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是殘酷的,這裡只有殺戮,你只有將你的對手殺了,你才能夠活到最後。對於這些不起眼的人來說,勝負其實與他們無關,就算是他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做到左右戰場的變化。
掌握戰場的永遠是像張翊君和江子越那樣的上位者,他們不過是棋子而已,張翊君纔是帥。如今少劍山莊和君傲堂的對決正像是楚河漢界一樣,卒只能夠勇往直前,根本沒有退路可言,可是正是無數的卒,才用他們的生命換得帥的君臨天下。君臨天下之後又怎麼會記得那些爲了他丟棄了性命的人?
張翊君就這樣看着殺戮,雖然不斷地有君傲堂弟子倒下,可是這一些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他要考慮的是大局。張翊君關心的是整個戰場的形勢如何,對於君傲堂是優還是劣?江子越不一樣,江子越第一次執掌這麼多人,第一次有這麼多人的性命放在他的手上,他感覺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他生怕自己的一個錯誤的決定,將葬送無數人的性命。
江子越注視着城牆底下的戰鬥,雙方的交接處是戰鬥最爲殘酷的,有的小隊,和對方是完全同歸於盡了,一個都不剩。在這樣的一場廝殺中,誰都沒有贏,但是誰都輸了。這是一場生命的搏鬥,始終是有人要死的,婦人之仁並不是一個英雄所爲,雖然江子越心生不忍,可是有些事情將是無法避免的。
以殺止殺是江湖上終結殺戮的最好方式,有些事情是無法用言語來調和的,因爲各自的立場不同,各自的利益不同,雙方不可能站在一個戰線上。
胡峰六個人遇上的是君傲堂的五個人,如今君傲堂還剩下三個人,而胡峰一方比較幸運,他們就戰鬥最猛的雷小德死了,死在長槍之下。而君傲堂的那個小隊,則是死了一個弓手一個劍手,剩下一劍一刀一槍。
這還是胡峰第一次開始殺人,之前他殺的都是野獸或者一些動物。如今看着其他的人殺人如同家常便飯一樣,胡峰的手在顫抖,他的心在跳動,血液在加速流淌。胡峰雖然不想殺人,但是如今卻容不得不殺人,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殺死對方。五個人打三個人自然是有優勢的,君傲堂方面不久便潰敗。
可是,胡峰他們打敗了一個小隊,立刻就有另一個小隊找上了他們,雖然對方一個個都身帶血跡,可以是他們一個都沒有少。這說明他們成功地將少劍山莊的一個小隊的六個人給殺了,也說明了他們的實力不可小覷,胡峰他們將面對一場艱難的戰鬥。
江子越看着逐漸減少的少劍山莊的隊伍,覺得不能夠在這樣子下去了,在這樣下去將會士氣全無,那樣子再無勝算可言。雖然說從明面上來看,君傲堂損失的人手要比少劍山莊方面的人手多,可是少劍山莊並不是要和君傲堂拼消耗。
江子越踏上城牆,一個俯衝便來到張翊君的面前。江子越這一個動作將江荻楓給嚇壞了,江子越作爲總指揮,竟然這樣子一個人衝向了敵營,這如何是好?於是衆人皆是紛紛衝向了君傲堂,一時間城牆中,無數的高手躍下加入了戰局。而少劍山莊和四大家族的弟子也因此士氣大振,一下子君傲堂的鋒芒被打了回去。
江子越等人的行動比張翊君意料中來得要早,這正和張翊君的意,君傲堂不怕少劍山莊不和他們打,就怕少劍山莊等人避而不戰。
江子越道:“人君,你可有本事和我一戰定勝負?”
張翊君笑道:“不知道你是想如何定勝負?”
江子越一本正經道:“你和我打一場,如果你輸了,那麼你就解散君傲堂。”
張翊君笑道:“你憑什麼這麼和我說?”
江子越道:“憑我的劍,我若是打敗了你,你就解散君傲堂?”
張翊君笑道:“憑什麼我要答應你?”
江子越道:“憑我能夠打敗你.”
張翊君笑道:“荒謬,你能夠打敗我,你以爲我還是以前的張翊君麼?”
江子越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以前的張翊君,如果你是個男人,你就接受這個賭約。”
張翊君笑道:“有本事你殺了我,那樣子我便解散君傲堂,當然如果你死了,少劍山莊所有的人都得歸附於君傲堂之下?”
江子越表情嚴肅地點點頭。
張翊君沒有想到江子越竟然點頭了,於是他表情也開始變得認真起來,這句話是在天下羣雄面前說的,如果自己一旦敗在了江子越的手上,那麼久要解散君傲堂。張翊君對着自己有足夠的信心,他一向是一個自信滿滿的人,雖然他在武林大會上輸給江子越一次,但是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輸,同樣的一個人,他還沒有輸過兩次。
這一次張翊君錯了,雖然張翊君不再是以前的張翊君,但是江子越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江子越。兩個人都在提高着,但是兩個人的提高程度不一樣,在不知道對手的底細面前,張翊君的話一點後路都沒有給自己留。而江子越也是在冒險,他並沒有想過自己一旦敗在了張翊君的手下,那時候將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面。
當然,兩人還沒有交手,一切都尚未可知,一切都是一個謎,只有等一切都明瞭的時候,才能夠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結果。是君傲堂解散,還是少劍山莊歸附於君傲堂之下?
李傲放心中對於張翊君的決定,有着一絲的憂慮,這個決定未免太過於草率,江子越的實力並不弱,張翊君能不能夠打敗他,李傲放並不知道。可是張翊君就這樣在衆人的面前,誇下了海口,雖然可以反悔,但是君傲堂的士氣將會從此一蹶不振,到時候就算是不解散,恐怕其他的人也將分崩離析。
李傲放看着張翊君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阻止他,李傲放和張翊君是一起親手將君傲堂的江山打拼出來的。李傲放並不想君傲堂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更不想君傲堂走向解散,可是形勢逼人,一切都已經走入了一個死衚衕,李傲放似乎根本沒有辦法將局勢給扭轉,一切都好像不在李傲放的控制之中。
張翊君和江子越的交手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其他的人的戰鬥還在繼續着,並沒有影響,只不過雙方給他們兩個人留下了很大的一塊空地,他們兩個人將在這裡決個你死我活。他們兩個人並不是要拼一個勝負,因爲他們兩個人之前說的是誰死了,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問題便是,死無對證,這是張翊君的考慮,輸了並不算什麼,只要沒有死,那麼一切都是不算數的。
張翊君獨臂,可是沒有人敢小瞧他,因爲既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和江子越一決生死,那麼必定有他獨門的絕招,不然曾經就敗在江子越手上,如今怎麼會自找苦吃?江子越和張翊君兩個人的交手一觸即發,形勢立刻變得緊張,張翊君和江子越兩人立刻成爲了整個戰場的焦點,所有的風雲將圍繞他們兩個人展開。
張翊君的刀還是那樣的耀眼,同樣他的刀法好像更勝從前,江子越能夠感受到從刀上傳來的壓力,張翊君的實力更勝從前。江子越的劍法還是那樣的飄逸,似乎和武林大會比起來並沒有多少進步,但是張翊君的進步是明顯的,也許是和楚天情一戰之後,斷了一臂,讓他的實力更加進了一步。
張翊君和江子越正在打得難分難解之際,丁健一身是血地向李傲放走來。李傲放看着丁健的樣子,就知道他派丁健去刺殺楚天情的計劃失敗了。
丁健來到李傲放的身邊,貼着李傲放的耳邊道:“堂主,我們失敗了,跟着我去的人,只有我一個拼死逃了回來。”
李傲放深吸了一口冷氣,丁健帶去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竟然只剩下他一個人逃了回來,這是何等的令人震驚。丁健帶領十六銀翼,還有神狂絕,皇甫琛等一干好手,都是君傲堂中一等一的高手,行動乾淨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就是這樣的一行二十三個人,如今只剩下丁健一個人回來,這說明了什麼不言而喻。
李傲放道:“楚天情死沒有?”
丁健搖頭道:“屬下不知道,不過據觀察,楚天情沒有死,依然還是昏迷不醒狀態。我們一進風雪樓楚天情的房間,立刻就遭到了大量人手的包圍,連溫夕寒、方戚無,侍良等高手都在其中。”
李傲放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如今最重要的楚天情沒有死,雖然是昏迷不醒,但是遲早有一天醒來,一旦等到楚天情醒來,那麼君傲堂再也沒有任何一絲的機會了。如今一切都便只能夠看張翊君的發揮了,如果張翊君勝了,那麼便能夠一鼓作氣拿下整個洛陽城,就算少劍山莊不信守諾言也不要緊。
只要江子越一敗,楚天情未醒,那麼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攔住張翊君和君傲堂的大軍,洛陽還是將會回到君傲堂的手中,可是如果一旦張翊君敗了,那時候君傲堂又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