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鳴嘴角狠狠一抽,急忙扶住自己的老腰,吹鬍子瞪眼。
這誰家的小輩?老夫自娛自樂玩得嗨用得着你接茬?等等,這就是玉留涯要保的人?什麼關係?他閨女?
心裡想七想八,面上繼續表演:“我的女兒啊——玄徵,快快放開我的女兒,不然今日必將你留下。”
玄徵口吐芬芳,鬼的你女兒,你特麼的根本不認識她,當老子是瞎嗎?純找茬。
冰冷着臉:“她碰了不該碰的東西,該死。你若敢攔,我連你一起打。”
孱鳴怪笑一聲:“不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人不留下,你就別走。”
說完,一手擡起,隔着遠遠的距離朝孱鳴腦袋落下,一股恐怖的力道襲來。
玄徵罵娘,有臉說這是你女兒,怎不見你出手收半分?
他很心機的自己避開這股力道,手上卻慢了半秒,扈輕捱上力道的邊緣。
哇——扈輕吐出一大口暗紅的血夾雜細小肉塊,化神之能不是她能抵禦的,渾身似有十輛超載的泥頭車碾過,這且是她勤奮煉體的結果,換成一般的小金丹,能被這股力道壓成紙。毫不誇張。
儘管如此,她也血色盡失,氣息奄奄。
對面孱鳴的面上根本沒有在意,果然是騙他的。玄徵暗惱。
孱鳴又是一掌揮來,玄徵不敢硬抗,這可是修士的地界,哪怕他是化神,可一旦落敗受傷,周圍這麼多修士,壓都能將他壓死。
他迅速一避,向下望去,只見下面的狂風亂濤,已經將中間的島淹沒,若無意外,此時就是重瞳陣發動的時刻。本該他放置的魔物爆發,魔氣滔天,與龍女觀的生機信力碰撞,生成毀滅之氣,橫掃千里,片草不留。
多好的給修士界一個教訓的機會。
老天送來的大好機會啊。
他無意中路過梫木灣,也是聽說當年龍族之事停留下來看一眼,這一停留便發現梫木灣中央的水和島簡直是渾然天成的佈置滅靈魔瞳陣的好條件,更爲妙的是,滅靈魔瞳陣需要兩隻陣眼,那香火旺盛的龍女觀赫然便是現成的一隻陣眼。
龍女觀匯聚了靈力與生機信力,只要自己將足夠的魔氣怨氣與死氣做成另一隻陣眼,此陣便成。
龍女觀後頭的封印正適合設置另一隻陣眼。
雖然封印已經重新封住,但他有手段進去,進去後發現了鎖過龍女的鏈子是至陰之物,更合適了,直接將魔物放在裡頭只等時機一到爆發。
因爲事情順利,玄徵覺得老天都在幫他,竟也沒去細看那些鏈子,從而也沒發現那些鏈條竟是從一個盆裡長出來的。纔給了後來的扈輕連盆端的機會。
玄徵自覺此事必成,他就在梫木灣附近停留,只等魔瞳陣啓動欣賞橫屍遍野的美妙場景。
誰知被一隻小蟲子攪了局。
有孱鳴這個不好對付的盯着,即便他將魔物取回也不可能放回封印裡。算計落空,玄徵的心情非常不美好,想殺人,可對面孱鳴盯着——…
若不是修爲弱他一個小階,他早大開殺戒!
戾氣在胸中翻騰,自知已經回天乏術的玄徵只得不甘心的逃跑。
要交出壞他大事的小蟲子?不可能!
拎着扈輕,撕裂空間,鑽了進去。
孱鳴一閃出現他消失的地方,也撕裂空間追了上去。
扈輕一離開梫木灣,水底被壓制在鐲子空間裡的扈花花一個閃身出來,一口吞下鐲子鑽出水面,遍尋不見扈輕。
一顆心急慌慌,幸好他看到了溫傳,飛快的向那邊奔去,奔到跟前,正好聽見溫傳對着傳訊玉說話——
“師傅,扈輕被那個化神魔族抓走了,孱鳴老祖追上去了。扈輕受了重傷,不知具體情形——”
“嗚嗚嗚嗚嗚——”
溫傳聞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地方,一個渾身裹着泥巴塵土的狗子咬着自己的脖子轉圈叫。
這是被跳蚤咬了?
他繼續和玉留涯彙報,渾然不知扈花花嗚嗚嗚的在求援。
扈花花咬着佛珠先找水心:“舅——舅——救媽媽,媽媽被魔族抓走了——”
石沉大海,毫無反應。
扈花花大罵:“死和尚關鍵時候永遠不在線。”
轉頭聯繫另一個,他的通訊錄就倆人。
“姐,姐,救命啊,媽媽被魔族抓走了——”
扈暖幾個正被護衛堂的人帶着做任務。
護衛堂的人說,帶他們出去練膽。扈暖天真的說她不怕妖獸,護衛堂的人一陣怪笑,到了地方纔知道,不是帶他們殺妖獸,而是殺人。
一夥作惡多端的邪修團體,流竄到朝華宗的地盤,收到消息,護衛堂的人便直撲而來。
這些人也是心大,邪修團體十幾個人,裡頭有一個金丹巔峰三個金丹其他都是築基,讓五個孩子當主力,蘭玖纔剛剛築基。
還戲謔的說是送給他們的開胃菜。
當然他們也沒有袖手旁觀,給五個孩子打輔助,時不時的出手救一下,保證他們不被打死就行。
這樣貓戲老鼠的打法,讓對方很惱怒,又很吃驚,這幾個小築基,一開始被他們壓着打,後來很快就掌握了節奏,雖然每一個修爲不高,可五人配合愣是讓金丹都不能一招拿下。
好天賦,好苗子,如果被他們帶走培養,將來定然個個都是殺人無數的好邪修呀。
一團激戰。
扈暖感應到佛珠亮起,毫不猶豫喊了嗓子“師兄替我”就跳出戰團。
呼,可累死了,這個通訊來得真及時。
正式做任務的扈小暖無師自通開始領悟摸魚之樂。
被迫填位置的師兄惡狠狠的瞪她一眼, 接住對方砸下的一鐗:“臨陣脫逃,扣你一百積分。”
扣吧扣吧,她的積分多着呢,從來都沒花過。工作時間誰還不接個電話啦,周扒皮。
這些是她臨時從久遠的記憶裡翻出來的,媽媽翹班陪她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
扈暖捏上佛珠,傳來扈花花悽慘的叫聲——
“姐,姐,救命啊,媽媽被魔族抓走了——”
扈暖手一緊,面上籠罩她自己看不見的寒氣,她聽見她問:“你們在哪兒?”
扈花花聽到扈暖的迴應,大哭:“梫木灣。我和媽媽來梫木灣,媽媽破了一個魔陣。被魔族抓走了,他要殺媽媽。姐,他是化神,媽媽打不過——”
轟——
扈暖腦海裡盛開煙花,血色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