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情形是慕容世家一平一負,慕容秋水已經覺得沒有必要再打下去。
慕容秋水對王佳道:“慕容世家敗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王佳笑道:“慕容公子,恕不遠送,後會有期。”
兩人雖然都說後會有期,但是其中的意思兩人都是清楚的,今晚肯定是個不眠之夜。
兩方人馬都撤軍了,王家的人馬回了王府,慕容世家的隊伍回到了營寨。
王佳一回王府,便吩咐下去,讓衆人好好休息,準備晚上備戰。其他人則又集中着開會去了,而慕容秋水方面,卻和王佳一樣,純屬雷同。
雙方的想法不謀而合,都是晚上的時候,真刀真槍地幹一場,因爲只要有滁州城的百姓在,雙方不可能打得起來,再說了王家不可能以滁州的老百姓作爲擋箭牌,而慕容世家也絕對不會背這個黑鍋。
慕容秋水正坐在中帳中,等待着黑夜的到來。慕容秋水靜靜地喝着茶,仔細地思考着,今夜的作戰計劃應該是怎樣的。慢慢地,慕容秋水的臉上浮現了笑容,他的笑,還是一如往常那麼優雅,就算是殺人也是那麼優雅。
相反,王佳則是一臉的愁眉苦緒。今天上午在城郊與慕容秋水一戰,慕容秋水驚豔四射的刀法,深深印在王佳的內心。王佳就坐在屋頂上,西門吟杏也坐在上面,西門吟杏彷彿一個老朋友一樣,用那樣熟悉的口氣道:“怎麼了,在想白天的比試?”
王佳道:“你說,我們兩人聯手,能不能夠戰勝慕容秋水?”
西門吟杏沉思道:“說實話,我沒有把握,慕容秋水只用了一刀,根本不知道他的功夫有多深。”
王佳長嘆一聲道:“不管怎樣,這一戰勢所難免,君傲堂派來的人今天沒有就沒有出手,好像所有的不利都是對着我們的。”
西門吟杏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可不是平時的你,也不是我認識的王佳。”
兩人還在談話之間,王琛已經躍上來道:“大哥,滁州城的一些武林人士,我已經安頓好了,人數大概在百人左右,其中有實力的大概二十人左右,沒有什麼武功特別好的高手。”
王佳點頭道:“這些人,也只是湊個人數而已,若是想要真正的戰勝慕容秋水,還需要不少的高手。”
王琛道:“可是,我們王家所有的底子都在這裡,再也抽調不出來人手了。”
王佳問道:“我們王家的將軍大陣如今佈置得如何了?”
王琛道:“將軍大陣已經佈置好,只要慕容世家的人一旦衝進府內,保管他們死傷無數。”
王佳點頭道:“你下去休息吧,晚上這裡就交給你了。”
王琛點頭道:“嗯。”
夜幕來臨,但是許多人都沒有睡,特別是滁州城。雖然燈都一盞盞地滅了,但是黑夜中多出了無數雙眼睛,帶着的還有寒光閃閃的兵刃。
子夜時分,王佳帶着一批精英子弟,夜襲慕容世家的營寨。而慕容海棠則帶着慕容子弟去了王府,兩者不謀而合。王佳帶着人,悄悄地摸進慕容世家的營寨,各個營帳的燈都是早已經熄了,但是有一個營帳卻是特別的顯眼,那個營帳便是慕容秋水的營帳。
慕容秋水淡然地坐在帳中喝着茶,而且還有一盤炒花生。當王佳用劍挑開慕容秋水的營帳的時候,發現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幕,王佳當場震驚,急喝道:“撤退。”
慕容秋水溫婉地笑了起來道:“王大家主,好不容易來了一趟,爲什麼這麼早急着回去?爲何不留下來喝兩杯?”果然,茶壺旁邊放的便是酒壺。
就在慕容秋水話音剛落之際,四面八方突然涌現了許多慕容世家的子弟,一下子便將王佳等人包圍了,不過王家子弟並不慌亂,因爲它們是王家的精英分子。王家有一條家規這樣寫着,慌而不亂,死而不驚,自得其樂。王家子弟立刻有秩序地列出了環形矩陣禦敵,圍繞着慕容秋水的營帳一圈。
慕容海棠走了,慕容餘恨便充當了發號施令的角色。慕容餘恨大喊一聲道:“殺,殺光他們。”
一下子,夜色中掠起無數道刀光劍影,刀光劍影驚了黑夜。一時間兵器相擊之聲不絕於耳,不斷地有人刀下,金石聲中,刀劍刺入肉裡的悶哼聲顯得尤爲刺耳。王佳並沒有加入戰局,反而是進入了營帳之中,和王佳一起進入的還有西門吟杏。
營帳外面殺聲震天,但是裡面切是一片和平的景象,慕容秋水還是在喝着茶,王佳和西門吟杏兩人並排地坐在慕容秋水面前,彷彿像是朋友會面一樣。但是事情絕對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三人都是有說有笑,絲毫看不出誰會第一個動手。
王佳道:“慕容公子下得一手好棋。”
慕容秋水淡淡道:“也不算太好,只不過吃了幾顆卒子而已。”
王佳聽到這句話,怒火沖天,王家的精英分子在慕容秋水中的眼裡不過幾顆卒子而已,他這口氣,整個王家在他眼中也算不得什麼?不管怎樣,王家子弟都是王家的人,犧牲一個少一個,每一個都對自己很重要。雖然自己很想發火,但是王佳卻儘量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怒火,讓自己平靜下來,面對慕容秋水這樣的對手,唯有冷靜下來才能夠戰勝。
王佳面色平靜道:“不知道慕容公子是慕容世家的卒子還是炮?”
慕容秋水輕輕一笑,端起茶杯,低頭作勢就要喝。而西門吟杏卻正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出手了,一劍刺出,誰也不知道西門吟杏這一劍是怎麼出來的,彷彿那一劍就是在那裡的,只等慕容秋水低頭便刺出。雖然機會不是太好,但西門吟杏還是選擇了動手,因爲機會是自己創造的,絕對不能夠繼續等下去,自己能夠等,外面的王家子弟未必能夠等,儘管機會不那麼好,西門吟杏還是出手了。
西門吟杏的那一劍帶起的劍光,映入慕容秋水的眼中,慕容秋水手腕一震,手中的茶杯飛旋地撞向西門吟杏的劍,而自己的人也向後倒去,這兩個動作是一氣呵成的。西門吟杏的劍還未至,王佳的劍已經刺出,兩者相差的時間非常之短,可謂是配合得天衣無縫,但是慕容秋水還是躲過了這驚險的一劍。
慕容秋水人向後倒下,腳也沒有閒着,一腳踢向桌子,桌子向王佳和西門吟杏兩人撞去。王佳劍身一變,一劍向桌臺劈去,桌臺變爲兩截,劍鋒未及地,卻又猶如游龍一般交叉地向前刺去。在一旁的西門吟杏也沒有停着,側身迂迴,已經從側面攻向慕容秋水。
西門吟杏和王佳兩人早已經商量好了,慕容秋水最可怕的是他的刀,只要不讓慕容秋水有機會出刀,那麼兩人格殺慕容秋水的概率非常大,一旦讓慕容秋水出刀,兩人能夠贏的希望將會變得很小,畢竟和那樣可怕的刀法交戰,只有兩個人配合得非常之完美才能夠將慕容秋水擊殺。
營帳內已經打了起來,而營帳外面的情況早已經是打得火熱。王佳和西門吟杏兩人都不在,神無心便充當了領袖的角色,白天神無心一直躲在人羣中,並沒有露面。神無心是王家最大的變數,因此作爲一個奇兵來使用,效果肯定是非常顯著的。
對面慕容世家那麼大的壓力,王家子弟還沒有崩潰,神無心在其中便起了很大的作用。神狂絕本來正是殺得興起,如入無人之境,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了神狂絕轟出的拳頭。神狂絕震驚,什麼人竟然能夠抓住自己那無堅不摧的拳頭?
神狂絕擡眼一看,表情無比錯愕地念道:“哥哥。”但是旋即,神狂絕憤怒道:“怎麼是你?”說完又接連地轟了兩拳,神無心不慌不忙地接下神狂絕的拳頭。
神無心搖頭道:“你還是以前那樣,沒有變,冥頑不靈,助紂爲虐。”
神狂絕暴躁無比,怒吼道:“我怎麼樣不需要你管,爹孃都死了,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少在這裡教育老子。”
神無心搖頭,非常不情願地接下神狂絕的招式。但是神狂絕的拳頭一拳比一拳厲害,擦着邊傷,碰上便死。神無心一開始還能夠不慌不忙地接下來,但是後來卻不得不用拳頭和神狂絕對招,依靠自己的拳頭壓制住神狂絕的拳頭。
兩兄弟之間打得聲勢大作,帶起的拳風,讓附近都沒有人敢靠近,畢竟被那樣的拳風給傷到了,也不是好玩的。一時間神無心和神狂絕成了兩方對壘的焦點,甚至已經有人停下來觀看兩人的廝殺。其他人還是依舊在拼命地戰鬥着,因爲要麼活着回去,要麼便是戰死,沒有人願意死,都想活着回去,那麼便只有努力戰鬥,殺死對方,自己才能夠活着回去。
營帳內的戰鬥如火如荼,營帳外的情形,紛亂無比,血肉橫飛,死傷遍地,這一場戰鬥打完,不管哪一方,必定都是死傷慘重的。
刀光還是那麼亮,劍影還是那麼寒,只不過刀光劍影之間,多了無數道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