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夕寒站在寒江亭中看着紛紛揚揚的雪就微微地開始嘆氣,溫飄雪就在這時出現在了溫夕寒身後,溫飄雪一身華貴錦裘,越發襯托出溫飄雪的高貴,讓人只敢遠看而不敢褻玩焉。
溫飄雪溫婉道:“夕寒哥哥爲什麼嘆氣?”溫夕寒轉身便看見溫飄雪亭亭地站在那裡,安靜而美好,那一瞬間,溫夕寒覺得這樣美麗的女子能夠擁在懷中,那是多麼幸福的事。但是轉瞬想到自己父仇未報,竟然想兒女私情,愧意充滿了胸膛,轉身看雪,不去看溫飄雪。
溫習寒道:“雪真好看。”溫飄雪卻問道:“雪好看,那我呢?”溫夕寒溫潤地笑道:“雪好看,飄雪自然比雪還好看。”溫飄雪道:“既然我更好看,爲什麼你只看雪而不看我?”溫夕寒一時啞口,轉而道:“我想起了我爹和隨風的仇還未報,故而嘆氣。”
溫夕寒這麼一說,溫飄雪眼中就有了霧氣,她想起溫隨風,那個像風一樣溫柔的男子,令她傾慕的天才少年,每想到溫隨風,溫飄雪都會心痛,像溫隨風那樣的人怎麼就這麼早死了,這讓溫飄雪很是介懷。但是溫夕寒回到老字號溫家後,溫飄雪發現溫夕寒比溫隨風更加優秀,更加溫柔。溫飄雪注視着溫夕寒俊逸的臉龐,突然間彷彿看見了溫隨風的影子,但是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她的隨風哥哥,她的隨風哥哥已經隨風遠逝了。
此時,溫暖雨帶着溫琴走了過來,看見溫夕寒和溫飄雪在一起交談,溫暖雨笑道:“你們兩個在這裡看雪呢。”溫夕寒和溫飄雪見溫暖雨來了,都對溫暖雨行禮道:“夕寒見過伯父,飄雪見過爹爹。”溫暖雨笑道:“免禮,我是來找夕寒的,我想讓夕寒和溫琴比試一番,試試夕寒回溫家這半年學習的成果。”溫琴眼中有着深深的妒意,他愛慕溫飄雪已久,原本溫隨風在的時候,他根本爭不過,因爲他比不上溫隨風,更何況溫隨風和溫飄雪兩情相悅,自己半點機會都沒有。但是如今溫隨風死了,而溫夕寒纔回溫家不久,溫夕寒的父親溫世情也死了,溫琴覺得自己突然間又有了希望。
溫夕寒回老字號溫家的半年時間一直是溫四溫懷感和溫九溫雲舒在調教溫夕寒,溫暖雨雖然也偶爾指點一下,但是卻是很少,溫暖雨親自調教的只有溫隨風一人,但是溫隨風已經死了在了神狂絕手中。溫夕寒回到溫家,溫暖雨便很看好溫夕寒,溫夕寒是年輕一輩中年齡最大的,最優秀的,也是最成熟沉穩的一個,當年溫家找到風雪谷後之所以讓溫夕寒進風雪谷拜師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只是溫夕寒早已經不學毒用毒了,溫夕寒十二歲練劍,練了十二年,如今卻突然換成了用刀,但是這把刀竟然是當年名震江湖的夕影刀,既然溫夕寒能用夕影刀,那麼溫習寒一定有所成就。
溫夕寒回溫家的半年一直在學毒,溫家畢竟是以毒起家的,就算溫夕寒不用毒,但也要學毒,學毒不一定非要用,也可以用來防身,因爲江湖上用毒的人可不止老字號溫家一家而已,唐門也是用毒的好手。
溫家最大的溫園內,溫夕寒和溫琴就在此比武,天空還下着雪,本來地點是選在煉毒堂內,但是溫琴提議在雪中比試更能看出高低,於是比試地點便換做了最大的溫園。溫夕寒和溫琴一戰,吸引了無數溫家人觀看,溫夕寒和溫琴代表了溫家年輕的一代的最高水平,這一站甚至關係着將來溫家家主的直接人選,也關係這溫家今後的發展。
這一戰吸引的不僅僅是溫家中年一輩的人觀看,更多的是年輕一輩,連老一輩的溫家的人都有一些出來觀看兩個人的比試。主管刑罰的溫冷夜站出來宣佈規則,溫冷夜冷冷道:“兩人比試只是切磋,因此不得傷及性命,所用之毒必須爲可救之毒,也必須提前準備好解藥,出了用毒之外,用其他一切武器均可,只是皆不能傷及性命,如果有人故意傷及性命,別怪我無情。”
溫冷夜說完這話,便退至溫暖雨旁邊,溫暖雨伸手示意兩人可以開始比試。溫習寒和溫琴互相行了一禮,然後兩人便開始了比試。溫夕寒的夕影刀在袖中,溫琴帶了一口琴。所有人都不作聲,都靜靜地觀看着兩人的比試,一開始兩人都沒有動,彷彿在醞釀情緒,正如情侶溫存之前總要*一番似的,才能進入狀態,一時間整個園子只剩下雪花紛紛落地的聲音。
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人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人羣小有騷動,溫暖雨咳了一下,然後人羣又恢復了安靜,就在溫暖雨咳的那一聲,溫琴動手了,溫琴開始談情,琴聲激揚,鏗鏘有殺伐之氣,赫然是十大名曲之中最爲激昂的《十面埋伏》,一瞬間衆人彷彿置身戰場一般,熱血沸騰,琴聲之激昂,雪花竟然還未靠近溫琴便融化了,《十面埋伏》談至*處,琴聲中殺氣凜冽,溫琴黑髮飄揚,雙瞳如墨。
琴聲殺氣越來越勝,讓人心神爲之激盪,定力差的人心神早已經渙散,被琴聲吸引,心神皆在琴聲之中,但是溫夕寒的目光還是那般溫潤,絲毫不受影響。溫夕寒在笑,溫夕寒竟然還能笑出來,溫夕寒彷彿在欣賞一首絕妙的曲子一樣,臉上是愉悅的表情。
溫夕寒的笑在溫琴眼中看來彷彿是一種諷刺,於是溫琴心中大爲不忿,琴聲開始亂,溫琴的手指談得越來越快,手指如飛,琴聲雜亂,但是卻是殺氣騰騰,雜亂的琴聲但卻仍然是《十面埋伏》,突然琴聲金戈鐵馬之聲振聾發聵,殺氣凜冽也達到了最濃的時候,突然琴聲陡然停了,像懸崖勒馬一樣停住了,因爲琴絃斷了。
琴絃斷了,場中的比試卻正式開始了,斷掉的琴絃彈向溫夕寒,本來只有兩尺長的短弦,如今卻足足有兩丈,琴絃激盪着直襲溫夕寒,溫琴這一招令觀看的人羣中少數人眼神一亮,很多人還在琴聲中沒有回味歸來,對猝然發生的襲擊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能不能反應過來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溫夕寒能不能反應過來,要是反應不夠及時,那麼溫夕寒就敗了。
溫琴第一招發動了,但是他緊接着又出了第二招,因爲溫琴是個謹慎的人,他殺死的人他都會補上一刀,以策萬全。這次對手是溫夕寒,溫琴知道自己第一招肯定奈何不了溫夕寒,所以他將希望寄託在第二招、第三招乃至後面的招數上。
果然不出溫琴所料,溫夕寒袖中的夕影刀抽出,刀鋒就點在那一根斷絃上,筆直的斷絃就像失去生命的蘆葦,瞬間就軟下去了,但是溫琴的殺招卻剛剛纔至,一蓬毒砂竟然藏在這根斷絃之下,毒砂細且多,肉眼遠看根本看不出來竟然會是令人變色的溫家毒砂,看起來就像是細沙一般,這些毒砂雖小,但是卻非常致命,一顆毒砂足以要命,如果你沒有溫家的獨門解藥。
溫習寒輕鬆擋下了斷絃一擊,但是能不能接下隱藏在斷絃下的毒砂呢?衆人都很期待,但是溫琴卻沒有時間,因爲他已經發出了第三招攻勢,他將檀香木琴一轉,琴尾對準天情,機括一按,一蓬牛毛細針便打出去了,至少有上百根,每根上都淬了毒,溫夕寒只要被一根針打在身上,溫習寒就敗了,但是溫琴的攻勢並不是僅僅只有這麼一點,他一拍琴身,琴頭和琴尾對調,琴頭打出五色丸子,這些丸子飛至溫夕寒面前突然間爆開,然後便是一股股花花綠綠的煙,很明顯煙中有劇毒,沾上便會中毒。
如果你認爲溫琴的攻招到此就完了的話,你就大錯特錯了,只見溫琴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鳳尾琴便騰空翻轉起來,溫琴空中手一撥,將豎對着自己的琴擺正,但是此時卻是琴底朝上,琴底有兩個圓輪,輪鋒鋒利無比,也全部是有劇毒的,溫琴一手一個輪,雙臂交叉用力一甩,雙輪旋轉着成一個包圍圈向溫夕寒呼嘯而去,彷彿要將溫夕寒攔腰切斷一般,如今溫夕寒身前,身左身右乃至身後都有溫琴的武器所在,溫夕寒可謂是險象環生,如今只有空中沒有溫琴的武器了。
溫琴的攻擊一招比一招毒辣,一招比一招狠,所有招式連在一起,江湖上能從容避開這些招式而不被傷的人恐怕少之有少,溫夕寒能不能躲過這些攻擊,誰也不知道,溫暖雨和溫冷夜都已經準備出手救溫夕寒了,但是他們還在觀看,如果溫夕寒一旦避不過,他們將馬上出手,但是溫夕寒能不能避過呢?
溫夕寒只剩下空中一路可走,但是溫琴會放過這最後一個漏洞麼?答案明顯是不會,像溫琴這樣殺人都要補一刀以策萬全的人,肯定算無遺漏,空中最後的出路溫琴又怎麼會漏掉?溫琴打開琴底暗格,一羣蜜蜂飛了出來,溫琴內力一推,蜜蜂順着之前空中殘留香味向溫夕寒飛去,這下子,溫夕寒就算飛到空中恐怕都跑不了了,溫暖雨眼中對溫琴露出了讚賞之色,不僅是溫暖雨,很多溫家人都對溫琴大爲讚賞,連一些老人都對溫琴讚揚起來,這樣高明的殺招不是每個人都會用的,但是溫琴會用,無疑溫琴很了不起。
溫琴的攻勢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毒砂、牛毛細針、丸子毒煙、旋轉圓輪、蜜蜂、這些都是溫琴的武器,無一例外都有毒,溫夕寒又該怎麼一一接下這些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