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老人一行,離開了五峰鎮來到雪河鎮,按這速度,只需要一天就能到達風雪谷。
但是在雪河鎮,發生了一件事,就是因爲這件事,風雪老人又多了一個徒弟。
風雪老人一行進入雪河鎮,便看見了一件極爲不平的事,一羣地痞流氓正在毆打一個書生模樣的病秀才,秀才被痛毆着,但是秀才沒有一聲求饒,連叫聲都沒有發出一聲,一直強忍着,死也不吭聲。
玉樓看見了這一幕,便上前三拳兩腳將這羣地痞無賴打得屁滾尿流,然後將病秀才扶起道:“兄臺有事沒有?”病秀才生硬道:“沒事,死不了。”
這時風雪老人開口了:“我想收你做徒弟,不知道你是否答應?”
秀才看都沒有看風雪老人便道:“我不想,爲什麼要拜你爲師?”
這反而更加引起風雪老人的興趣,風雪老人笑着道:“拜我爲師,你可以變強,可以不受人欺負,可以將你的能力展現出來,我知道你是個人才,不練武可惜了,你也不想讓自己的才能埋沒吧?”
秀才:“你憑什麼說我是個人才,我只是個病秀才而已。”
風雪老人道:“從你被打,你一直忍着,一句求饒都沒有,一聲痛呼都沒有,可見你是個有骨氣的人,能夠隱忍的人,而這樣的人,必定是個人才。”
秀才沉默了一會便答:“好,我拜你爲師”說完便跪了下去“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侍良一拜”
風雪老人呵呵一笑道:“好,老夫又多了一個徒弟,走,買匹馬,和我一起迴風雪谷。”
於是風雪老人的徒弟現在已經有了十二個了。
風雪老人一行終於在第二天的黃昏到達了風雪谷,進入谷中,首先看到的便是傾城在練劍。傾城見到師父和師兄弟回來了,便迅速上前,還沒有來得及請安,風雪老人已經抓着傾城的手臂問道:“天情呢?他在哪?怎麼沒有出來?”衆人非常不解,一個天情真的再師父心中那麼重要麼?何以讓師父如此激動?
傾城稟報道:“師父,天情他在房間睡覺,已經睡了五天了,五天內都沒有起牀過,一直在睡着。”
風雪老人心裡一驚,五天一直在睡覺,心中不好的預感,神色忡忡,然後問道:“劍天和羽霄回來沒有?”
傾城道:“二師兄帶信回來說,他過兩天就回來了,暫時還在洛陽。”
風雪老人道:“傾城你將你的新師弟侍良帶下去安頓一下,其他人一路勞頓了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天情。”
風雪老人半喜半憂地進了房間,風雪老人進房間後,看着正躺在牀上的天情,一言不發。房間裡面靜得可怕,只聽見兩個人淺不可聞的呼吸聲,過了很久,天情說話了,他說了一聲:“師父。”風雪老人聽見天情主動喊了自己,激動得熱淚盈眶,上前握住天情的手,滿是慈愛地喊道:“天兒。”
天情沒有起身,只是偏頭看着風雪老人道:“師父,天劍山莊滅了,天劍山莊原本姓楚,我從今往後不叫天情了,叫楚天情”。風雪老人看着天情那毫無生機的眼神,心中先是一驚,接着便是一痛,幾年沒有見,天情家中慘遭滅門,天情怎麼竟然成了這副自暴自棄、麻木不仁的樣子?風雪老人安慰天情道:“天兒,天劍山莊的事我也很痛心,但是你作爲天劍山莊的遺孤,你要振作,要爲天劍山莊報仇,不能自暴自棄啊,不然你父親他們就死不瞑目了。你要好好練功,然後找君傲堂報血海深仇,切不可就這樣沉淪下去。”
天情看着風雪老人,沒有說話,風雪老人一直在勸說天情振作,過了好一會,天情才突然說了一句:“師父,心死了還能活麼?”風雪老人,說着說着,被天情這突然一問,給問住了。
“心死了,還能活麼?”
這個問題誰都能回答,誰都不好回答。
風雪老人,沉思了一會,緩緩答道:“人之所以活着,是因爲生命的跳動,生命的跳動依賴於心來完成,心分兩種,一種是肉體上的,肉體上的心死了,生命也就靜止了,人也就不能活了。同時心也代表一個人的精神力,也就是精神上的,精神上的心死了,一個人的意志會消沉,行動遲緩,生無所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地遊走在這世上,這比真正死了還要殘忍…”風雪老人說着說着就沉默了,他發現自己已經說不下去了。
天情靜靜地聽風雪老人說完,然後靜靜地看着風雪老人,兩個人相視,天情的眸子空洞洞的眼神,黑的令人害怕,深不見底,墨色的眸子被死亡的光籠罩着,看得風雪老人一陣心痛不已。
天情滿是倦意地說:“師父,我想一個人靜靜待會。”
風雪老人聽了後,嘆息了一聲,然後默默轉身,離開了房間,風雪老人的背影充滿了無奈,一瞬間彷彿老了十個春秋。關門後,整個房間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天情在黑夜之中淹沒。
第三天,夕寒便帶着蕭龍健回谷了,夕寒回谷的時候,風雪老人正在雪峰山腳下的練武場上教七個弟子練劍,天情沒有來.依然還在睡覺。
風雪老人邊看弟子練劍邊指導,夕寒帶着蕭龍健來想風雪老人請安,風雪老人對天情道:“龍健的房間可都安排好了?”夕寒道:“回師父,龍健師弟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就等你教他武功了。”蕭龍健一把跪在風雪老人面前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蕭龍健一拜。”
風雪老人淡淡道:“起來吧,龍健你先和衆師兄弟認識一下,戚無,你先教龍健一些基礎的,等他過了你的考驗再把他帶去玄微洞選幾套劍法讓他練練,然後我看看他的資質,再決定教他什麼。”說完又對夕寒道:“夕寒,侍良就交給你了,等劍天回來了,我們再把人集中到一起。”說完風雪老人便離開了,背影說不出的蒼涼,那麼一瞬間,夕寒覺得師父老了,老了許多。
第四天,劍天和羽霄從洛陽回來了,劍天回谷後才知道自己又多了兩個師弟。風雪老人負手站在練武場上,望着臺下的十二名弟子,少一個,眉頭一皺,對傾城吩咐道:“傾城,你去將天情請來,說爲師有事請他過來。”
衆人對風雪老人此番話很詫異,風雪老人竟然用“請”,請一般是不用的,師父對徒弟完全就不用請,可是以風雪老人的名聲,竟然對天情用“請”。劍天回谷還沒有見過天情,這讓劍天很是疑惑,於是他開口了:“師父,天情應該是十師弟吧?爲什麼以師父的地位還對這個所謂的天情用請字。”
風雪老人肅然道:“誰告訴你天情是十師弟?”
劍天先是一愣,然後恭敬道:“自我入谷後,陸續有師弟進谷,可是唯獨沒有天情入谷,羽霄是第九個,我們下山的時候,師父說天情是您徒弟,那麼他應該是第十個入谷的。”
風雪老人臉上略有微怒,欲言又止,接着嘆了一口氣道:“第十就第十吧,不重要。”
過了一會,傾城領着天情過來了,這下子,谷中的十二名弟子全部到齊了。
風雪老人開始講話了,衆人都聚精會神地聽着,除了天情,天情筆挺地站着,絲毫沒有在聽,滿身孤傲。劍天看到天情的模樣,心中極爲不滿,在這裡的人無不對師父極爲尊敬,可是這個所謂的天情卻豪不尊重師父,劍天正在想着。
突然一聲驚呼救命聲打斷風雪老人的講話,衆人尋找聲源所在,發現是自雪峰山上傳下來的,只見一個黑影正急速往下墜,救命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等黑影近了,纔看清楚是個人影。風雪老人一個梯雲縱飛身而上,接住那個人影,平穩落地。
衆人一片叫好,只有天情還是面無表情,毫不關心的模樣,劍天冷冷地看着天情,視如仇敵。
風雪老人將接住的少年放下,問道:“你是何人,爲何從雪峰山上掉下來?”
少年劫後餘生,震驚還未消除,便看見一個慈祥老人在問自己,於是少年便道:“我叫唐素歡,我是來拜師學藝的,谷口的機關我破不了,進不來,於是我想了幾天想了個方法,翻山入谷,然後從山上下來,這樣就能進谷了。沒想到,一不小心,失足掉了下來”
風雪老人道:“你姓唐,可是唐門的?”
少年道:“我不是唐門的,我家是東北那邊,和唐門沒有關係的。”說完便跪在地上對風雪老人道:“求前輩收晚輩爲徒”
風雪老人道:“只要你能進得了谷,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你進來了,我就會收你爲徒。”
唐素歡一臉欣喜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唐素歡興奮之情還沒有消散,看見了單獨站在一邊的天情,興奮道:“我又碰見你了,要不是你,我還找不到這裡呢,上次我看見你一個人在路上飛着,輕功好得不得了,讓我羨慕死了,我想跟着你,肯定能夠找到師門拜師學藝,果然被我找到了師門拜師學藝。”
唐素歡很熱情,但是天情卻很冷漠,彷彿眼前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似的。唐素歡碰了一鼻子的灰,失落地站在那裡,一臉無辜。
風雪老人繼續剛纔的話:“你們自己從玄微洞裡面找合適自己劍法,我所有收藏都在裡面,武功在精不在多,欲速則不達。兩人一組,互相練習,天情除外,每天我都會來看你們練劍,並指導你們。這次有了幾個新弟子,我就爲你們引薦一下。”
“我收了總共十三名弟子,依次是大弟子溫夕寒、二弟子軒轅劍天、三弟子方戚無、四弟子狄玉樓、五弟子蘇蕭逸、六弟子江子越、第七雷清玄、第八顧傾城、第九朱羽霄、第十楚天情、十一蕭龍健、十二侍良、十三唐素歡。你們十三師兄弟,有的是門派子弟,有的已經在江湖成名,不管你們在外面怎樣,但是在谷中你們專心習武,師兄弟就要像個師兄弟一樣相親相愛,在江湖隨便你怎怎樣,我都管不了,但是在這谷中還是我說了算,至少我這老骨頭還沒有死,在我讓你們出谷前,無論是誰都不能私自出谷。”
衆人恭敬道:“謹遵師父教誨。”天情還是冷冷地站在那裡,聽完風雪老人的話,然後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個單薄的背影,衆人對着天情的背影,有的詫異,有的震驚,有的不滿,有的淡然,有的不解,風雪老人看着天情的單薄的背影則是深深的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