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只有自家人在,水心迫不及待:“拿出來看看,上頭肯定有講素食。”
扈輕白眼:“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看那個?”
水心在房間裡一層一層設結界,回頭看到她把還在沉睡的扈花花放到牀上,又叉腰去瞪扈暖。
忙轉移話題:“你竟主動彎腰,都彎到地上去了。”
扈輕反應了一下才反應來他說的是和霜華吵架的事,失笑:“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水心:“我都替你覺得臉疼。”多堅持一下也好,顯得你有傲骨呢。
扈輕道:“臉面算不得什麼,她又不是我仇敵。欸欸欸,你拉她幹什麼?你以爲你能把她護住是吧?你以爲我不敢連你一塊罵是吧。”
水心訕訕:“她又沒做錯事。”
扈輕:“我也沒說她做錯。我們娘倆交流感情不行嗎?”
扈暖從水心後頭伸出頭:“媽媽,對不起,我忘了去打探覃子瓏的事了。你放心,明天我就去,咱們給花花報仇。”
小臉上全是懊惱和認真,一下子,扈輕就心虛了起來。
水心來了氣勢:“看看看看,多好的孩子,多懂事,自己遇到事都不忘你的囑咐,你好意思兇她。”
扈輕瞪他:揹着扈暖殺覃子瓏的事你也有份。
靈機一動。
“暖啊,不用咱娘倆兒費心了,你舅已經把覃子瓏殺了給你弟報仇了,你舅多好啊,你別惦記這事了。”
水心一僵,有你這樣的?
扈暖嗖一下從水心後頭轉到前頭,仰着臉生氣:“舅舅!”
水心立即交待:“你弟親自殺的。”
扈暖嗖趴到牀上,摸了把扈花花,起來,鼓着腮幫子。
“爲什麼不叫我?”
好生氣。不是一家人的行動嗎?自己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嗎?
扈輕:“問你舅。”
水心吞了口氣:“因爲——機會難得。覃子瓏偷偷跑出來,我們聯繫你了,沒聯繫上。總不能因爲等你錯失良機吧。”
扈暖還是生氣,懊惱:“那個老爺爺真是的,讓我們進去走那麼久那麼久的路,我又不要他的東西。要是他一開始說明,我不要他東西立即讓我出來呀,我就能幫花花報仇了。”
蹬掉鞋子,鑽被子裡摟着扈花花生悶氣去了。
扈輕氣得指着她罵:“什麼東西,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人家好心送你東西還遭你埋怨。扈小暖你個不識好歹的,老子打死你信不信。”
水心拉她,扈輕甩開他的手:“不是一次兩次了,別人對她好還成了人家的錯。這麼不識好歹不分四六,都是慣的,打,狠狠的打,打幾次就知道怎麼做人了。”
扈暖在被子裡亂蹬腳,把牀板踢得嘭嘭響。
氣得扈輕一個上前巴掌重重落下,扈暖老實了。
水心眼皮一跳,趕緊把她拉回來,眼神在說:她不都是跟你學的?
扈輕一堵,心臟疼,不能不反思,是不是真是自己做了個壞榜樣。
呼了半天氣,平復了心情的扈輕走過去,藕花從她袖子裡爬出來,爬進被窩。
扈暖悶悶的聲音:“啊藕花,我都忘了你了。”
聲音挺正常,看來是不疼,打的還是輕了。扈輕想。
藕花:“.”
算了,孩子嘛,沒心沒肺是正常。才捱了打呢。自己就委屈點兒吧。
長極門和仙音閣也進行了圍觀問話。
長極門的靈船上,俊波帶着林姝回去後,正好周蓮橋也剛醒來,兩人便在一起被問了。
第一便是那秘境怎麼進去。
她們不知道哇。
周蓮橋說:“我在練劍,突然步子不穩就落了進去。非常快,來不及反應。”
林姝說:“摔倒了,掉進去的。”
長極門衆人交換眼色,問清楚兩人確切的地點,打算讓弟子去那裡依葫蘆畫瓢的試一試。
然後說進去後的事情。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實在乏善可陳,幾句話就說完了。
說完過程就說結果,結果也沒什麼好說,得了一份禮物就出來了。
長極門的真人們特別可惜,據說桃仙人是特別博學的一位大能,他留下的傳承肯定豐富而繁多。若是自家弟子得了其傳承,說不得整個長極門都能提升一大格。
可惜啊可惜,這緣分委實淺了些。
周蓮橋得了一套劍法,得了衆人恭喜。
對林姝得的種植法門,長輩們的心情就有些複雜了。
你是個劍修啊。
但林姝眼神懵懂,又常年不在宗裡,俊波護孩子也護得緊,他們一羣大人也不能去訓斥個晚輩。
當下也是誇讚幾聲,沒對周蓮橋那樣真切和認同就是了。
俊波和林姝也不在意。
仙音閣裡,衆人對楚吟風得了一套上乘的樂譜很是眼熱。
也不知道仙音閣怎麼想的,沒清場直接在衆多弟子的圍觀下問的。
楚吟風鎮定淡然,有什麼不好說?如果他得了桃仙人的傳承肯定要遮掩,但現在只是一套樂譜,仙音閣能缺了這?
回答了長輩們的問話,有人質疑他隱瞞不報。
楚吟風淡淡:“反正我就得了這個,不然去問問其他人,也許別人機緣比我深。”
楚吟風師傅不滿:“他們這麼快同時被找到,桃花塢也沒有異動,顯然誰也沒得桃仙人傳承。只是一套樂譜而已,我仙音閣缺?哪個眼紅死咬不放的,難道是閣裡虧待了你們?”
又道:“機緣這種事聽天由之。吟風什麼都說了,你們羨慕你們也去。誰又攔着你們。”
好好一樁喜事,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楚吟風自己也因爲閣裡眼紅嫉妒的人有些心情悶悶。
機緣這種事情,懂禮貌的不該問的不問,該問的也只是問問,這是規矩。如果是得的門派前輩的餘蔭,自然要給宗門反饋。但如果是弟子個人的機緣,墨守成規是不能插手的。左右弟子強大了也是宗門強大。
有些人仗着輩份資質想分羹,也要看當事人自己願不願意。傻子也不願意把自己的機緣讓出去。
扈暖疑惑臉:總感覺自己被內涵過好多次。
還有借宿在朝華宗靈船上的唐遠,三道傳訊過後,一刻鐘的時間,唐家就有人來接他走了。三批人,感覺唐家也是一鍋渾水呢。
倒是棠慄書館最簡單,見人回來確定無事再沒多問一句。連在哪裡得的機緣都不問。只對江懷清道過恭喜,大家該做什麼都做什麼去。端得君子磊落取之有道。
江懷清拿出一筆一硯來給蓬山看。
蓬山笑:“桃仙人是大雅之人,我給你護法你這便認主了吧。”
這件事就這樣稀鬆平常的過去了。
從各家反應能看出這門派的門風以及日後光景幾分,無非有的更好有的不好罷了。枯榮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