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隊伍隔河安營,莫北晚上來到莫凡的營帳,發現天情也在,莫北輕輕地對天情笑了一笑,天情受寵若驚,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是報以微笑還是說話。莫北來到莫凡身邊道:“哥哥,我很不喜歡你下午時候的樣子。”莫凡楞了,問道:“下午我什麼樣子?”莫北道:“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樣子。”
莫凡聽了莫北的話,笑了起來,語重心長道:“小北,你錯了,我那是做給夏家人看的,我這是先聲奪人,在氣勢上給予夏家壓力,然後我們便能佔據碧落鎮的話語權。”莫北反問道:“爲什麼我們要佔據碧落鎮的話語權?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爲什麼要去爭呢?”
莫凡嘆了口氣道:“小北,你長年不是在藥房就是在青藤閣,你不知道什麼叫江湖,如果莫家不爭碧落鎮的話語權,那麼就相當於紫陌閣所有人掌握在別人的手中。人在江湖必須要爭,因爲一山不能容二虎,這些年,夏家對我們莫家的打壓是多麼厲害,你是不知道,我們莫家已經不能再退後了,再退後,紫陌閣便姓夏了,這一次夏家趁機想利用七大寇的人馬消滅我們莫家,要不是我退出了碧落盟,恐怕我們莫家已經姓夏了。”
莫北不解道:“我們不退出碧落盟爲什麼莫家會姓夏?”莫凡道:“碧落盟此次出征,夏家的人馬只有百來號人,其他人全部是其他小門小派和大豪家的人馬,加起來全部大概是四百來號人,而如今只剩下百來號人,其他的人全部戰死了,但是夏家的主力卻並沒有損失多少,如果莫家沒有退出碧落盟,恐怕下場和那些死去的人一樣,只是炮灰而已。”
莫北聽莫凡這麼一說,頓時感覺好害怕,江湖人心竟已險惡至此,莫北只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透心的涼。莫北出去了,天情也跟着出去了跟在莫北後面,莫北坐在河邊,看着自己的倒影,莫名地傷感。天情也坐在莫北的旁邊,莫北道:“人心真的那麼險惡麼?”雖然莫北沒有對着天情問,但是天情知道莫北是在問他。天情道:“江湖本來就是個爾虞我詐的地方,不是人心險惡,而是江湖逼着你變得險惡。”
莫北頭也沒有擡,目光盯着河面道:“那你會不會變得和他們一樣險惡?”莫北這一問,天情一開始愣住了,反應過來笑道:“怎麼會,我是誰,我是刀帥天情啊,不管江湖如何險惡,我還會是我,我絕對不會在江湖中迷失了自己的。”莫北和天情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河邊說着話,天情一開始和莫北有點距離,一邊說,天情一邊偷偷地靠近莫北,最後天情終於坐在了莫北的旁邊,天情心中像是吃了蜜一般充滿了甜蜜,莫北也沒怎麼在意。
最後,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地說着,最後莫北竟然睡着了,就靠在天情的身上睡着了。時正好是初秋,夜還是有點涼,天情一直在默默地用純陽的內力給莫北驅寒,不讓莫北被這涼夜的露水侵襲。莫北睡得很香,但是天情可就不那麼如意,天情一夜沒有睡,而且還消耗許多內力,雖然這一夜天情很累,但是天情卻是很開心,很幸福的,再累他也願意。
天朦朦亮的時候,太陽也即將出來了,天情再也支持不住了,一頭倒了下去,睡着了。莫北靠在天情的身上也倒了下去,變爲躺在天情的胸口上,一時間畫面變得非常溫馨。若是天情知道莫北躺在自己的胸口,一定會笑醒的,可惜天情實在是醒不來,所以錯過了這麼難得的話面。
莫北先醒了,莫北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天情的胸口,急忙起身,臉紅透了,像紅寶石一樣。等激盪的心情稍稍平復後,莫北纔去看躺在地上的天情,發現天情正在熟睡中,均勻的呼吸着。莫北心想,還好他沒有醒,不然要是被發現那可真的就羞死人了。
莫北就坐在天情的旁邊看着熟睡的天情,發現熟睡中的天情雖然是睡着的,但是嘴角卻是一直掛着笑,莫北很是好奇天情到底有什麼開心的事情,睡覺的時候都能笑出來。在朝陽完全升起的時候,天情終於醒了,天情一醒便發現莫北正坐在自己的身邊,看着自己,天情便笑了。天情突然地醒來,莫北的目光還來不及收回來,剛好被天情發現了自己在看他,莫北的臉一下子又紅了。
莫北起身便向營地走去,邊走邊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營地了。”天情小跑跟在莫北的身後,看着莫北的身影,天情只覺得自己好幸福,心中說不出的愉悅,滿滿的都是幸福快樂。
莫北和天情兩人剛回營地的時候,莫凡便找到天情,拍了拍天情的肩膀道:“天情,今天一戰就看你的表現了。”天情皺眉道:“我和莫北還沒有吃早飯,能不能先弄點吃的來,其他的事情我們等會再談。”
不一會,有人端來了粥和饅頭,天情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莫北端着粥慢條斯理地吃着,天情看着莫北喝粥的樣子,感覺自己這樣風捲殘雲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也放慢了速度,不知道天情是故意的還是非故意的,天情和莫北兩人的動作完全一致,同時喝粥,同時吃饅頭。兩人都不慌不忙,倒是把莫凡給急壞了,看着實在是忍受不下去了。
莫凡催促道:“你們兩個吃快點,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兩人才加快速度吃完,吃完後,莫凡便帶領隊伍和碧落盟的隊伍會合。
碧落盟的人看着莫凡帶的隊伍,信心滿滿,朝氣蓬勃,而自己的隊伍卻是死氣沉沉,一臉的沮喪,完全是天壤之別。反觀五大寇的人馬,一個個的像和碧落盟,莫家有着殺父奪妻之恨一般,表情惡狠狠的,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匪寇的人馬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爲蔣千的鼓動。
蔣千在黑虎山上糾集衆匪寇做了一次洗腦,告訴這些匪寇,如果這次戰敗,大家都活不了,碧落盟還說了要鞭屍拆骨。這下子匪寇個個羣情激憤,蔣千成功地將他們的怒火點燃了。
三支人馬交戰頗有古戰場兩軍交戰的味道,各方主將都站在陣前,精神抖擻,只有天情一個人昏昏欲睡,看起來就要從馬上掉下來一樣,看得莫凡很是莫名其妙,天情昨天晚上幹嘛去了,一副沒有睡覺的樣子。匪寇首先便有人出來叫陣,來的是六寇黃鴻運,黃鴻運看着昏昏欲睡的天情,便認爲這會是一個軟柿子,結果沒想到天情卻是最厲害的人物。
面對黃鴻運的叫陣,天情根本沒有聽見,還是莫凡在旁邊告訴天情說有人叫囂要和你戰上一場。沒想到天情眼皮擡都沒有擡道:“你還不配和我交手,讓你們老大來。”天情此話一出,除了莫凡,盡皆譁然,此人口氣不小,竟然點名讓七大寇寇首尚飛來和他打。夏語雪知道自己昨天自己是輸了,他倒想看看這個刀帥天情是誰,於是夏語雪側身一看發現這個人竟然是自己那天在湖邊遇見的冷漠少年。
知道天情後,夏語雪心中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也許是因爲自己被比下去了,自己在整個碧落鎮可以說是功夫最高的,但是自己還是輸給了尚飛,而現在竟然有人指名讓尚飛出來一戰,這讓一向自傲的夏語雪如何接受得了。
黃鴻運還是揮舞着關刀,向天情衝來,但是看天情的樣子,明顯是睡着了。眼看關刀就要觸及天情的時候,莫凡出手接下了這戰斧式的一刀。接下來便是黃鴻運的莫凡的打鬥,黃鴻運明顯不是莫凡的對手,很快便死在莫凡的劍下。
尚飛盯着睡着的天情,聽蔣千的報告才知道這個年輕人叫刀帥天情,是天劍山莊三公子。尚飛很佩服天情的定力,大戰在即,竟然能夠睡着,莫凡竟然爲他出手救援,此人必定非同尋常。尚飛一直盯着天情,但是就是看不見天情,刀帥的名聲他也略有耳聞,在江湖上最新冒出來的不知名的人物。
黃鴻運死後,燕南峰便拍馬來戰,但是燕南峰雖然比黃鴻運要厲害,但是卻還是比不上薛其道,所以仍然不是莫凡的對手,眼看燕南峰要死在莫凡的劍下,尚飛出手救下了燕南峰,局面就變成了尚飛對戰莫凡。莫凡頓時就感到壓力,尚飛的魔杵莫凡接起來很是吃力,但是短時間內也不至於潰敗,但是莫凡也勝不了。
夏宜渡在思量着,莫凡一個人就可以拖住尚飛,要是再加個天情,尚飛一旦死在紫陌閣手中,那麼這次回去後,論功行賞,莫家是第一功,自己帶領的碧落盟損失如此慘重,自己肯定會遭到衆人的討伐,一美遮百醜,只要讓尚飛死在自己的手中,那麼自己會碧落鎮還會是大英雄,夏家的名聲還是會合以前一樣,沒有人會計較這次死了這麼多人。
尚飛和莫凡兩個人打得激烈,夏宜渡看準時機,長劍向尚飛席捲而去,但是由於夏宜渡的突然行動,莫凡並不知曉,而尚飛卻是看得明白。尚飛故意誘導莫凡攻向自己,然後夏宜渡的劍便成了向莫凡刺去的,這一下莫家子弟紛紛罵出聲來,以爲夏宜渡怕莫凡打贏了尚飛,搶了所有的功勞,而痛下殺手。
眼看夏宜渡的劍即將刺入莫凡體內,而莫凡卻不能轉身,因爲尚飛在正面,一轉身甚至一分心便會失敗,乃至慘死。所以莫凡並不轉身,也不分心,他相信天情會出手的,果然天情出手了。天情被莫北搖醒,眼疾手快,飛刀出手,飛刀以驚人的速度飛向夏宜渡,並不是飛向夏宜渡的劍。
夏宜渡本來打算襲擊尚飛,結果變成了刺向莫凡,心想殺了莫凡也不錯,然後殺光莫家的人,那麼功勞還是自己的。雖然聽見身後的破空聲,但是先刺中莫凡再反身抵擋也不遲,結果他的劍還沒有刺中莫凡飛刀便已經射進了他的脖子。夏宜渡一臉不可置信地捂着脖子倒下去了,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飛刀?夏宜渡倒下去了,碧落盟中發出一陣不恥的聲音,夏家的人個個沉默。
莫家子弟爆發出一陣陣笑聲,笑夏宜渡偷雞不成反丟了命。蔣千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臉上的皺紋就像是樹皮一樣,大腦在急速運轉着。天情竟然一刀就結束了夏宜渡的性命,可見天情功夫之高,恐怕連大哥都未必是天情的對手,蔣千在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該趁機逃走。最後蔣千分析出來,此戰七大寇必敗,天情這個人太過厲害,大哥也不一定是其對手,自己還是先走的好,於是蔣千便趁衆人都關注場面的局勢而偷偷地退出人羣走了。
莫北看見夏宜渡死了,心中很是解氣,這個人竟然要暗算哥哥,江湖果然如同天情所說人心險惡。莫北很感激天情,要不是天情,哥哥只怕已經死在了暗算之下。
莫北轉頭去看天情,發現天情又睡着了,莫北很是納悶了,天情怎麼這麼困?難道天情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沒有睡,那豈不是自己靠在他身上睡覺的樣子全部被他看見了,想到這裡莫北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