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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劍法如人人不存

第一百七十一章 劍法如人人不存

楚天情雖然戰勝了風雪老人,但是心中卻沒有一絲的高興,依舊是那副萬年不換的表情。冷冷的,充滿了寂然之色,所有的人都靠近不了。

楚天情下山後便回房間躺下,但是在這途中遇見了江子越。江子越愉快的和楚天情打招呼:“十少,新年快樂,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山了。”

楚天情並沒有迴應江子越,江子越也習慣了楚天情這個模樣,如果楚天情突然找自己說話,那纔是不正常的事情。江子越笑了笑,並沒有將這當一回事,也沒有放在心上。接着,江子越看見了風雪老人,興高采烈地向風雪老人問好道:“師父,新年好。”

風雪老人呵呵笑道:“原來是子越啊,新年好。”

江子越看着風雪老人的衣衫吃驚道:“師父,您這是被誰劃破的?”

風雪老人嘆了一口氣道:“是天情。”

江子越不解道:“十少爲什麼要劃破您的衣服?”

風雪老人道:“我和他比試了一場,於是我的衣服就破了。”

江子越明白了,難怪十少今天這麼早下山了,敢情是師父打擾了他。江子越笑道:“十少他能夠劃破師父的衣服,真是了不起。”

風雪老人面有尷尬,咳嗽了一聲道:“他不僅僅劃破了我的衣服,而且還將我打敗了。”

江子越聽了後,馬上臉色就變了,連語氣都變得結結巴巴了,一萬個不相信道:“師父,您..您..您說什麼?天情竟然把您打敗了,這怎麼可能?”

風雪老人撫摸着鬍鬚道:“他的確是將我打敗了,我原本是去勸他不要去練那套傷人傷己的劍法,結果竟然被他打得沒有話說,真是越老越不中用,面目無光啊。”

風雪老人一邊低吟着一些江子越聽不懂的話,一邊搖頭走了。留下江子越一個人在原地發呆,江子越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十少打敗了師父風雪老人,十少打敗了師父風雪老人。”

對於江子越來說,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自己崇拜的師父竟然被他的徒弟楚天情打敗了的事實。江子越苦思冥想,不管怎麼樣都想不明白,十少楚天情是怎麼將師父打敗的,於是江子越找到了風雪老人。

江子越說明了來意,風雪老人笑呵呵地招呼江子越坐下,泡了壺茶,師父兩就開始說了起來。風雪老人喝了一口茶道:“子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了,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江子越還是不解道:“這個我知道,但是十少現在就打敗了您,這怎麼可能,我怎麼想都想不通。”

風雪老人臉色平靜道:“子越,你進谷多久了?”

江子越道:“兩年零三個月。”

風雪老人繼續問道:“那天情進谷多久了?”

江子越道:“師父說過,天情八歲進谷,十三歲出谷,加上去年,已經有了六年。”

風雪老人道:“很好。”於是,又喝了一口茶才繼續道:“天情是我見過的天資最高的人,他彷彿就是爲武而生的。你們師兄弟雖多,天賦高者也有,比如夕寒和劍天,但是他們的資質都還是比不上天情。不僅僅如此,天情的努力,你也看見了,雖然練功有如清玄那樣刻苦的,但是最刻苦的還是天情。”

風雪老人捋了捋鬍子,望着遠方道:“我還記得,天情小時候在谷中,做的事情只有練武,那時候的天情纔是最刻苦的。”

江子越不解道:“可是這些和天情打敗您有什麼關係呢?”

風雪老人道:“聽起來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那麼他超越任何人都是有可能的,更何況是我,你懂了麼?”

江子越道:“我明白了。”

風雪老人嘆息道:“天情是我所有徒弟中的驕傲,同時也是最讓我難過的一個,天情這孩子一生註定孤苦。”

江子越有點不明白,雖然天劍山莊滅了,也不見得天情會一生孤苦。江子越正待要發問,風雪老人已經說道:“天情所練的劍法,也許你們看不出來,但是我卻能夠看得一清二楚,他所練的劍法,最後的結局是人劍共亡。”

江子越又不理解了,問道:“師父,何出此言?”

風雪老人道:“他所練的劍法,雖然我還不知道叫什麼,但是那樣凜冽的寒意,透骨的冰冷,是不可能有好下場的。天情的性格決定了他一生孤苦,他那樣的劍法是不能折的,一折便是劍斷人亡。江湖高手何其多,江湖人的劍,怎麼可能不會被折?”

江子越依舊聽得有點雲裡霧裡的感覺,還是不太明白,問道:“師父,爲什麼,天情那樣的劍法不會有好下場?還有,只要天情夠強,無人能敵,那麼不就沒有人能夠折其劍麼?”

風雪老人道:“劍法如人,劍性如同人性,一個人的劍法溫暖,那麼此人必定是個陽光的人,能夠給人溫暖。一個人如果劍法歹毒,那麼這個人基本上可以斷定不會是什麼好人。而天情的劍法,只有冰冷,試問一個人如果心太冷,會怎樣?”

江子越道:“會死。”

風雪老人道:“便是這樣子了。江湖中,高手不計其數,像天情這麼冰冷的人,是不容於江湖的,必定會有人找上天情,而天情必然是六親不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情一旦碰上比他高的高手,那麼天情便只有折了,更何況江湖險惡,並不需要功夫比天情高便可以讓天情折劍。”

江子越懂了,徹底懂了。

風雪老人還在繼續道:“總有一天,你們會進入江湖,那時就要看你們個人的造化和運氣了。對於天情我是不放心的,天情以前性格好,所以我纔敢放心地讓他去江湖,但是如今天情的性格變得這個樣子,若是讓他進入江湖,必定是仇家滿天下。”

這一點,江子越也是瞭解的,江湖中,不是人人你都能惹的。比如姓唐的、姓溫的、姓慕容的等等大的世家,他們不是一個人,他們是一羣人。一個人和一羣人鬥,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更何況這羣人中不乏高手。一對一,也許你天下無敵,但是一對十,一對一百呢?你還能夠繼續打贏麼?

江湖不是個講道理的地方,誰的武功高,誰就是道理。雖然正義是掌握在大多數人的手中,但是道理卻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比如皇帝說鹿是馬,那麼鹿便是馬,如有不服,誅滅九族。

江子越在想一件事,如果真的衆兄弟都進入了江湖,天情真的會像師父所說的那樣,劍斷人亡麼?江子越不知道,也不確定,但是江子越相信,能夠擊敗天情的人,整個江湖恐怕不多。更何況,如今天情劍法未成,已經將師父擊敗了,如果某一天,天情的劍法練至大成的時候,江湖中又有誰能夠擊敗天情?

江子越在想,或許,天情真的能夠天下無敵也說不定,畢竟自己看過天情那樣張狂凜冽的劍法,自己是深爲折服的。如今,天情每一天都在提高自己,劍法一天比一天高,當天情的劍法高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自己便只能仰望了吧。

江子越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壓力,這種壓力不僅僅來自於天情,更來自於自己。自己是鄂東潯陽江家的下一任家主人選,同時也是江家最優秀的年輕人。在殘酷的江湖中,江家的生存並不那麼容易,江家的底蘊不如嶺南溫家和蜀中唐門那樣根基牢固。江家就和慕容世家一樣,雖然是六大世家之一,但是卻如同浮萍一樣,而自己就站在浮萍之上。

天劍山莊雖然有百年曆史,可是一夜之間說滅就滅。江家也不過百年曆史而已,能夠支撐江家在江湖風雲中屹立不倒的,便只有依靠自己手中的力量。每一代江家都有無數的人爲了這個家族的屹立不倒而付出性命,自己也要和那些先輩那樣,用自己的生命來維護江家。但是如何才能夠將江家維護好,這纔是個關鍵,江子越所想的便是這個事情。

通過天情的這件事,江子越明白了兩點,只有自己的武功足夠高強,自己才能夠將江家保護得好好的,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安全。第二,自己以後肯定是要成爲江家下一任家主的,自己的性格也決定了江家的命運。自己一旦成了家主,自己便不再是一個人,自己代表着一羣人,一整個家族。

江子越突然覺得自己肩上的包袱好重,但是這些包袱卻是自己不能夠丟棄的。自己再怎麼樣也不能夠丟棄自己的家族和親人,自己辦不到。江子越突然就很理解天情,想必天情同樣也揹負着整個家族吧,雖然是整個家族的仇恨。

江子越驀然間看見了自己的未來,自己站在在江家的大廳前,看着那些江家子弟臉上幸福的笑,江子越就感到滿足。能夠憑一己之力,給一方人帶來平安和富足,就算這個擔子再重,也是值得的,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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