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情在靜深的帶領下見到了神水宮主。
神水宮主一見面便道:“是你殺了楓兒?”
天情靜靜地站着,並不答話,只是看着月舞道:“湮呢?”
靜深笑道:“刀帥請放心,尊夫人我們一定會好生看管的,你還是先回答我們宮主的問題吧。”
月舞心有愧意,不敢直視天情那質問的目光。
天情傲然站立着,誰都不敢輕視,天情的眼中好似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
神水宮主已經出離地憤怒了,近乎咆哮道:“我再問你一遍,楓兒是不是你殺的?”
天情冷冷道:“是我殺的。”
神水宮主咆哮道:“你爲什麼要殺楓兒?而且還將他活活燒死?”
天情道:“他想來殺我,於是我便將他殺了。”
神水宮主已經不管到底是誰的錯,反正殺了她唯一剩下的兒子就該死。神水宮主雙手成爪,抓向天情,速度無比的迅疾,但是天情卻比她更快,天情一個閃身,便從彌海腰中拔出刀。靜深的臉色變了,他沒想到宮主出手竟然一時間還制服不了天情,他怕了,準備逃,但是已經太晚了,刀光已經向他襲來。
靜深一腳剛踏出神宮,他的頭已經飛出去了,天情的刀遠比靜深跑得快,快得多。一刀砍下靜深的頭,天情還能夠及時回防。綰蘿吃了一驚,雖然月舞說過天情很厲害,但是卻沒想到已經厲害到如此程度。自己一時間竟然不能拿下天情,雖然自己手上的功夫無與匹敵,但是天情手上的刀也確實不能小覷,更何況自己內傷還沒有完全好,強硬使用落葉蝕心掌會對自己造成更加嚴重的內傷。
綰蘿決定不和天情正面相鬥,雖然能夠打贏天情,但是所付的代價實在是過重了。綰蘿拍了拍手,便有兩人用刀架着湮的脖子從後面出來了。天情動容了,手中的刀握得更緊了,表情異常的憤怒,眼中的寒光都能夠殺人。
綰蘿笑着捏着湮的下巴道:“好美的美人,就這樣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天情上前了一步,綰蘿厲聲道:“別動,再動我就捏死她,你想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手快?”
天情沒有動,臉上閃動着寒光,舉起刀,一折爲二,擲於地上道:“你放開她。”
綰蘿道:“我可沒那麼笨,彌海,封掉他的穴道。”
彌海聽了後,一陣頭皮發麻,但是又不得不上前,在天情的寒光下,迅速封掉天情的穴道,然後立刻返回原地,彌海只感覺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要是天情突然對自己出手,自己肯定死定了。
彌海封掉天情的穴道後,綰蘿並不放心,親自過來封掉了天情膻中、巨闕、鳩尾、關元、期門、商曲、神道、肩井等八大穴位,天情的任督二脈的主要穴道都被封死,諒天情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了。
天情冷冷道:“放了湮。”雖然天情被制住了,但是天情的話中的分量卻沒有人敢質疑,靜深就是最好的例子。綰蘿揮了揮手,神水宮的弟子便放開了湮,但是放開了湮又能怎樣?天情已經被制住了,穴道都被封住了,天情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湮哭着拉着天情,但是還是被神水宮的弟子分開了,天情被人用鐵鏈給帶走了,湮坐倒在地,月舞過去扶湮,卻被湮給打開了,月舞看着湮的眼睛,那是一種仇恨的目光,湮在恨自己。月舞並不計較,湮確實該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將湮騙上山來,天情也不會束手就擒。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自己讓湮失去了丈夫。
月舞再也不敢去看湮的眼睛,因爲月舞知道那樣的眼睛一定充滿了仇恨。月舞不知道綰蘿揮用什麼手段對付天情,但是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方法,天情這下子肯定活不了了,月舞心中深深的自責,恨不得自己代替天情受過。
天情被帶走關了起來,綰蘿走近湮,看着湮道:“聽靜深說你已經懷孕了。”湮莫名其妙地看着綰蘿,月舞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呼道:“宮主,不要。”
綰蘿狠狠地呵斥道:“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綰蘿一掌擊在湮的小腹上,淒厲地笑道:“天情殺了楓兒,我就殺了他的孩子作爲補償。”湮倒在地上,痛苦抱着小腹打起滾來,下身流出了殷紅的血。
月舞看着血跡便知道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湮倒在地上痛的死去活來,月舞不忍心湮那麼痛苦,於是點了湮的昏睡穴,讓湮暫時先昏過去。
月舞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麼和天情交代。月舞想先將湮護送下山,然後再返回神水宮,去地牢探望天情。
神水宮的地牢,天情雙手被鐵鏈鎖着吊了起來。綰蘿手拿着鞭子,一鞭鞭抽打在天情的身上,每一鞭都打得天情劈開肉綻,但是天情一聲都沒有叫。天情越是不求饒,越是不叫喊,綰蘿就越憤怒,怒火中燒。打的累了,綰蘿才放下鞭子對天情笑道:“你知道我剛纔做了什麼麼?我之前對着你的妻子的小腹擊了一掌,就是這樣輕輕的一掌,她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流出了血。”
綰蘿已經發狂了,淒厲地笑道:“你殺了我的楓兒,我也要殺了你的孩子爲我的孩子報仇。”
天情聽後,目眥俱裂,眼中透露着兇光,那表情恨不得將綰蘿碎屍萬斷,但是天情一動,身後的琵琶骨便產生錐心蝕骨的痛,痛得天情差點昏死過去。
綰蘿淒厲地笑道:“怎麼樣,失去孩子的滋味好受麼,我的琵琶蝕骨釘的滋味怎麼樣?你將楓兒活活地燒死了,我要慢慢地折磨你,先殺了你的孩子,然後殺了你的妻子,最後慢慢地留着你,將你慢慢地折磨到死爲止。”
天情的眼裡只有恨和無盡的絕望,但是渾身卻提不起一絲力氣,所有的骨頭好似斷了一般,一直在痛着。
月舞來到地牢看望天情,天情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了,披頭散髮地被吊着,渾身都是皮開肉綻的,一身的血跡。月舞看着眼淚就掉了下來,都是自己的錯,不然天情也不會束手就擒。
天情居高臨下,根本不需要擡頭,低頭就能夠看見月舞。天情艱難地開口道:“湮怎麼樣了,肚中的孩子怎樣了?”
月舞幾乎爲之一窒,咬着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天情表情痛苦道:“孩子是不是沒了?”
月舞痛苦地點點頭,留下了悔恨的淚水,原本一個幸福的家庭瞬間就毀在了自己的手中,月舞覺得自己的手中沾滿了天情孩子的血。月舞甚至都不敢去看天情,她害怕自己看了天情眼中絕望的眼神,自己會受不了。
天情勉強道:“湮呢,她怎麼樣了?”
月舞聲音顫抖地答道:“我點了她的昏睡穴,她睡過去了,我把她送回去了。”
天情道:“只要湮沒事,便好。”
月舞知道雖然天情這麼說,但是心中還是很痛苦的,畢竟這是天情和湮的愛情結晶,就這樣子說沒就沒了,換作是誰都接受不了。
天情道:“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月舞道:“你說,只要我能幫的,我都幫你。”
天情道:“你幫我把琵琶骨上的兩顆琵琶蝕骨釘替我拔下來。”
月舞震驚了,宮主她竟然用了琵琶蝕骨釘,這樣的殘忍的東西竟然都用上了。琵琶蝕骨釘一旦釘上,骨頭有如千萬只螞蟻一樣在侵蝕着你的骨頭,那是錐心蝕骨的痛,月舞難以想象,短短的兩個時辰內天情遭受了怎樣的虐待。
月舞替天情拔下了琵琶蝕骨釘,但是天情的全身還是不能動。月舞知道天情想出去,自己也想幫天情逃離神水宮,但是宮主的點穴手法自己並不能夠解開,月舞只能摸索地給天情解穴,但是解了半天只解開了肩井和命門兩個穴道,但是解開了這兩個穴道後,天情手臂已經可以動了,天情試着讓自己掙脫鐵鏈,但是渾身還是錐心蝕骨的痛,痛得天情根本動彈不了。
天情不斷地衝穴,但是不知道綰蘿用的什麼手法,天情就是衝不開穴道。不僅衝不開,而且還將自己搞得傷痕累累。月舞看着天情一次次衝穴失敗後的痛楚,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心想着自己去試探一下宮主,看宮主用的是什麼封穴的手法,然後來替天情解穴,不管宮主怎麼責罰自己,自己都不怕了,只要能將天情救出去,自己便能夠不顧一切。
天情衝穴衝着便昏死過去,醒過來又繼續衝,天情已經衝了無數次,但是還是衝不開,渾身都快要散架一般,骨頭深處都是錐心蝕骨的痛楚。但是天情卻毫不在意,天情此刻只想着湮,湮她怎樣了,孩子沒了,湮能不能接受?
天情雖然人被困在神水宮的地牢裡,但是天情的一顆心全部都系在湮的身上,天情只擔心湮的情況,對於自己身上的傷痕累累卻毫不在意。天情只想立刻逃出這個地牢,去看看湮的怎樣了,湮是他生命中的全部,湮千萬不能夠有事情,天情在心中祈禱着,這一刻天情只感到自己的乏力。
天情在心中責怪自己,自己竟然這麼沒用,連湮都不能夠保護好,天情恨不得自己代替湮承受所有的痛楚,雖然天情身上已經滿是傷痕,雖然天情身上的痛楚一直沒有停過,但是天情一顆心卻還是全部系在湮的身上,絲毫不在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