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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滿身霞光天神姿

第四十章 滿身霞光天神姿

十三唐素歡苦練輕功半年,終於能夠上雪峰山了,這讓他歡呼雀躍不已,他高興極了,他想和別人分享他的喜悅,素歡滿山到處上找十少,他沒有看見楚天情,但是竟然看見了六師兄子越,但是子越靜靜地站在那裡,他好奇地走了過去,順着子越的目光看去,這一下子看見了楚天情。

楚天情一個人在練劍,忘情地練着劍,子越和素歡身邊無風,但是楚天情身旁卻狂風亂舞,地上的冰雪都被捲起來,冰雪圍繞着楚天情,楚天情頭髮散亂,眼神悽迷,黑色眼眸掩映着深不見底的光茫,黑得令人害怕,刀削般的臉頰在風雪中顯得那般堅毅,楚天情就這樣在風雪中舞劍。劍法亂卻凌厲,風雪爲之旋轉,楚天情在那片天空自成一格,心無雜念,他的眼眸除了眼前的劍不知道還有什麼存在。

楚天情拿的劍是一把湛藍的寶劍,名劍滄海,此劍取自東海礦石打造,劍身湛藍,冰冷侵蝕入骨,當年風雪老人得到這柄劍,一用之下說出了自己的感受:“這是一把傷心之劍,只有傷心的人才能駕馭的劍,只有傷心的人才不會被劍反噬。”

子越專心致志地看着楚天情舞劍,唐素歡來到身邊,子越也沒有理會,一心一意地看着楚天情,目不轉睛。子越看着楚天情練劍,每當楚天情劍法舞到極精妙的地方,子越就會很高興,彷彿是自己練到高明的地方似的。素歡看着很是驚奇,爲什麼十哥練劍,十哥沒有興奮開心,但是六哥卻是一臉的興奮?

唐素歡拉了拉子越的衣服,子越從楚天情的劍法之中回過神來,蹙眉道:“十三弟有事?”眼睛還是望着楚天情的劍,捨不得移動。素歡很是不解地問道:“六哥,十哥練劍有那麼吸引人麼,你看得那麼入迷,我完全看不懂十哥在舞些什麼?”

江子越一臉虔誠道:“十少練得不是劍,是心,你當然看不懂。”素歡更加迷惑了,又問道:“練的不是劍是心?這是什麼玩意?”子越不耐煩了,敷衍道:“十少練得是什麼你自己慢慢看就懂了,不要來問我,問我我也跟你說不通,你看着就好。”

素歡於是聽子越的話,認真地看了起來,楚天情舞得那般投入,彷彿是在畫一幅精美的畫,一絲不苟,但是又好像在發泄,要將身上所有的氣力都耗光一樣。楚天情的劍法雜亂無章,破綻百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孩子在拿着一把劍亂揮一氣而已,素歡看來看去都沒有看出什麼高明之處,覺得也不過爾爾,沒有厲害的,不看也罷。

子越則不一樣,子越看得就差沒有當場拿把劍跟着一起練,子越一邊看,雙手手指捏成劍狀,一邊在比劃,時而欣喜異常,時而眉頭緊鎖,時而眼睛大方異彩,就差沒有當場蹦起來了,完全是一幅科舉高中的高興模樣。

素歡一會看看楚天情,一會看看子越,覺得十哥楚天情像個瘋子,六哥子越像個白癡,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敢說的。

子越是鄂東潯陽江家的未來家主繼承人,子越是江家新生代的江門五俊之首,帶藝入門,子越從小*浸在劍法中,加之子越的天賦,子越看楚天情的劍法,完全看懂了,因此也收穫頗豐,進步之快,是衆師兄弟中最快的。如果子越不是在山上看了楚天情練了三年的劍法,江子越後來一定沒有劍仙之名,也不一定能夠在江家無一人反對當上江家的家主。子越後來回憶,在風雪谷學藝的四年,最值得的日子便是在山上和楚天情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這些日子是子越收穫最大的日子。

子越看楚天情舞劍,一臉虔誠,彷彿是看着神明一般,楚天情的劍法沒有招式,素歡看起來像是小孩子揮劍,但是子越看起來卻是已經拋棄了劍招,已經是沒有劍招的境界,只有劍意,無招勝有招。子越看着楚天情的劍法,只覺得楚天情是他用一生來仰望的高度,他一輩子都只能遙望楚天情獨孤的背影,哪怕他之後成爲了劍仙,他還是認爲他只能仰望楚天情。

子越深信不管在谷內還是谷外的江湖都不可能再有人的劍法比楚天情還高明瞭,就算真的有人的劍法比楚天情的劍法高明,子越還是不承認,反正子越就是這樣一廂情願地認爲,沒有理由,完全是一股狂熱的想法。子越將這些話說給其他兄弟聽,他們對此是不相信的,但是八少傾城卻同意子越的看法,後來事實證明真理掌握在子越手中,楚天情用事實證明他的高度是所有人只能遙望的高度。

楚天情的高度是所有人遙望的高度,但是這是不是楚天情想要的高度?子越想,這不是楚天情想要的高度,子越是懂楚天情的,因爲看了楚天情練了三年的劍,子越從楚天情的劍中看出了楚天情的歡樂悲喜,看穿了楚天情的心,楚天情的心就如同楚天情手中的滄海劍一樣,冰冷刺骨,無情決絕而又充滿悲傷,楚天情的心就像滄茫大海一樣,無邊無際的寂寥。

楚天情一個人在忘情地舞劍,子越專注地看着,素歡心不在焉地看着,因爲他完全看不懂。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便日暮西山,素歡從中午上山開始,便在看,看了一下午,看得很是疲倦,肚子也餓了,打算下山吃飯,但是子越和楚天情都沒有要下山的意思,素歡也只好耐心地等着。

夕陽的霞光照滿了整個山頭,整個山頭成爲了一片金黃色的璀璨,楚天情在空中的身影彷彿是天神下凡一般,看得子越和素歡都驚呆了,金黃的光籠罩着楚天情,加上楚天情一身白衣,身姿宛如天神一般,那樣的瞬間,子越恍惚間錯覺楚天情真的是神,但是子越卻又從楚天情的身影中看出了悲壯的味道。

素歡完完全全、徹徹底底被震撼住了,這一刻他被楚天情的身影折服,這樣的唯美震撼的畫面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此後每當談論劍法,素歡總會想起這一幕,這樣萬中無一的一幕,是任何劍法都無法比擬,劍法可以重現,但是這樣的一幕卻不能再現,素歡後來看過很多比劍的場景,但是再也沒有看見這樣令人震撼的情景。

夕陽一點一點西沉,餘暉慢慢散去,楚天情還原原本白衣的樣子,依舊清冷孤絕,已不似剛纔那般令人震撼,最後一點餘暉也即將消失。楚天情忽然身形拔高,凌空而起,似一鶴沖天,楚天情身形在極高處停住,然後一劍破空,這一劍風雲爲之變,有着劈天之勢,這一刻天爲之滅,所有的光茫這一刻全部消失,天下盡暗,唯有楚天情的劍光是唯一的亮光,這一劍令人風雲變色,這一劍足以開天闢地,這勢不可擋的一劍,神采再也不能重現。

楚天情這一劍之後天色完全黑了,天空完全暗了,彷彿就是這一劍令天黑了一般,這一劍是那樣的驚豔,這一劍的風華無能比擬。楚天情收劍,慢慢向子越走來,子越和素歡還沉浸在那劈天一劍之中,不能自拔。楚天情走過子越的身旁,準備下山,子越突然問了一句:“十少,你這劈天一劍叫什麼?”楚天情淡淡道:“天擊。”

素歡現在已經是完完全全對楚天情充滿了崇拜,十哥竟然使出這樣非人的劍法,就算不懂劍的自己都已經被這一劍的驚豔之姿吸引了,這樣的一劍畢生難忘,畢生也難得一見。子越看楚天情練劍已經半年了,楚天情的劍法令子越歎爲觀止,讚不絕口,拍手稱好的雖多,但是從來沒有一劍像今天這一劍這樣奪人心神,從來沒有一劍如此的炫目,如此勢不可擋。

楚天情說完便下山了,子越還在震撼中,素歡首先回過神,素歡喊了幾聲子越,纔將子越的心神從剛纔那一劍的世界中拉回來,子越和素歡下山的時候,楚天情早已經天山多時。

子越晚上躺在牀上,滿腦子盡是楚天情那劈天一劍的驚豔之姿,子越在想,那是怎樣的天賦才華才能創出那樣天爲之滅的一劍,那樣的一劍凝聚了多少心血?子越完全不敢想象,那樣的一劍換做自己,自己能不能創出來?自己已經看了楚天情練劍半年,自己的劍法又到了何種地步?自己能不能拋棄劍招,自己能不能隨心所欲地出劍?自己和楚天情的距離又差了多少?

素歡也沒有睡着,看了那樣奪人心目的一劍已經睡不着了,素歡完全淪入了震撼之中,他的腦子滿是楚天情滿身霞光的身影,那樣驚天之姿,教人不能忘,不願意忘。素歡雖然看不懂劍,但是他決定以後多去看楚天情練劍,哪怕他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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