我守護。”
扈輕點頭,拍拍小朋友的腦袋往後去。
唐大長老見她走了,將肉全端到一邊收好,看看藥罐子挽了挽袖,難吃的東西有什麼難做,煮。
而後院的扈輕驚悚極了,這是——請君入甕?
地上挖了五個坑,上頭架着五口甕,甕下頭碳石燃燒,甕裡——她上前看了眼,裡頭沒有水裝得全是蟲子!
不必玩得這麼大吧!
扈暖他們卻是淡定的很,苦着臉往裡頭跳,看樣子似乎挺習慣。
扈輕震驚:“原來名門大派玩得這麼野。”
她這個散修佩服佩服呀。
霜華:“唐二長老只是不喜張揚,其實他丹毒雙修非常厲害。丹門的萬青丹師,七品上,唐二長老不遜於他。毒道上我不清楚,但肯定也很厲害。”
林隱附和:“毒道上,我覺着唐二長老應該不低於六品。不止丹和毒,蠱咒這些觸類旁通的唐二長老也精通。”
人才啊,大師啊,這就是大宗門的好啊,自己是不是應該拜入大宗門?
現在好像太晚了。
她側着矮下身,看甕下頭的碳石,是礦物碳,不是木炭,這又有什麼講究嗎?
唐二長老看出她的疑問:“這是我用礦碳加了些特別的東西特別煉製的,能勾動巫咒之力。然巫咒之力太過縹緲,修士很難感應,所以要用餵了藥的蟲子同置一處檢驗。如果蟲子死掉,他們就無事。如果蟲子不死,就說明他們確然中了巫咒。”
扈輕聽得驚奇,礦碳加別的東西再煉製成碳就有了特殊功效。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在燃料上動動心思煉器也能有奇效?對啊,自己本來就是從燃料世界來的,怎麼就一門心思認準了這裡用地火的法子呢?
嗯,以後試試。
問:“不會把人烤壞嗎?”
“他們自己會堅持。”
甕中高溫起,果然他們體內靈力自動護體,還有興致坐在甕裡捉蟲子玩。
只是隨着甕的底部燒得透紅,甕中隱隱發出嗡嗡似蜂鳴,隨着蜂鳴聲明顯,蜂鳴聲中又隱隱透出似乎是人的哭泣聲。
這下五人可玩不下去了,雙手撐着甕沿。
那人的哭泣聲變得如泣如訴,似乎有一個人在低低哀哭着訴說着什麼,然後有另一個人期期艾艾迴應着。再有若有若無的慘叫也發了出來,有癲狂的大笑,有絕望的悲鳴.
五人瑟瑟,扒着甕沿求救:“師~傅~”
四家師傅和扈輕也聽得毛骨悚然,求援:“長老——”
這就是巫咒之毒嗎?果然是詛咒的聲音吧,絕望的、瘋狂的、怨恨的人在詛咒。
唐二長老微微一笑:“不是。只是機會難得,趁機做點兒小實驗。”
什麼實驗?
“甕里加了些陰魂之力,看能不能引動巫咒發生奇異的事情。”
“.”
蘭玖幽怨:“師傅,你要用我們做邪術研究嗎?”
唐二長老:“怎會是邪術,如果是邪術,你們怎麼會私留巫咒之書還學上頭的內容呢?”
蘭玖:“.”
扈輕:這才叫懟人於不動聲色啊。
扈暖:“長老,我們沒有學,上頭的字都看不懂。”
“啊,看不懂就能直接燒掉嗎?”唐二長老說着,目光卻是往五個大人身上一瞟。
“.”
竟是怪他們擅自燒書!
算了,反正甕裡的不是他們,這叫做父債子償。
扈輕摸着胳膊,皮膚上一粒一粒小突起:“真的是陰魂?”
哪怕跟上萬只魂魂同住十年,扈輕還是不能對阿飄免疫。
霜華:“一點兒陰力而已,不怕。”
扈輕才一點頭,下一秒啊啊尖叫,盯着扈暖背後的上空,一下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