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系武道門派發出的信件還沒到慈航靜齋,汴梁城突兀的出現一則傳聞。∑,
“聽說了麼,大軍馬上就到。”
“大軍?什麼大軍?不會是勤王大軍吧?”
“你可真會說笑,報紙沒消失前報上不是說了麼,大宋就算有些勤王軍,也過不來,滿大宋都在暴動,他們從哪裡取糧?”
“不是勤王,難道還是從龍的?”
“正是從龍大軍,爲我們汴梁人助威的,從的是秦仙傲這條真龍,聽說唐州韓百昌的軍隊已經到了附近,這一兩天就到到達城樓下。”
“這可真是太好了,趙官家至今不答應禪位,哼,真是頑固。”
……
汴梁報社主要人員被慈航靜齋關押,沒有報紙,完全憑藉小道消息,無法得知天下動態,雖然老百姓更加憤怒,可也有不少人心慌,這一則韓百昌帶軍隊來汴梁支持他們的傳聞一出,無數老百姓興奮激動。
而後
“不止唐州韓百昌的軍隊到了,蔡州裴放的一萬二千人馬也快到了!”
“我聽說均州李素的八千人已經到了許昌!”
……
一條條振奮人心的傳聞接踵而至。
汴梁一間普通民宅,仙玉婷推門而入,屋內一高髻美婦背手而立。
“師父,你這麼接二連三找我有什麼事?”
“仙兒,韓百昌的軍隊明天中午便能到達汴梁城。”秋心淼沉聲道,“司馬丞相派出去接洽的人都被直接轟回來了,我們派去的人也無法說服他們,韓百昌是第一家,裴放是第二個,李素是第三個……”
仙玉婷微微一沉默:“此事我知道,韓百昌不同意,直接殺了他便是,怕甚麼?”
“奚公度在保護韓百昌。韓百昌身邊都是先天高手,而且他自己也是先天,我們要殺他不容易,更何況。我們一動,恐怕殺他不成,反被殺,別忘了這汴梁一個個黑榜高手都盯着我們,而且西夏、契丹方面的黑榜高手亦是盯着我們。”
“殺不了。就不殺,天塌不了的。”仙玉婷眉微一皺道,“只要秦仙傲死,他們失去了來汴梁的理由自然退去,天下自然能收拾得了。”
“是麼?”秋心淼眉心微微一皺,“仙兒,這時不是任性的時候,爲師看來,秦仙傲死訊一出,恐怕不是天下退去。而是梟雄、反王四起,人人打着爲秦仙傲復仇的旗子。”
“不可能的。”
“這不是你一句不可能,你認爲不可能就不可能的,仙兒,這是天下蒼生的命,你不能再玩火了。”秋心淼低嘆道。
“師父,你不懂!”仙玉婷眼露精光,“趙宋天下安寧百年,民心早附,衰敗未現。如果正常,國運至少有百年,可是……秦盛朝卻利用報紙攪得天下大亂,他是個魔頭。”
“魔頭?”秋心淼搖頭。“仙兒,你不能這麼偏激,秦盛朝也是一心爲民,我們和他打交道這麼久,他並非邪惡之人,只是理念不同而已。”
“他的理念就是魔道。”仙玉婷冷聲道。“大奸似忠,他是披着羊皮的狼,不然不會做出這種事,這樣的人越早除掉越好,倘若不除,他遲早會逼得我們走投無路,天下危急,蒼生危急,值此非常時期,我們必須有壯士斷腕的決心,斷尾求生,不能有一絲佼幸。”
秋心淼眉心微微皺着,沉默許久:“司馬君實、呂公著、程頤……他們一個個都認爲秦仙傲是魔頭,你也這樣……或許是爲師錯了吧。”
“師父,不說天下反不了,就算反了又如何,天下大義在我,趙家天下即便要倒,也不可能倒得那麼快,所以天塌不了的。”
“也許你說得對!”秋心淼心中長嘆。
……
第二天,韓百昌軍隊到達汴梁,一到汴梁,無數老百姓便迎出十里,夾道歡迎,至於汴梁廂軍更是早就派人與韓百昌聯繫了,很快韓百昌便駐進汴梁城中。
韓百昌之後,裴放很快也到了,而後李素、賈得愷、王俊……一個個接踵而至。
至此要想汴梁百姓收手是不可能的。
汴梁東城離皇宮不遠處一座大廳內,韓百昌、裴放、李素、賈得愷、王俊、周通……一個個大將正舉行着宴席,忽然李素端着酒立起身道:“諸位,李某這次帶兵前來,一直有一個疑惑在心頭,如今到了這汴梁,見了諸位同僚,正好討教一番。”
“李將軍何疑惑儘管說來。”
“自天下蒼生反趙以來,秦仙傲只在次日報上發了一篇文章,而後便隻言片字皆無,而報社也只是跟蹤報道天下形勢,再無其他隻言片語,這種情形着實讓人捉摸不透。”李素沉聲道。
整個宴席一下安靜下來。
大宋天下一再發生各種大事,事事都是因秦朝而起,而秦朝彷彿人間消失了一般,確實不合他以往的作風,這事在坐一個個豈能沒有懷疑,只是懷疑也沒用,因爲汴梁的報社都已經空了。
“孫衝搶劫百姓軍糧,秦仙傲居然沒說隻字片言,我便覺得不對,只是秦仙傲公子智慧通天,我當時想,總覺得這說不定又是他的某個高深莫測的計謀,這才一直按捺着沒有去追尋答案,如今李將軍提起,看來這事透着蹊蹺。”裴放沉聲道。
“李將軍,裴將軍,我帶軍來的途中,曾經詢問過數個城池的報社,那幾個城池當時報社還能運轉,並未像這裡一樣人去樓空,當時他們神色有變,只說秦公子一定會沒事的,讓我放心,說秦公子自身武功高強,天下無人能敵,兼且智謀高深,事事料敵先機,沒人能暗殺得了,他們說洛陽總社雖然已經報廢,但是事先秦公子就已經叮囑過他們,這些也在意料之中。”王俊沉聲道。
“這麼說,秦仙傲公子的確受到了某些人的圍剿,處境不妙?”李素沉聲道。
“應該就是如此!”裴放說道。
……
韓百昌、李素、斐放……一個個起師奔赴京城支持汴梁倒皇運動,秦仙傲沒開口,孫衝做出人神共憤之事,秦仙傲依然緘默,汪餘曉、徐桂安……起兵討伐孫衝,鄭本華、王運成,薛敬業……一個個討伐孫衝,秦仙傲依然不開金口。
這情形天下老百姓可以說早就疑惑在心,也有人懷疑秦仙傲可能已經身處不妙,可是畢竟懷疑只是懷疑,老百姓只是懷疑一下,可是野心家,投機者,想趁機謀求‘資源’的武道門派……一個個豈能只是懷疑?
“如果慈航靜齋真的對秦仙傲下手,秦仙傲抵擋不住,那我們又該如何做?”
“慈航靜齋向來最擅於斬首戰術,她們這一次如果還站在趙官家這邊,那一定還會來一個釜底抽薪,斬殺秦仙傲以期望阻止天下動盪,只是事情哪會這麼簡單,如今靈氣潰散在即,豈能再任她們如往年那樣爲所欲爲?”
“這一次我是藉着秦仙傲風竄起來的,就必須抓住這次機會,不能把希望都放在秦仙傲身上……”
“該開口卻不開口,秦仙傲如此久不開口現身,莫不是有什麼不測。未料勝,先料敗,我必須得先做準備,一旦他真的有什麼不測,這事也必須進行下去……”
……
莫名的一個個軍團,一隻只人馬的頭領們開始了各種‘整頓’,同時那些組織老百姓遊行,甚至暴動的活躍分子也開始和各軍團的人員進行接觸,和武道界的人接觸。
與此同時,天下各地一封封信飛入慈航靜齋的情報接收處,這些情報信文再飛入汴梁城。
汴梁普通民房中。
“仙兒,看吧,這些信文都看看吧!”秋心淼低低嘆道。
仙玉婷眉頭微皺,便拿起桌面上一張張情報紙,各慈航系武道門派發來的信文看了起來,越看她臉色便越冰冷。
“仙兒,我就說過,不讓你玩火,天下事情不是像你想象那樣行事,你偏偏……”秋心淼搖着頭,“爲師現在都不知如何與司馬光、高滔滔她們解釋。”
仙玉婷看到一半,便放下手中紙。
“師父,這有什麼不好解釋的,照實說就是,我們沒做虧心事,怕什麼,你處處在意他們,反而讓他們覺得我們慈航靜齋做了虧心事一樣。”
“你可以這麼看得開,可他們……”秋心淼心中苦笑,她剛剛就在高滔滔、司馬光等人處直說情況,可是……
“你知道麼,高滔滔他們懷疑是我們和秦仙傲聯合起來做戲,就是要讓天下反王四起,逼他們禪位。”
“師父,放心吧,反不了的。”仙玉婷立起身,也不看剩下的信文,直接走出房子。
“反不了?”
秋心淼眼中浮起一絲怒火,可是很快又消逝了,而後幽幽一嘆,也走出這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