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鳴非說她有心魔,扈輕說自己很正常,孱鳴就說她肯定不正常,說來說去無非是她膽子大,大到對他不敬。
這也算理由!
扈輕有口難辯,乾脆說自己就是逆反心理,就喜歡跟強者對着幹。
孱鳴還不放過她,非得讓她心服口服的承認自己有心魔。
扈輕覺得孱鳴腦袋有坑。
“我承認有心魔對您有什麼好處?”
孱鳴說:“承認心魔才能破心魔。”
扈輕無力:“怎麼破?”
孱鳴:“你收徒吧。要不然生孩子。”
扈輕的手都舉起來了,最後啪的打到自己臉上。
她咬着牙說:“您老讓我考慮考慮行不行?”
孱鳴說她是需要靜思。
扈輕道:“說這麼多話我都口乾了,能請您老賞我一葫蘆酒嗎?”
孱鳴很大方,真拿了個酒葫蘆來給她:“只能喝一口——”
噸噸噸噸噸——
扈輕直接懟着嘴把葫蘆底朝天,喝吧,喝死算了,喝死就不用聽他叨叨了。大男人家家,怎麼那麼叨叨那麼煩。
孱鳴驚呆,生平頭次見到這樣當面搶奪昧下他寶貝酒的人,等反應來急忙去搶,酒水從瓶口灑出,落了扈輕一身。她吧唧吧唧嘴,響後一倒,兩眼一閉。
孱鳴捧着自己的酒葫蘆,氣得肝疼:“嘴硬更心狠。明明有心魔還不承認,喝光我老人家的酒報復我嗎?”
嗖,扈輕直闆闆坐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孱鳴。
孱鳴:想打架?
嘭,她又直闆闆倒下,這次再沒動靜。
孱鳴晃晃酒葫蘆,裡頭酒還有很多,這可是乾坤瓶,但也被她喝了不少。自己都捨不得如此牛飲,暴殄天物啊!現在的小輩,太放肆了!
他看眼扈輕,搖搖頭,嘖,有心魔還不承認,早晚吃苦頭。
春冽丹田靈力更上一層,清醒後立即給孱鳴行禮:“多謝前輩恩賜。”
孱鳴意味不明的呵呵一聲:“喏,那個盒子,她給你的禮物。”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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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冽立即去找扈輕,看到人好好的在後頭睡着才鬆一口氣。嚇死了,還以爲她又跑了。
回過頭來看腿旁邊的盒子,盒子扁平不小,不知裡頭是什麼,怎麼突然給他準備禮物呢?
這一刻,春冽的心情是美好的,泛着小泡泡,打開盒蓋。
孱鳴饒有興致的盯着他的臉看。
只見他取下盒蓋,短短一秒內臉上出現愕然、僵硬、難以置信和放棄掙扎,一秒之後他的表情歸於淡然,甚至一手摸了摸頭髮,再摸摸自己的腦袋,然後就接受良好了!
孱鳴納悶:“不生氣?”
春冽一笑:“頭髮而已,再長便是。”
修士沒有身體髮膚毀之不孝的概念,水裡來火裡去,脫皮掉肉都是日常更別提幾根頭髮了。只要不落於他人之手,整具皮囊都算不得什麼。
而且扈輕的手法多好啊,一點頭髮茬都沒有,剃得乾淨利落,連碎髮都整整齊齊束成一束。
春冽將頭髮略微整理下,收起來。
孱鳴:“她說你不會生氣你還真的不生氣,來跟我老人家說說,你怎麼對不住她了?”
是不是另找了相好?閒着也是閒着,小八卦講起來。
春冽倒也沒隱瞞,苦笑着說出梫木灣的事,最後道:“要不是我,她也不會被魔族捉走。”
孱鳴卻沒覺得春冽有什麼錯,他初衷是保護她,也沒對她做出傷害的事,事情發展成那樣,只能說:“這是天命的安排。天命安排你拉了她去,由她化解一場大劫。”
春冽愕然:“大劫?扈輕被抓走——”
孱鳴哼哼笑了一聲:“抓走她的那個魔族,是來搞事情的。他出手,必然索命無數。梫木灣當年並未造成大的損傷,他又抓走扈輕,顯然是扈輕壞了他的算計。嘖嘖,這女娃子倒有大義。”
小輩想不到,他們這些老東西卻是對彼此的行徑和套路熟悉得很,一想就猜到了。看來當年扈輕做了一件大事呀,說不得朝華宗還要承她人情。
“扈輕很好的。她這樣好,絕對不能出事。”春冽呢喃說着。
孱鳴哼了一聲:“你用不着爲她擔心,天命讓她受難,自然會給她一線生機。”
怪不得能從那絕地爬出來,天道庇護吧。
春冽猶豫:“可是,天命不是亂了?天命還能安排什麼?”
嘿,如今的小輩連天命都不放在眼裡了。
孱鳴瞪視:“爾等小童懂什麼天威深不可測,你怎麼知道天機變天命不可再測不是天道的安排?”
春冽:“.”
還要說,被孱鳴的氣勢壓回來。
好吧,是天道深不可測,不是詭辯。
春冽垂下眼,心道等自己修成大能,也要這樣能裝才行。
“前輩怎的給扈輕喝這麼多酒?”
鼻端全是濃烈的酒香,她是喝了一缸的酒嗎?能承受住嗎?自己突然失去意識,但醉酒的感覺他是覺察到的。那應該是靈力濃郁的靈酒,自己吸入的應該不多,尚且將靈力提升一層。扈輕這是喝了多少?能受得住嗎?會不會直接突破?
他立即請求的道:“前輩,咱們能否再快些?扈輕需要找個安靜靈氣充足的地方閉關突破吧?”
孱鳴掃他一眼:“嘖,既然不是道侶就不要過於關心人家,引得女娃子誤會爲你煩擾你便覺得光榮?”
春冽無奈,這什麼跟什麼。倒是聽出孱鳴對扈輕的維護之意。
他說:“您放心,扈輕看不上我,我配不上她。她也不是兒女情長的人。”
孱鳴哼聲:“你倒是瞭解她。”
春冽不說話了,我怎麼說都錯唄。乾脆不說話。
孱鳴又嫌棄了,這個小輩怎的這麼沉悶,一點兒不如女娃子能打發時間。
春冽:不說話也錯啊。
後頭,扈輕滾燙如火爐,四肢百骸溫度越來越高,她感覺自己將要融化成岩漿。
水,水,我要喝水。不,冰,我要吃冰。
她燒得不行,迷迷糊糊還在想,這火頭真大,開一爐器最好。偏偏她一動不能動,甚至春冽都沒發現她似火炭烤的煎熬處境。
因爲她麪皮白生生,頭上也沒冒一滴汗,如果碰觸她的手指就會發現,她體表的溫度比正常要低,要不是身上沾了酒酒氣飄香,春冽根本不會覺得她是喝了酒。
孱鳴早就發現扈輕截然不同的反應,也好奇她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