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當時唐素歡一個人走出房間,大家都在吃飯的時刻,唐素歡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需要等楚天情一起吃。但是卻又不知道楚天情去了哪裡,在房間內,並沒有看到人。
唐素歡跑去詢問掌櫃,和他一起來的人哪裡去了?掌櫃只道很早就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唐素歡納悶了,十哥能夠去哪裡,竟然這麼久不回來。唐素歡還是決定不等了,一個人先吃飯再說。
楚天情當時並不在城內,他在城北的城牆上,靜靜地站着,誰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好似在靜靜地緬懷一些東西。他在問自己的內心,到底該往哪裡走,下一站去碧落鎮還是鳳凰城?
楚天情雖然一直很冰冷,和任何人都沒有話說,但是楚天情的內心是非常之清楚明晰的,甚至比任何人都明瞭。鳳凰城和碧落鎮都是必去的地方,鳳凰城有着天劍山莊,楚天情要重建天劍山莊必然是在鳳凰城內,除此之外,天劍山莊的人並不會那麼容易死光,肯定還有一部分人還存活在這個世上。楚天情要找到他們,然後建立一個新的天劍山莊,恢復往日的榮耀。
楚天情在城牆上站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了先去碧落鎮,楚天情不知道自己回了鳳凰城是不是還會有機會來碧落鎮,所以爲了防止自己沒有機會再來碧落鎮,那麼就提前去碧落鎮。
暮色四合,楚天情纔回客棧,當時唐素歡正在街上轉悠,看着滿目琳琅的物品,想買卻苦於身上沒有任何的銀子,因爲他身上剩餘的銀子都已經在吃飯的時候用完了。唐素歡百無聊賴地回到客棧,卻發現了楚天情已經回了客棧。
唐素歡熱情地問道:“十哥,我們明天去哪裡?”
楚天情答道:“我們去碧落鎮。”
唐素歡繼續問下去,但是楚天情卻沒有再回答,唐素歡碰了一鼻子灰,也很知趣,這一個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如果楚天情有一天很熱情地回答他問題,那纔是怪事。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離開了溪水鎮,走了三天才走到碧落鎮。
楚天情對着碧落鎮的城門看了許久,彷彿是過了三生三世再回到這個地方一樣,一口嘆息包含着無數的的言語、不知名的情感,一時間叫楚天情也說不出來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望着碧落二字,生命轉了一個圈,自己又回到了原點,望着這一片天,心中的歡樂悲喜究竟是怎樣?
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只有一句一言難盡,楚天情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再一次面對自己將年華留在這裡的地方,楚天情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有淚緩緩流下,雖然只有一滴淚,但是已經不需要任何的言語來說明。對於楚天情的反常,唐素歡雖然注意到了,但是並沒有太過於去觀察,因爲他早已經習慣了楚天情間歇性的失常,所以他沒有注意到楚天情眼中滑下的淚。
唐素歡一個人在前面走着,楚天情並沒有跟上,還是閉着眼睛站在原地,似乎在想象着自己和莫北相見時的情景。楚天情突然間慘笑起來,因爲他看到了這樣的一幅畫面,陽春三月在碧落湖邊,竟然下起了茫茫白雪,而自己就抱着莫北在半空中飛舞。雪很美,莫北同樣很美,只是爲什麼自己心這麼痛,想笑卻變成了苦,苦不堪言。
唐素歡進城之後才發現楚天情沒有跟上來,於是原路返回,看見楚天情一個人面容失落地站在城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素歡過去將楚天情的心神拉回,問道:“十哥,你想什麼呢,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楚天情這纔將心神恢復過來,但是並沒有理會唐素歡,一個人獨自向前走着,唐素歡面容上有點不高興,但是沒辦法,十哥就是這麼一個人,自己再怎麼生氣,十哥都不會多理自己一下。唐素歡早就習慣了這一點,要是楚天情突然間對自己熱情起來,那樣子纔是怪事。
楚天情帶着唐素歡並沒有去找客棧,因爲他和唐素歡身上都沒有銀子了,他於是帶着唐素歡去賭場。唐素歡自然也是懂得一兩點賭術的,當他看見楚天情帶他去賭場的時候,他雙眼發亮道:“十哥,原來你喜歡賭博啊!”
楚天情並沒有理會唐素歡的話,徑直地走到比大小的賭桌上,唐素歡立馬跟上。由於楚天情身上的煞氣十分嚇人,加上他在碧落鎮消失了將近有五年的時間,容貌上的成熟,一干賭徒只關心賭桌,並沒有認出他就是天情,他一靠近,身邊的人立刻就紛紛避開,自動給他留了一個大空位。
唐素歡一把將銀子壓在大上,卻被楚天情給用劍鞘撥到了小上,一揭開骰鍾,果然是小。
唐素歡問道:“十哥,你怎麼知道是小?”
楚天情並沒有理會唐素歡的問題,只是繼續着賭局。
第二把,還是唐素歡壓,他這一次繼續壓大,也許是楚天情覺得賭場太過於嘈雜,不願意多待,他直接對唐素歡道:“壓八點,賭完出去我在對面茶樓等你。”楚天情說完便出去了,任由唐素歡一個人在賭場內繼續着賭局。
第二把開後,果然是一一六,八點整,唐素歡開始覺得楚天情一定是有什麼法門或者能夠看穿點數,不然爲什麼猜得這麼準?這一把唐素歡贏了許多錢,本來想走,結果卻被人譏諷,贏了錢就想走,於是英雄氣概一上來,也顧不得楚天情的話,於是埋頭於賭桌。
楚天情出了賭場,便在對面的茶樓找了個位子坐下,然後靜靜地冥思着。楚天情根本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失,唐素歡在賭場內,一開始還能夠贏幾把,但是後來卻輸得精光,如果他的一身衣服有人要,恐怕他要輸得脫褲子。唐素歡輸得天昏地暗,雖然之前的那幾百兩是贏來的,但是,畢竟也是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輸掉了,未免太可惜了。
唐素歡失魂落魄地走到茶樓,找到了楚天情,楚天情還在冥思,並沒有注意到唐素歡。
唐素歡怯怯懦懦道:“十哥,我把銀子全部輸光了。”
楚天情聽見後,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也不責怪唐素歡,但是唐素歡能夠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氣息人,讓人爲之膽寒。
楚天情帶着失魂落魄的唐素歡再一次進了賭場,這一次兩人已經是身無分文,唐素歡身上沒有之前的東西,暗器賭場是不可能要的。
楚天情將自己的佩劍放在賭桌上,沒有開口,賭場的人已經知道他要壓佩劍,見到楚天情這樣的人,賭場的管事自然會跑過來,防止發生事端。賭場管事將楚天情的劍拿在手上,一陣寒意,差點就將手中的劍給扔了,管事在這賭場管事也管了幾十年,經驗很老道,但是他還是沒有認出來楚天情。
管事僅僅只是將劍拔開一寸便知道,這是一柄好劍,雖然賭場不壓兵器,但是楚天情的表情明顯地告訴了他,他只有這個可以壓,不管賭場允不允許,他都要壓。
唐素歡不知道楚天情是怎麼知道點數的,反正楚天情連贏了十把,已經贏了上千兩,如果照楚天情這樣子贏下去,這個賭場非要關門不可。賭場管事知道今天來的是行家裡手,就在他要準備請楚天情去貴賓房的時候,楚天情並沒有繼續壓弟十一把,而是帶着唐素歡離開。
管事擦了一把冷汗,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知道見好就收,不然照他這麼賭下去,自己非要懸樑自盡謝罪不可。
管事出於考慮,還是將此事告訴了夏宇。聽得管事的彙報,一身白衣,年齡大概二十二三歲的模樣,很冷漠,不說一句話,拿着一柄冰冷的劍,身邊跟了個小夥子,大概十八九歲,贏了二千一百二十八兩銀子就停手了,很是令人奇怪。
夏宇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天情,但是轉而一想,不對,天情是用刀的,不是用劍,況且天情也不是那麼冷漠,應該是另有其人。
夏宇問道:“你有沒有派人跟蹤?”
管事道:“有,但是跟丟了。”
夏宇吸了一口氣道:“看來是來了個高手,儘量不要和他起衝突。”
管事點頭稱是,然後便出去了。
夏宇想不通,這個人到底是爲什麼呢,明明可以贏更多,爲什麼不繼續賭下去?難道是隻是爲了賺點銀子,這讓夏宇想起了天情,當年自己第一次見天情的時候就是在賭場,天情當時把把贏,但是卻不多贏,因爲他只想贏點盤纏。
楚天情和唐素歡離開賭場後,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唐素歡一路上都在詢問楚天情是怎麼贏的,終於楚天情被問煩了,回道:“你不會用耳朵聽麼?”
唐素歡被說得愣了,過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原來十哥是聽點數聽出來的,難怪他能夠把把壓對。
楚天情沒有再理會唐素歡,找了房間,讓唐素歡待在客棧內,然後自己便離開了客棧。唐素歡一個人一直在客棧內琢磨着,怎樣才能夠聽到點數。
楚天情在碧落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同樣,他的心情非常沉重,有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惆悵,不知道心中在思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