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裡不對勁哦。”林姝舉着自己手裡的根雕。
根雕已經完全不見原來的模樣,那些人物景色被她轉着圈的刮沒了,只剩扁不扁圓不圓的一團。露出一塊幹胭脂紅的地方和整體的原木色大相徑庭。
正是扈暖之前覺得有問題的那一盆。
大家去看那紅色的地方,明明眼睛看得到,但神識去探的話,發現那裡和普通木頭並無區別。
這表明神識也並不全然靠譜,有能瞞得過眼睛的僞裝就有能瞞得過神識的僞裝。
幾個小的興奮的找到寶藏一般,你刮一會兒我刮一會兒,很快將外頭的木頭全去除,露出乾裂的胭脂紅的一長條來。
這一層也是僞裝。
狄原拿在手裡,最後確認這一層是一種極難得的隔絕神識探查的材料,連他們元嬰都能糊弄過去,可見這材料的好。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胭酡泥,頎野天沒有這種東西。胭酡泥強行破壞的話無法再用,需用千年玄冰泡過的酒水才能溶解開來。”
千年玄冰,喬渝和霜華都有。
當即,喬渝取了個玉盆,往裡放入一塊千年玄冰,再倒入酒水,靜等。
冷偌在想,難道周蓮橋有千年玄冰?如果沒有,她應該怎麼打開?
“用妖獸血能不能?”
大家也都想到這個問題,俊波再次拿出小玉瓶來,滴下一滴,那胭酡泥並沒有反應,小心的收回。
冷偌:難道周蓮橋果真有千年玄冰?
旋即一想,千年玄冰沒有萬年玄冰難得,說不得周蓮橋的師傅給過她,她有也是正常。
玉盆裡冷氣森嚴,酒泡得差不多了,喬渝將那長條的胭酡泥滑入酒中,對幾個小的道:“繼續找。”
別的根雕還沒檢查完,不定有別的驚喜。
可惜剩下的五個根雕全刮沒了再沒開出寶貝來。
金信舉着兩隻手,呼呼吹上頭的碎屑:“你們說,要不咱們跟着那周蓮橋算了,萬一她運氣好又能碰見寶貝呢?”
冷偌爲他點贊,不愧是林隱師伯的徒弟,都想到了關鍵點。
扈暖腰一直:“難道不是我們的運氣比她好?”
冷偌:必須你的運氣最好!
金信就道:“把你們買的東西拿出來,看看還有沒有暗藏寶貝的。”
冷偌和林姝呼啦啦拿了一大堆,擺滿半邊桌子,兩人的師傅看見裡頭竟然還有襪子.同時沉默。
吃的喝的穿的玩的,都很新,再無夾貨。
林隱恍恍惚惚:“我們不是來大比的?好像別人家的弟子都在賽前加緊修煉?”
衆人:.何必說破。
這一會兒,玉盆裡的酒已經變成紅汪汪一片,伴着酒香,更像絕美女子醉酒後臉上的胭脂,勾魂奪魄。
喬渝拿了只長柄的小網去撈,那粉紅色的網兜一看就是扈暖用過的。
扈暖說:“哇,師傅,我小時候用這麼小的網嗎?”
喬渝看她一眼沒說話,攪了幾下撈出甚麼來。
“養魂木!”林隱驚叫:“極品養魂木啊!”
那小網帶上來的正是一截木頭,不大,手腕那麼粗一掌之長,烏黑泛光,其上有神秘花紋自然長成。
這清晰而獨特的花紋,正是極品養魂木的特點。
當年,四小隻小時候遭遇蝕鳩,金信神魂被重傷,林隱用了珍藏的養魂木爲他養護神魂。縱然用在親徒弟身上,林隱也禁不住心疼。
那塊養魂木,可遠遠比不上這塊。
恍恍惚惚:“極品養魂木竟然藏在一個破根雕裡,這頎野天的大機緣如此草率的嗎?以後還能不能好好走路了,怕是路邊野草都要薅一把.”
魔怔了。
扈暖:“師伯,不是破根雕,是被我們獨具慧眼看上的根雕,很好看的。”
林隱看她,想起先前的念頭,究竟有沒有妖族的血統.
養魂木不大,這東西一個指甲蓋大小都價值連城,秉着見者有份的原則,最後被小心的切割成六份,六個孩子一人得了兩指併攏那麼寬的一條,看上去好小。
摺扇敲敲桌子:“周蓮橋要買的,究竟是這布帛還是養魂木?她爲什麼非要從你們手裡買走?”
這誰知道啊,除非問她本人。
金信:“師傅,我覺得我們可以多留意她。”
林隱:“打草驚蛇。俊波道友,那周蓮橋是何來歷?”
俊波想了想道:“她出自周家,周家不在長極門領地,但也不遠,是個修真大世家,出了不少修真之人。我對她只知道這些。她師傅,丹婫師姐有兩徒。大徒便是周蓮橋,二徒是她族中後人趙寒川。丹婫師姐和周蓮橋皆是木靈根,趙寒川卻是水土雙靈根。”
他知道的就這些。
“據我說知,他們師徒三人都沒什麼不同常人處。”
俊波說完,喬渝道:“別人怎樣與我們無關,只要別來糾纏不休。這布帛——”
總不能像養魂木一樣割成六份。
大家都看扈暖和林姝,兩人有商有量最後歸了扈暖。
林姝說:“我怕她來跟我要,我不堅定就給了她。”
扈暖便拿了那布帛,對喬渝:“師傅,我們拿什麼給林姝呢?”
喬渝拿了件上品的靈器,是一個項圈,表面看去質樸無華像是銀的,連塊寶石都沒有,只刻着簡單的花草紋。
扈暖立即說:“太普通了,我有很多寶石和珍珠,林姝你喜歡什麼樣的?”
拿了一大盒子的寶石和一大盒子珍珠,打開,滿室生光華。
林姝哇聲:“我也有好些亮晶晶的寶石,我們來交換吧。”
喬渝默默將項圈交給俊波:“大約是你們吃虧了。”
俊波自然說是自家得了好處:“這項圈很漂亮。”不鑲寶石正好戴,真鑲了怎麼好意思見人。
喬渝也是這樣想,可惜他徒弟就喜歡亮閃閃,所以這個項圈一直沒送出去。
一天之事就這樣結束了,交換過寶石俊波師徒便告辭離開,喬渝得了那盆化開的胭酡泥。
林隱還惦記自己的念頭:“小暖,師伯幫你做個血統鑑定呀。”
扈暖腦子裡想到的是親子鑑定,搖頭謝過:“不用了,我爹早死了,哦,”她恍然的樣子:“師伯想幫我找我爹的鬼嗎?”
林隱:“.”
喬渝眼神警告:“師兄,我徒弟很正常。”
霜華說:“你讓他查,免得他想不開生心魔,有本事你查了扈暖再去查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