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情在山洞內待了三天,這三天,宗粱除了忙於藥草的事情,便和天情聊聊天,也算是打發時間也是解乏。
宗粱站在谷口捋着鬍鬚,望着羣山豪興大發道:“回首中原多少事,老夫掀須一笑休。”唸完這一句話,宗粱滿意極了。
天情問道:“前輩既然是中原的人,爲什麼來到這偏遠的地方,如果我沒有記錯,這裡應該是川南吧?”
宗粱道:“這裡的確是川南的九嶷山脈,當年我在中原江湖行走二十幾年,突然感覺江湖已經待得太久了,和我同一時期的那些老頭一個個都先後歸隱了,我於是便找了這座山,在這裡歸隱起來。”
天情道:“聽前輩的口氣,以前在江湖想必很有名吧?”
宗粱捋了捋鬍鬚笑道:“這個自然,當初我和戰神羅戰,三千上人、他們這羣老傢伙齊名的時候,你估計還沒有生出來,當初的歲月真是令人懷念啊。我曾和戰神羅戰打了三天三夜,也沒能分出勝負。三千上人,我和他比醫術,他專門治殘疾等疑難雜症,我專門治內傷的重傷,因此我和他也沒能分出個勝負,這麼多年誰也沒有服過誰,但是這些老傢伙都已經歸隱了,不知道在那座山裡面等死。”
宗粱停頓道:“我之前替你把脈,你的內力不俗,骨骼驚奇,想必肯定有位名師吧?”
天情道:“家師晴空劍客。”
宗粱震驚道:“你的師父竟然是晴空劍客心懷若谷那傢伙?”
天情遲疑道:“前輩認得家師?”
宗粱道:“見過幾次面,算是認得,也不是很熟,當時他在江湖的名聲很響亮,教人羨慕不已,他過的生活真正是仗劍江湖,快意恩仇,我不如他瀟灑。”
天情轉而問其他道:“前輩,你看我的傷什麼時候能夠開始醫治?”
宗粱道:“我已經湊齊了八十一味藥材,只差兩味藥材便能夠開始醫治你了。”
天情道:“謝謝前輩。”
宗粱擺手道:“既然你是晴空那傢伙的徒弟,醫治你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情。”
天情也沒有多說什麼。
兩天後,八十三味藥材終於齊了。宗粱將藥材放在缸裡面煮,依次按順序放藥材,當藥水煮開的時候,宗粱已經放了將近一半的藥材。宗粱讓天情進入藥缸,然後將藥材慢慢地放入,當八十三中藥材全部放入的時候,藥水已經變成了黑褐色。
宗粱雙手也不閒着,此刻天情沒有半點內力,自然需要宗粱來爲天情引導血氣的走向。讓天情的身體更好地吸收藥效,讓內傷更快地好起來,這樣子才能夠繼續接下來的塑脈。
天情在藥水中泡了兩個時辰,宗粱一直沒有停着,一直在爲天情導氣護心。雖然天情一直泡在藥水裡,但是這麼多藥材彙集而成,加上天情吸收的藥效,排出的毒素,剩下的藥水便是充滿了毒性,所以到了最後,這一缸藥水幾乎成了毒水,所以需要護住天情的心脈,防止毒素侵蝕心脈。
宗粱看着天情的一身傷痕,也被震驚了,這是怎樣才能夠有這麼多傷痕?雖然天情的內傷好了,但是天情的傷痕卻是好不了,顯然宗粱的醫術並不是那種能夠讓人換膚的。
天情的內傷在宗粱的精心醫治下,已經完全好了,就算是換了個全新的身體一樣。接下來的步驟就是要爲天情重新塑造經脈,宗粱告訴天情,經脈一旦塑造成功,天情以前所有的內力都會化爲烏有。
天情淡淡道:“我的內力本來就所存無幾,別人的內力我又用不上,化爲烏有沒有什麼關係。”
宗粱道:“幸好你還年輕,內力什麼的還可以重新練,要是像我這樣一個老頭子去重新塑造經脈,那是哭都哭不出來。”
天情問道:“那什麼時候可以替我重塑經脈?”
宗粱道:“重塑經脈是個大事情,這事情要慢慢來,欲速則不達,一天完不成,我至少需要六天,而你的身體的內傷剛剛治好,先讓你的身子適應一下,等你身體適應得差不多了就開始爲你重塑經脈,所以你就耐心等等吧。”
天情等了五天,等到身體完全適應後,宗粱開始爲天情重塑經脈。
宗粱打算先爲天情接上陰蹺脈、陽蹺脈、陰維脈、陽維脈、然後再接衝任督三脈,左後才接聯繫其他七個經脈的帶脈。前四天,宗粱爲天情接好了陰蹺脈、陽蹺脈、陰維脈、陽維脈這四個經脈。
第五天,宗粱開始爲天情接衝任督三脈。宗粱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麼輕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宗粱一本正經地對天情道:“這個我要提前告訴你,衝任督三脈如果成功地接好了,那麼你的經脈便重塑成功了。如果充任督三脈沒有接成功,那麼你的經脈便毀了,從此你就再也沒有任何內力了,我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治療,因此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你要有心理準備。”
天情反而像個沒事人一樣道:“這樣的事情只能夠聽天由命,如果我真的好不了,那也不是前輩的錯,這是我自己的命,我不怪任何人。”
宗粱道:“難得你能夠這麼想,我很高興,那麼我就開始爲你接衝任督三脈。”
宗粱先用銀針將天情的任脈的中極、關元、石門、氣海、陰交、神闕等六個穴道封住,然後又將天情督脈的長強、腰俞、腰陽關、命門、懸樞、脊中、中樞等七個穴道封住,最後將衝脈的氣衝、橫骨、大赫、氣穴等四個穴道封住。
宗粱並不是像段大夫那樣,將天情經脈的穴道都封住,宗粱只封住了一部分。宗粱右手貼着天情的丹田之上,然後將一股至陽之力傳入天情的丹田,然後經過丹田傳過會陰穴,然後從會陰穴一分爲三,分別進入任脈、督脈和衝脈。
這一過程非常之緩慢,宗粱用了極大的心力,這是幾天來難度最難的醫治,也是消耗最大的,對精神力和內力都是有着極大的消耗。一心二用都已經很困難,更何況宗粱要一心三用,天情本來想幫宗粱控制一股內力,還好宗粱及時喝止了,不然天情一個不小心,就會導致前功盡棄。
宗粱的內力同時從丹田出發,經過會陰穴,然後一分爲三。宗粱*控着自己的三骨內力小心翼翼而又緩慢地遊走在天情的經脈裡,不敢有半點差錯,因爲一個不慎就會導致天情終生不能再練武了。宗粱小心翼翼地*控着三股內力,緩慢地在三條經脈裡面遊走着。
宗粱的內力每遊走到天情的一個穴位,所在穴道的銀針會慢慢地被衝起,當內力徹底通過天情的穴道後,銀針就自動彈落在地。宗粱的內力繼續遊走於天情的下一個穴道,如此類推,當內力遊走到任脈的神闕、督脈的中樞、衝脈的氣穴、宗粱便停住了,不再讓內力前行,就讓內力停留在那一穴道中。
宗粱的內力就在天情的體內起着一個穿針引線的作用,慢慢引導這自己的內力將天情的經脈連起來。
宗粱做完了這些,不再同時引導三條經脈,宗粱分而治之。首先從衝脈開始,但是這一次卻不是順着方向從氣衝穴開始,而是反着方向從幽門穴開始。宗粱將自己的內力注入天情的幽門穴,這一次沒有扎針,內力如排山倒海般從幽門穴一路上直衝,一直衝到了氣穴,但是卻還是沒有停下來,只是稍微緩了一緩。
宗粱一手按於天情的丹田,一手按於幽門,兩股內力同時而出,一股內力速度迅疾,一股速度緩慢,但是兩股卻同時到了氣穴,兩股內力發生激烈的碰撞。隨着一聲銀針掉地的聲音,天情的衝脈被接好了。
但是宗粱並沒有舒氣,反而更加緊張。將內力引導至會陰,然後從會陰轉至督脈,宗粱一手拍在天情的百會穴上,更加洶涌澎湃的內力從神庭穴一路直下經過十七個穴道來到中樞穴。和之前一樣的手法,隨着銀針落地,督脈接通,內力被轉入至任脈。
三脈如今只剩下最後一脈任脈。
此時,天情的任脈中的內力可謂是龐大,這一次宗粱的手法不再和之前的那樣反方向,從中極開始,一路緩慢地遊走於任脈中,緩緩地前進着。從中極走到神闕這六個穴道便用了一刻鐘,這還是因爲之前已經走過一次,不然至少需要半個時辰。
內力走過了天情的神闕穴,一路繼續上行,緩慢而小心翼翼地走着。如果說之前是穿針引線,那麼現在做的便是找針眼,將比針眼還大的線穿過針眼。這一個過程對人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但是顯然這點折磨對天情來說不算什麼,天情經歷過的折磨比這個可怕得多。
宗粱的額頭開始出現了微微的冷汗,如果一個稍微不慎,天情很可能會經脈爆裂,甚至有生命危險。在宗粱爲天情接任脈的這段時間裡,天情的任脈一直是有着一種脹痛感。
宗粱小心翼翼地,天情忍耐着痛楚,兩個時辰後,宗粱的內力終於從天情的齦交穴衝出來,帶出來一大口血,天情的任脈終於接通了,但是兩人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