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扈暖不贊成的控訴。
扈輕無辜望天,緊接着一句:“真舔了?”
蘭玖想死。
他舔個屁。但!懷疑上頭有毒,他颳了點兒下來化在藥水裡品嚐過。
少年人蒼白的手握住少女微涼的柔夷:“師姐,我——髒了.”
厭世自棄的神情出現在完美無瑕的面容上,少年精緻單薄的似一隻雨化的蝶。
接下來,少女是不是該心痛的說“我不嫌棄你”?
然而,大女主冷偌說的是——
“讓扈暖給你配藥洗洗腸胃。”
扯什麼感情,給出切實的解決方案纔是我輩當行之事。
而蘭玖一噎後將這個方案改良了一下:“我覺得,我還是找藥長老更好些。”
扈暖眯眼:“看不起我?”
蘭玖堅強微笑:“我只是不想弄髒你的地方。”
扈暖立即改口:“你去雙唐峰吧,我們就不過去了。”
擦,好現實的夥伴情。
冷偌體貼:“等你好了,師姐親自去接你回來。”
蘭玖:“.”
而霜華想着,她還是先相看相看吧,很明顯小徒弟沒用呀。
此時,喬渝微笑開口:“扈暖,你將那本書翻遍了吧,不然怎麼看到頭髮就想到那書上內容?你來說說,除了頭髮,還有什麼可以用?”
扈暖一下閉緊嘴巴,眼珠子咕嚕嚕,不看她師傅,也不看她媽。
扈輕惡寒:“你用摸過書的手摸了我。扈小暖,你真是太噁心了。”
扈暖一下氣惱,眼睛瞪得燈籠大:“媽,你還是我媽嗎?我也是受害者呀。你都不愛我了。”
扈輕:“我愛你愛得不得了。你等着,我去求藥長老,讓他給你配藥,讓你從裡到外脫一層皮,去晦氣。什麼東西都敢亂撿。”
扈暖不服,大聲道:“媽你不也是亂撿?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方纔燒的都是什麼,那些東西都是男歡女愛用的——嗚嗚嗚。”
冷偌蕭謳同時出手捂住她的嘴,呵呵呵心虛的笑。想逃。
扈輕腦袋一嗡,不可置信的轉向喬渝:“她都知道了啥?”
喬渝也想暈:“你燒了什麼?”
狄原咳咳:“孩子大了——”
“你閉嘴!”
卻是喬渝扈輕和霜華同時開口。
霜華殺氣騰騰:“扈暖知道,你更知道了。你跟我說說,你們哪裡知道的?”
冷偌叫苦,今天這把火燒的,大了。
蕭謳默默一句:“回魔關,我們鄰居是合歡宗。她們——經常過來.”
金信再默默一句:“不少師兄師姐都成對,男修私下裡說的很多,女修也經常在一起說話,不讓我們聽見”
扈輕身軀搖晃,眼前時遠時近,耳邊忽大忽小,所以,一別十年,她的小寶貝一下就要男婚女嫁?
擦,她是不是該給她講講人體和生理?戀愛觀和婚姻觀還沒灌輸呢?她家小寶貝該不會已經有了暗戀初戀好幾戀了吧?該不會哪天直接抱着孩子帶着男人來見她吧?然後親親密密小家庭她這個孤家寡母孤單到天荒地老?
眼前一陣陣發黑,金星亂冒,扈輕晃了幾晃,噗通後倒,摔了個結實。
霜華都沒能拉住她。
“媽。”扈暖嚇得膝蓋用力,直接跪着蹦了過去,抱着她坐起:“媽媽,你別嚇我?你沒事吧?”
衆人都嚇了一跳,怎麼突然就倒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啊。
扈琢聽着動靜不對從外頭跑進來:“姐,姐?我姐是不是丟了魂?”他看衆人:“得叫魂兒。”
叫什麼魂兒啊,扈輕推開扶着自己的五六七八隻手,一聲不吭目不斜視直挺挺進到臥室裡,門一關,誰也不見。
衆人面面相覷。
扈暖心慌得難受:“我、我說什麼了?”
小夥伴們不懂,大人們理解。
林隱複雜的說:“你媽媽還沒接受你一下就長大了。”
喬渝說:“大概古墳場下頭時間流逝沒概念,對她來說,突然你就長大了吧。”
換自己身上,徒弟突然長大——這不是正常的嗎?多少做師傅的一個閉關徒弟就長大一截,一個閉關徒弟都有徒弟了。
可扈輕不正常啊,她的三觀里人生是點滴相伴,尤其她對扈暖的在意和在乎可以說是病態。儘管她努力讓自己改變去適應這個全新的文明,自己也很多次的主動往外跑,可當分離的時間稍微一長而扈暖成長被她錯失了一個大階的時候——
“我得緩緩。”她揉着心臟的位置:“矯情了,失態了,我得緩緩。”
她盤腿坐在牀邊,佝僂着背,整個人無精打采,小臂擱在膝頭,手掌下垂。
越缺什麼越在意什麼,越沒有什麼越要補齊什麼。
她童年缺失,親情缺失,便想在扈暖身上變本加厲的補回來。這個想法有問題,她知道。父母與子女的緣分,註定以分離爲結局。她與父母的緣分,終結的過早。便希望自己與扈暖的緣分可以很長,不敢太貪心,但一個完整的童年,自己能給她吧?
給不了。
一開始母女倆不也因爲時空的原因斷斷續續的分離?
勉強安慰自己,扈暖五歲起,她們永遠留在同一個世界了。哪知這是修仙的世界。修士生命漫長,童年卻未因此延長,十年二十年的自己還能陪伴不了?
陪伴不了。
古墳場下頭時間過去多久沒有準確計量,但她心裡猜得到。猜得到時間卻不願接受扈暖長成大人。
明明她家扈暖缺心眼,十五六的時候還沒情商智商呢,怎麼突然十年不見連男男女女的事情都懂了?
扈輕需要緩衝的時間。
滿室低迷中,她似乎看到不遠的未來,扈暖和男人抱着孩子遠去的情景。
抹了把臉,心碎,養孩子幹啥,這不就是慢性剜心之刑?
門被推開,霜華板着臉進來,拖了凳子坐在她旁邊,看她喪氣模樣,忽然笑出聲來:“我都能大大方方的給冷偌相親,你怎麼鑽了牛角尖?前幾天才說要給扈暖娶十個八個。原來只是在我面前嘴硬?”
扈輕嘆口氣:“我在意的是這個嗎?我在意的是我錯過了她的十年。”
“也是。”霜華說道:“我三十歲之前,我師傅可沒離開過我。冷偌到現在也沒和我長久分離過。”
扈輕白她一眼,有些懊惱自己在梫木灣多管閒事。
可重來一次,她還會那樣做,根本不會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