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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第九十一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天情這一刀萬刃飛雪,空氣都爲之冷凝,帶着凜冽的寒意向天武襲來。天武逆勢而上,一劍天怒,帶着九天之怒,彷彿要將天情撕碎一般。天武一聲怒吼,一劍劈向天情,這時候兩人之間已經不是簡單的比試了,連生死都賭上了。

一旁的天林看得心驚肉跳,擔心不已,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自己的哥哥,兩個人隨便一個受傷自己都不能接受,更何況看這個情形根本是一個不慎便會有人傷亡。

天情帶着凜冽寒意的刀和天武帶着無盡怒意的劍,就這樣在半空中相遇,刀光如雪,劍光如電,這樣激烈的碰擊,朴刀寸寸斷碎,反觀天武,則被這一刀之勢反震倒在地,天情氣血翻騰地站立着,手握着光禿禿的刀柄,看來這一場是兩敗俱傷。

天林急忙走近扶起天武,還好朴刀的碎片沒有打在天武的身上,天武被天林扶起來,勉強起身,吐了一大口血。天武搖頭道:“我敗了,差一點就被震斷了經脈,人老了。”天情呼吸急促,站立着什麼表情都沒有,什麼話都沒有說。天林看着天情,心中有一絲喜悅,天情武功這麼厲害,一定能夠繼承天劍山莊,一定能夠以武圖強,但是這個兒子卻和自己沒有什麼感情可言,這纔是天林擔憂的地方。

天情走了,離開了精武堂,天武坐在椅子上休息着,天林倒了杯參茶給天武,讓天武緩一緩。天林問道:“哥,你覺得天情這孩子怎樣?”天武沉思了一會道:“武如其人,從一個人的武功裡面可以看出來這個人,天情還算是對我手下留情了,不然他這一刀下來,可以要我的命,而不僅僅是震傷我而已。天情這孩子保護自己的心太強了,容不得別人接近他,他的武功很高,你我就算是聯手可能就和他打個平手而已,他心高氣傲卻又爲人冷漠,這纔是他將來會吃虧的地方。”

天林看着天武目光復雜,疑惑道:“哥,天情震傷你,你不生他氣麼?”天武哈哈一笑道:“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天情是我侄兒,和我的親兒子沒有什麼區別,換做是你,你也不會生氣的。天情能夠打敗我,這很好,這是我天劍山莊之福,天情必定能夠讓我們天劍山莊再次崛起,我們應該感到高興纔是。天情現在雖然不願意做少莊主,也許是因爲他還年少,等他年紀大了,他自然就會懂事了。更何況天情還對我手下留情了,我又有什麼理由責怪他?不信你把斷刀的碎片撿起來看看”

天林將斷刀的碎片撿起來仔細看了下,刀片端口平齊,像是刀削的一樣,和霜雪一樣的冰冷。天武道:“這刀是因爲承受不住刃飛雪的寒冷,加上我一劍,於是刀便崩碎了,可見天情實在是強過你我,不然我不止是簡單的吐血而已。”

天林沒想到天武竟然會這麼想,心中很是觸動不已,自己都沒有這麼想過。天武頓了一會道:“也怪我們當年將情兒讓靈悟大師帶去學武,那麼小的年紀,我們沒有做到長輩和父母應盡的責任,沒能讓他感受到親情,這是我們的過失,這樣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我們應該想辦法對情進行彌補,不然以他的性格,不認我們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天林默然,自己對天情這個兒子真的不瞭解,天情小的時候,自己一直忙於江湖上的事物,當自己不忙的時候,天情又被靈悟大師帶走了,自己對情兒瞭解甚少,妻子又因爲接連懷着天雪和天仇,也沒有多少時間照顧天情。天情小時候一直是管家和奶孃在幫忙照看着,自己一點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特別是天情十四歲回家的時候,自己和妻子都不認識年少的天情,看着那稚嫩的面容,不知道是誰家兒郎,還是管家依稀有點記憶才和天情相認的,每當想起這件事天林都自責羞愧不已。

天林對天武道:“哥,我知道了,我會去和天情交流,讓他感受到家的溫暖,讓我能夠彌補這些年來我沒有盡到的責任,讓天情感受我們對他的關心。兩人都很是欣慰地笑了,想當年兄弟二人在江湖上剛創出名聲的時候,天情纔剛出身,天愛和天恨才三四歲。到”天武道:“這樣就好,只要天情和我們的感情好了,那麼讓他當少莊主,他也不會再推辭了,這樣我們天劍少莊的復興便指日可待了。”

如今兩人都已經是已過中年了,天武甚至還有了白髮,但是兩兄弟的感情一直沒有變,一直都是那麼好,放眼天下這樣的例子也不多見,天林從來沒有想過要奪天武的莊主之位,天武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天林,兩人一直同進同出,這纔是兄弟,這纔是親情。

此後便是小年,再過兩天便是大年除夕夜,整個天劍山莊都在籌備着過年,下人們要回去的都回去了,今年發的紅包特別足,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滿足的笑,這樣一幅和諧的場面中卻有一個人臉上全是冰冷。天情坐在石階上,眉宇間化不開的憂愁,瞳孔沒有聚焦,失神地望着遠方。

天雪穿着華麗的衣裳,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拉着天情道:“天情哥哥陪我玩,他們都不陪我玩,也不肯帶我上街。”天情道:“你去找天仇玩吧,哥哥沒空。”天雪道:“哥哥,你騙人,明明你閒得發慌,一個人坐在這裡,還說沒空,哼,明明是和他們一樣嫌我煩,”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

天情驀然驚醒,看不見莫北,自己竟然如此心慌了麼,天情驀然間就有點難過起來,心微微痛着。天雪的哭聲讓天情有點頭疼,天情在想如果是莫北對着自己哭,自己一定慌亂得手足無措吧,想着想着天情就開始笑了,一個人偷偷地笑,帶着欣喜和滿足,像是小孩子穿上了夢寐已久的新衣。

天情這一笑,便溫暖開來,整個院落都洋溢着暖和,冷峻的臉龐因爲這一笑而變得明朗。天情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變得明朗,和煦,讓人忍不住想接近,看着那樣的笑,心中的煩惱一瞬間會銷聲匿跡一般。天雪看着天情的笑驚呆了,原來哥哥笑起來是如此好看,這麼英俊,忍不住便伸手觸摸那張微笑的臉。

天情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有柔軟覆在臉上,這才反應過來,看着天雪笑道:“好,我帶你去。”天雪沒想到天情竟然這麼快就答應了,天仇那小子還和自己打賭,天情哥哥是不會帶她上街的,哼,這小子天仇輸了。天情道:“我去換一身衣服,然後陪你上街。”

過了一小會,天情出來了,這一次天情不再是一身青衣,天情換了一襲白衣,雪一樣的白。天雪看着一襲白衣的天情,驚呆了,沒想到天情穿白衣這麼好看,天雪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詞,對天情道:“哥哥,你真是風華絕代。”瞬間天情哭笑不得,他竟然成了風華絕代的美人了麼?

天情拍着天雪的頭,道:“風華絕代是用來形容女子的,纔不是用來形容男子的。”天雪傻眼了,但是卻執拗地說:“我覺得天情哥哥就是風華絕代。”天情有點無奈,不自然地道:“好吧。”

天雪拉着天情的手,天情本來想抽出來,但是天雪卻拉得緊緊的,天情也不好抽出來,就這樣隨天雪拉着。大年將至,鳳凰城內好不熱鬧,行人熙熙攘攘,採集的人和出來遊玩的人絡繹不絕。天雪對天情道:“哥哥,你對鳳凰城不熟吧,我待你逛逛。”天情道:“你對鳳凰城這麼熟,你還要我帶你出來玩幹嘛?”天雪歪着頭道:“我一個人出來玩和我帶着你出來玩很不一樣,一個人多麼孤單寂寞,有人陪着纔好。”

天雪無意間的一句話說到天情心裡去了,一個人是因爲孤單寂寞纔想找個人陪麼?天情想了許久還是沒有想清楚,最後天情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沒有遇見莫北之前,自己一個人根本不孤單,一個人在江湖上闖蕩的日子過得很愉快,但是遇見了莫北之後,自己便開始覺得孤單起來,心中多了一份憂愁。

所有一切的變化都是從遇見你開始的,遇見你之前我只是個懵懂的少年,遇見你後,我彷彿一夜長大。從此心間多了憂愁,多了份想念,孤單和寂寞爲伴,多少個無眠的夜晚,在黑夜中默默地凝視着你的容顏,心中止不住的想念。

天情開始想念莫北,想念青藤閣前的那個他晚上在上面待過的那顆樹,想念紫陌閣,他好像見莫北一面,看看莫北的笑臉。天情想起莫北的笑,不知不覺臉上便充滿了笑意,淡淡的笑卻充滿了溫暖。莫北的笑,輕風細雪,如同黑夜的星空中明朗的月,是天情生命中最美的點綴。

這一刻,天情開始肯定,自己深愛莫北,自己離不開莫北,什麼都擋不住他對莫北的想念,他想見他,想念莫北那輕風細雪的笑。莫北是天情生命中的一切,整個天下都比不上莫北,而莫北就是天情的天下。天情非常想回紫陌閣去,去看看莫北,他日夜思念的莫北。天情決定一過完除夕就回紫陌閣,他已經迫不及待,他已經忍受不住對莫北的思念了,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念莫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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