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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青竹杆長長甩起,一尾大白肥魚被甩入旁邊竹簍中。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今晚有口福了。”朗朗笑聲響起。
“錯也,錯也。”一席白衣公子哥笑着走向桃樹下那青箬笠,綠蓑衣的大漢,“虹叔,此處乃廬山,哪來的西塞山前白鷺飛,你釣上的也不是鱖魚,一尾白鰱而已,頂多來個‘白鹿洞前燕子飛,桃葉流水鰱魚肥。’。”
“好你個張九才,就愛較真。”張虹手一抖,魚鉤挑起一條蚯蚓,再一抖手,便飛入流水中,“對了,你今兒個怎麼有心思出來轉轉?”
“長生訣馬上就要功成了。”
“哦?”張虹緩緩轉過頭,驚訝的看着張九才,“今天不是開玩笑?”
張九才眨了眨眼:“虹叔,我老大說了,如今我太極社勢力太弱,沒有足夠的先天高手保證自身安全和政局的穩定,因此每一個天地異象都不可浪費,我之所以選在這裡合長生訣,也是此中原因,現在我想請你走一趟白鹿洞,把附近先天高手請來。”
張虹臉色一下凝重起來。
“九才,我記得你從開始合長生訣到現在連五個月都沒滿,你真的快成功了?”
“滿打滿算起來是四個月十九天。”張九才低聲道,想着這四個月幾乎不中斷的連續演算長生訣,心頭便是無限感慨。
“不同,完全不同!”
張九才一開始合時還沒注意到,可連續四個月的演算,豈能還是懵懵懂懂,沒注意到這一次與以往合長生訣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往合長生記住,隨便遇到個小問題就得思索四五天,稍微大一點的難題,便是數月,可這一次,也就是數盞茶功夫。即便難的,也不過數天便能解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而這原因……”張九才腦中浮現起九本書。很是感慨。
“長生訣博大精深,繁蕪複雜無比,可是經過老大的整理……“
張九才腦中閃現出九本書上那由簡入繁,系統、規範,清晰明瞭的整個長生訣算法結構。
“九本書。僅僅九本書,可起效用卻是……”
就像沒背好九九乘法表去做乘法題,和背好了九九乘法表完全是不可以同日而語一樣,張九才也不是笨人,如此明顯的對比,他豈能不知道真正讓他這次摘果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是秦朝的九本長生訣算法書。
“虹叔,雖然這一次只四個月外加十九天,可你也看到,這四個多月我卡頓的時間只有多久,所以摘一個長生果。完全足夠了。”張九才沉聲道。
張虹想起張九才這幾個月合長生訣的怪異之處,微微點頭:“沒錯,這四個多月,你確實不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罷,既然你確信快成功了,那虹叔就舍下這張老臉。”張虹將青竹魚杆往旁邊一插,卸下箬笠蓑衣。
“九才,你若有閒。還是多想想長生訣,別出了岔子,虹叔我請了人來卻是喝西北風。”
“虹叔放心。”
很快張虹大步如飛離去。
白鹿洞書院西山陰暗的樹林中,劍光攸忽而現攸忽而沒。
“嗯?”
王志和手中劍鬼魅般消失。身子如鬼魅般飄起,在樹林中一閃而沒,沒多久,山下青石上王志和現出身影看着前方。
“張兄?”
一高大漢子大步如飛而來。
“王兄,有一樁喜事。”張虹朗聲道,身子高高飛起落於王志和身前白石上。“九才那孩子剛纔對我說,他摘果馬上快要成功了。”
王志和眉微微一聳,嘴角一咧,笑得牙齒陽光下泛光:“張兄,你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王志和負責保護白鹿洞,張虹和張九纔來到這廬山,隱居白鹿洞書院不遠處,他豈能不知道。
“王兄,這種事我張虹豈會拿來開玩笑?”張虹沉聲,“九才說要成功了,我絕對相信,其他的王兄看着辦吧,告辭!”
張虹大步離去,王志和眼神一下沉凝下來,他自然看得出張虹不是開玩笑,可是——
“張九纔是太極社成員,太極社已經連續兩年,每年出一成果,兩年是運氣,這第三年不可能……”王志和腦中浮起張九才的模樣,“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張九才還沒滿二十吧,應該是年少無知,合長生訣合出了錯覺。”王志和不是沒什麼閱歷的人,他清楚知道合長生訣有多麻煩和困難,很多做學問的人合長生訣爲了成功以至神智恍惚,出現錯覺也是常有的事。
甚至白鹿洞書院就曾出現過數次。
王志和轉身飛向山林,很快先前他練劍的黑樹林中,劍光忽閃忽沒。
廬山一處極陡峭的崖壁洞穴中,一邋遢老道正打着瞌睡。
“咦?誰來找老道?”
老道呼嚕聲嘎然而止,微微睜開到一隻眼,看向那洞口,沒多久高大的身影遮住洞口。
“原來是張虹兄,你不守着你家那個小嵬子,跑這來莫不是找老道下棋?”
“睡老道,九纔要突破了,你若是想看天地異象,就跟張某來!”張虹沉聲。睡道人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跳出洞口,身子翻着筋斗朝着山下飛去。
“反正老道無事閒得慌,就跟你張虹去玩玩!”睡道人眯縫眼閃着光,滿是興奮之色。張虹連也飛身跟上,他哪裡看不出這睡道人根本就沒相信自己的話,之所以願意前往就是閒得慌。
廬山地處嶺南,雖然本身是好山好水,極爲適宜高人隱居,可是畢竟嶺南生活很多不便,因此書院並不多,先天高手也只三四個。
張虹一一通知,除了王志和外,其餘三名都因閒得慌,便跟着張虹來到了張九才的隱居地。
“九才小兄弟,你這次不會是摘果摘迷糊了吧?”睡道人笑嘻嘻的,旁邊一中年婦人,一板着臉的老頭冷瞪着張九才。
“睡道長好眼力,我確實摘迷糊了,不過這長生果就是迷糊了,要摘下不也舉手可得麼。”
“呦!”睡道人怪叫起來,“不愧是太極社的,這……”“九才,你去忙吧。”張虹沉聲打斷睡道人的話,又看向睡道人,“睡老道,我們去庭院喝茶。”這時旁邊中年婦人笑道:“睡老頭,張九才小弟既然說能成功,想必有了靈感,你別雜七雜八的擾亂他的思維。”
睡道人撇了撇嘴,雖然不信張九才真能成功,可也不再撩撥張九才。
很快大樹下。
“張兄,你真的相信……”中年婦人聲音嘎然而止,那笑眯眯的睡道人臉上也浮起見了鬼似的神情。
“這是……”
“真的有天象異動,可是張九才……”
那板着臉的老頭連看向不遠處張九才的書房,張九纔剛進書屋沒多久,按理應該還在磨墨,可是老頭目光看過去時。
脊背筆直,懸腕垂肘,透過窗子可以看到房中張九才正在寫字。
“莫非真的是……”
中年婦人,板臉老頭,睡道人這一刻都激動起來。
“一定是他,一定是九才成功了!”張虹興奮得想仰天長嘯,張九纔是他看着一年又一年困在長生訣上,而這一次終於……
一旦出現天地異象,摘果便能很快成功,沒多久,一封電報傳向洛陽。
“九才成功了!”秦朝看着手中的電報,眼裡閃着明亮的光芒,“九纔是除無丙、小虎、小啓外太極社第一個完成九本書的考覈的,如今四個多月,也該,也該有成果了。”
“張九才摘果成功?”一陣極淡的香風涌來。
“給我看看。”秋心淼玉手一揚,奪過秦朝手中的電報,而後目光只是一掃便怔住了:“真的,居然是真的成功了。”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秋心淼看着秦朝的目光都透着怪異:“摘長生果一個萬人大派都不可能一年出一次,你這太極社……”
“運氣而已。”秦朝一笑。
“我當然知道是運氣,可是……”秋心淼聲音怪異,“你的太極社運氣未免也太好了吧,這武道界又得不平靜一陣了。”
“不平靜?”秦朝心中怪異,“九本書,太極社中張九才第四個完成考覈,可是他考覈完後,其他人也並沒比他遲多少,九纔出了成果,其他的怕也快了。”
數天後下午未時三刻。
“鐺!”“鐺!”“鐺!”“鐺!”
天龍寺建極大鐘歡快的鐘聲響起。
“怎麼又是觀音閣評鑑?”郭敘真瞪着眼。
“這幾年怎麼回事,難道摘長生果真的變容易了?”孟述聖停下給段譽的講課,胸口起伏。
“這一次絕對不可能是太極社,一定是武道院的老人,一定要是的!”李士奇沉着臉,臉色變幻莫測。
大理城一個個武道界的人飛奔向觀音閣,很快觀音閣中。
“是張九才!”
“又是太極社?”
郭敘真神色極複雜,孟述聖、李士奇、梅時著……一個個武道院的老人呆愣原地都有些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