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行如隔山。
水心決定再也不鄙視扈輕在佛性上的缺憾,因爲他感受到了來自煉器行業的碾壓。
彼此尊重彼此放過吧。
他按按腦袋,頭套戴太久他不舒服,果斷提出告辭:“我得去送報應了。”
扈輕道:“走吧走吧,你早該去忙事業了。”
問:“還有沒有錢?”
水心感動:“還是親妹子對我好,如果你同意,讓我帶上我那好外甥。”
扈輕:“.你去問他。”
扈花花當然不肯呀,跟着媽媽那叫幸福,跟着和尚?遭罪吧。
水心無可奈何,小孩子不好騙呀。
扈輕問他:“你這些天干嘛去了?”
水心打哈哈:“一些不能明言的交易。”
扈輕便不問了:“有時間就回家來。”
水心道好:“等我有了靈火消息告訴你,你不要再亂用火。”
扈輕說知道。
水心喊上扈珠珠,扈珠珠不甘不願。
扈花花攆他走:“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的,你一根雷羽都沒長出來,跟着他好好修煉。”
水心:“沒禮貌,他是誰?叫舅舅。”
扈花花看了扈輕一眼,叫了聲舅舅。
水心:“哎呀呀,真捨不得你——們呀。”
扈輕翻了個白眼,倒也不必非得捎帶上我。
相送到城門外,水心揮手蕭灑離去,帶着扈珠珠那隻呆鳥。
扈輕望着他們的背影消失站了很久,對扈花花說:“扈珠珠挺可憐哈,又要開始吃素了。”
扈花花說:“媽媽不要可憐他,他自己會抓吃的。媽媽,等我長大,咱們一起去雲晶天吧。”
“好。”扈輕一口應下,隨即問:“你多少歲算長大?”
“呃,一百年?五百年?還是一千年?”扈花花自己也不確定。
扈輕面無表情:“差這麼多嗎?有什麼長大的標準嗎?”
扈花花抓抓耳朵:“長成大個子吧。”
“.”
自從一歲後,好大兒好像一點兒都沒長過呀。
補鈣?
扈輕回到家裡,扈琢跑過來:“姐,剛纔百草閣姜管事來找你,他前腳走你後腳到。”
扈輕詫異,姜管事來找她?發個紙鶴不就行了?怎的還親自上門?難道有什麼要緊的事?
扈琢:“什麼事他沒說。不過我看他很着急的樣子,還很憂愁。”
扈輕略一思索,找去百草閣萬一他不在呢?便發了紙鶴出去。
紙鶴一時沒有回來,扈輕耐心的等,等到紙鶴和姜管事一起來。
“妹子,老哥哥厚着老臉求你了。”姜管事沒進大門就擦着頭上熱汗搶先開口。
扈輕詫異,求自己?
“怎的?是緊要什麼特殊的法器靈器?還是要我幫着採什麼藥?還是缺了靈石?”
扈輕一邊說一邊引着他到影壁後的客廳,示意扈琢倒水。
姜管事苦笑:“都不是。老哥哥跟你求個人情。”
接過扈琢手裡的茶水,對他一點頭,仰起頭來咕嘟咕嘟喝了底朝天,裡頭幾片茶葉也囫圇吞下去。
扈輕更加詫異,人情?恍然。
“百草閣跟朝華宗鬧了齷齪?”
姜管事苦笑:“若是公事,輪不着我一個小小管事操心。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兒子。”
扈輕啊了一聲,一頭霧水。
姜管事的小兒子,難道是十年前生的那個?還是後頭又生了?是個孩子吧。
姜管事:“我最小那個兒子,淘氣異常,跑到千機閣去,被人扣住了。”
扈輕懵:“一個孩子,千機閣——不至於吧?我、我跟千機閣——還不如跟百草閣熟呢。”
見他瞪眼着急,忙給他倒水:“彆着急,慢慢說,能幫的我肯定幫。”
“唉,是這麼回事。”姜管事急得兩手在桌子上亂摸:“千機閣的一座分閣來了寶平坊,這事你知道吧?”
扈輕啊一聲:“對,是有這麼一回事。”
姜管事拍拍桌子,哎喲喲:“裡頭的分閣主,是個鬼修。”
扈輕眨眨眼:“啊。”
姜管事:“鬼修啊,多少人沒見過。所以很多人爲着這個去看稀奇。”
“哦。”扈輕點點頭,理解呀,她說:“小孩子怕撞鬼,你沒看好孩子吧。”
姜管事臉堂子發白,看上去像是氣的。
“這裡頭還有鄰居的事,家有惡鄰,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長話短說,總之就是我家小兒被人拐帶去的,倒黴的正好遇見千機閣裡頭打架,被人家扣住了。”
扈輕皺眉:“一個孩子——堂堂分閣主跟個孩子過不去?”
“鬼修,鬼修呀!鬼修心思難猜,你說我小兒子才五歲,他能懂個什麼?就算搗蛋他又能幹成什麼?就是受了牽連。”
啊,五歲啊。
扈輕說:“老薑,你又添丁進口,怎麼沒聽你說?你也太客氣了,滿月週歲什麼的,以咱倆的交情總要添一份禮嘛。”
儘管這話不合時宜,但她忍不住啊,老薑這體力——果然薑是老的辣,不知不覺人家就壯大了家族啊。
姜管事:“.咳咳,孩子多了,不講究這個了——你是不知道,孩子多,養家難呀,這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喲——”
他也忍不住道了句心酸。
扈輕心道,我理解,我太理解了。
姜管事嘆口氣,又急着說道:“眼下那千機閣封閉了,誰也不知道里頭情形如何。那可是鬼修啊,鬼的心思難測啊,我小兒才五歲——扈輕,你能不能跟朝華宗的人聯繫聯繫。朝華宗面子大,我不求把我兒子要回來,我只求給我個解釋的機會,或者,那位分閣主有什麼條件什麼要求,他得跟大人說是吧?孩子他懂什麼呀。”
扈輕:“對對對,老薑,你沒瞞我別的事吧?”
“我瞞你什麼呀。我這也什麼都不知道哇。我兒子是淘,但他不壞,他也沒那狗膽,我只求裡頭說句話,到底怎麼回事咱該賠罪賠罪該賠償賠償。”
姜管事急得團團轉:“老哥哥這些年在朝華宗也有些關係,但都是跟外門。我都找過了,任務堂、護衛隊也都去了,人家千機閣根本不搭理。我想啊,是不是分量不夠啊。妹子啊,哥哥就你這裡一個指望了。”
扈輕一聽,覺得不對:“連朝華宗任務堂和護衛隊的面子都不給?千機閣還封閉着呢?怎麼個封閉法?事情怎麼鬧大的?什麼人在裡頭惹事?”
她拿了傳訊玉在手:“我這就問,你也要跟我說說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