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情對湮笑了笑,便一個箭步衝向神臺。
天情並不想顯露太多的功夫,於是沒有直接躍上神臺,神臺有五丈高,很多人已經爬到三丈的位置,不斷有人因爲爭搶而跌倒下來,但是地面早已經鋪好了柔軟的沙土,受傷的人很少。
天情一手搭在神臺的柱子上,然後用力,整個人便快速地向上,天情速度很快,運用柳絮身法,身輕如燕,爬得比猴子還快,瞬間已經到了三丈高。湮在下面看得驚呆了,沒想到天情身手竟然這麼好,爬得那麼快。在衆人才爬到四丈高的時候,天情已經爬上了神臺,天情拿着金香囊,對湮揮揮手,湮說不出的高興,在下面笑得很是開心,天情從來沒有見過湮笑得如此開心。
天情在神臺上看得出神,不知不覺,已經有人爬上了神臺,開始搶天情手上的金香囊,但是以天情的身手,自然是搶不到的。越來越多的人爬上了神臺,都過來爭搶,天情縱身一躍,躍下了神臺,其他人都看傻眼了,這下子搶不到了。湮在下面看得花容失色,以爲天情是掉了下來,擔心得不得了,雖然下面都東西墊着,但是畢竟五丈高很容易出事。
湮一直注視着天情,心裡七上八下的,之間天情身姿無比瀟灑地在半空中翻了個身,然後平穩地落在地面上,湮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天情已經拿着金香囊來到了湮的面前。天情笑嘻嘻地把金香囊遞給湮道:“香囊,我給你摘下來了。”
湮一臉害羞的表情接過金香囊,臉上說不出的歡愉。天情笑了笑,看着湮這樣的表情,天情就很開心,有點莫北的味道。突然間人羣將天情和湮兩個人圍了起來,圍着天情和湮兩個人又蹦又跳的,唱着歌。湮則挽着天情的手臂,天情不知所以,問湮道:“他們這是幹嘛?”
湮含羞低頭笑道:“他們在給我們祝福,每年摘下金香囊的人所有人都會祝福他們。”
天情不解道:“爲什麼要祝福我們?”
湮害羞道:“我們苗疆的習俗,如果一個男子喜歡上一個女子,會在篝火晚會這一天,摘下一個香囊送給心愛的女子,表示追求,如果這個女子同時也喜歡這個男子,她會收下這個香囊。而摘下金香囊的人,神水宮主會親自爲他們主婚。”
天情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香囊還有這麼一說,難怪湮會有那樣的表情。天情慾言又止,想起了莫北,天情一陣難過,無疑天情心裡還是有莫北的。但是天情知道莫北對他是沒有喜歡的感覺的,自己想躲開莫北,想將莫北遺忘。在苗疆可以安安心心地過着一種全新的生活,遠離江湖,遠離喧囂,更重要的是遠離紫陌閣。
天情看着湮那張充滿笑容快樂的臉,不忍心這樣一張面容失去光芒,一臉的心傷。天情想如果就這樣待在苗疆,有湮這樣的女孩子陪着自己過完下半生,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這一刻,天情決定接受這個風俗,送給一個女孩子香囊意味着追求。
天情不再是讓湮挽着自己的手臂,而是主動拉着湮的手。湮的手在天情的掌心裡握着,柔若無骨,和莫北的手一樣的柔軟。怎麼突然又想起來莫北?天情在心中有點懊惱,既然準備和湮在一起就不應該還對莫北念念不忘。
天情下定決心要忘掉莫北,準備陪着湮這個水晶一般透明的女孩子在苗疆過上平凡的生活,忘掉江湖,忘掉過去,一切重新開始。
天情拉着湮的手,微笑地接受衆人的祝福。湮看在眼裡,說不出的高興,心想着:“天情真的喜歡我麼,會娶我麼?”
不一會,神水宮的聖女來到了天情和湮的面前,對着兩人道:“祝福二位,請兩位到神水宮小住幾天,等待宮主給兩位祝福。”
湮知道天情聽不懂,便向天情解釋道:“聖女的意思是讓我們去神水宮等待宮主給我們祝福,然後爲我們主持婚禮。”
在聖女的帶領下,天情和湮來到月神山,神水宮就在月神山上。聖女一路上沒有說話,天情和湮在小聲地說着話,像情人間的私語。
三人上了月神山,神水宮就在眼前了。聖女停下來問道:“還不知道二位叫什麼?”湮笑道:“我叫禮湮,他叫天情。”
聖女帶着湮和天情來到一間佈置精美的房間道:“這間房子是專門爲你們準備的,三天後,宮主會親自來給你們祝福。然後在神水宮爲你們主持婚禮,然後將你們送回去。”
湮臉上綻放出奪目的光芒,彷彿看見了自己新娘的模樣。湮對聖女千恩萬謝道:“謝謝聖女,謝謝宮主。”天情反而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一直靜靜地看着湮,然後臉上有着淡淡的笑。天情的笑很溫潤,聖女看着天情和湮,覺得這對年輕的男女肯定會很幸福的,想着聖女也笑了起來,愛情總是美好而令人嚮往的。
天情和湮在神水宮住了下來,白天兩人蔘觀了一下神水宮,四處看了一下風景,到處走走,無疑兩個人的心在慢慢地貼近。晚上,湮第一次躺在天情的旁邊,心情激動得不得了,根本就睡不着,自己已經可以算是天情名義上的妻子了。
湮望了望天情的俊逸的臉龐,伸手撫摸,卻被天情抓住了手問道:“湮,還不睡覺,在想什麼呢?”湮沒想到天情竟然還醒着,對天情道:“我睡不着。”
天情寵溺地笑了笑,伸手將湮攬在懷裡,溫柔道:“小傻瓜,睡不着想什麼呢。”
湮在天情的懷裡道:“今天起,我算不算是你的妻子?”
天情溫柔而寵溺地笑道:“當然算啊,我們現在不就是夫妻了麼?過幾天宮主就要爲我們主持婚禮了。”
湮摟着天情心滿意足地睡了,天情反而睡不着了,閉着眼睛,腦子中不受控制地蹦出莫北的身影,莫北的笑。自己揹着莫北下黃泉嶺、莫北第一次給自己煮麪、莫北第一次拉着自己的手、莫北第一次摸着自己的額頭、自己第一次抱着莫北。往日種種都不斷地出現在天情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莫北越是出現在天情的腦海中,天情越是覺得心有愧疚,看着懷中熟睡的可人兒,天情的心就痛了起來。天情將湮抱得更加緊了一些,低頭吻了一下湮的額頭,然後靜靜地抱着湮入眠。
第二天,湮的哥哥禮華來了,禮華是見過天情的,但是沒有想到兩人發展得如此迅速。聽說禮華來了,湮很是高興,拉着天情興高采烈地和禮華見面。禮華對於妹妹能夠得到宮主的祝福,自然是很高興,天情一表人才,氣度不凡,能夠搶到金香囊,想必身手很不錯,只要妹妹喜歡就好,禮華並不是很介意男方的出身。
禮華和湮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走了,神水宮的弟子並沒有那麼多空閒的時間可以聊家常,畢竟這裡是神水宮。
天情和湮的生活起居,這三天都是聖女在照顧,天情明顯感覺得出來,一直有人在監視着自己,雖然離得遠,但是天情還是察覺了。但是天情想不通,爲什麼神水宮的人要監視自己,難道是因爲自己和湮不是神水宮的人?
天情問湮:“你對神水宮瞭解麼?”
湮道:“不瞭解,我們都只知道神水宮掌控着這一方,神水宮的一切都是秘密的,除非是神水宮的弟子,誰也不知道,我知道的還是我哥告訴我的。”
天情想想也釋然了,這樣一個神秘的組織,自然是不願意讓外來的人偷窺他們的隱私。既然他們要監視,就讓他們監視好了,天情無所謂,反正天情也沒做什麼。
入夜,天情便察覺監視的人撤走了。天情也沒有夜探神水宮的想法,反正自己只是在這裡住上三天而已,神水宮的一切和自己無關。天情只想能夠早日帶着湮回去就行了,畢竟一切都在別人的監視下總是不好的。
晚上,湮寵溺地在天情的懷裡,將天情抱着,最多也就親一下天情而已。湮沒有問天情爲什麼還不要了她,湮想天情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天情要說的時候會和自己說的,再說了自己畢竟是女兒家,對於這種事情總是羞於啓齒的。
第三天晚上,天情本來在睡夢中,但是卻被外面急促的腳步聲給驚醒了,天情靜靜地聽着。斷斷續續聽到宮主...受傷了...等等之類的話語。天情並沒有起身,因爲不管怎麼樣,這都是神水宮的家事,和自己無關。
神水宮主終於接見天情和湮了,神水宮主是個中年的女子,看的出來年輕的時候肯定是豔動一方的美女,雖然老了,但是風韻依然不減。不僅僅如此,天情更看出了神水宮主受了傷,而且還很重,說話的時候明顯中氣不足。
神水宮主簡單地爲天情和湮兩人坐了一番禱告,然後說了些祝福的話語,便讓聖女送湮和天情回去,送了一些彩禮作爲禮物。
湮對於能夠見到神水宮主很是興奮,接受過神水宮主的祝福,湮顯得非常激動,彷彿自己真的能夠幸福一樣。湮一路上開開心心地拉着天情回到了家,湮一直在說着神水宮主,天情不厭其煩地聽着,並沒有說什麼,微笑地抱着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