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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年輕最大的資本是任性

第八十二章 年輕最大的資本是任性

“秦公子。”大堂一桌站起兩人,追上秦朝。

“嗯?”秦朝看向追來的兩個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兩個青年氣質極爲出衆,在一衆大堂食客中如鶴立雞羣。

而且秦朝可是記得先前官差兇惡訓話時整個大堂衆食客大多畏怯,而這兩人不僅若無其事,反而眼露不屑。

“請問秦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秦仙傲?”略高一點的青年說道。

“秦仙傲?”

這聲音一出,整個大堂頓時一雙雙眼睛看向秦朝,司馬光都能引起萬人空巷,因着報紙,秦仙傲這三個字有時也有一種魔力。

“正是。”秦朝淡淡道。立時大堂中響起一片聲音。

“原來他就是秦公子呀。”

“怪不得他出手,秦公子還真是夠狠的,直接便把官差給打了。”

“秦公子的名氣,打幾個小官差算什麼,我看那幾個官差被他打了還是榮幸,這天下多少人求着被秦公子打,都沒那個福氣。”

“嗯,就是這道理。”

……

說話聲中一些人也連站了起來,走向秦朝,這榜樣一起,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整個大堂的人都走向秦朝。

“在下張繹,字思叔,不知秦公子可有印象。”那青年道。

“張繹張思叔?”秦朝眼裡露出笑容。

程顥、程頤創立洛學後,桃李滿天下,弟子門生遍佈中原、河東、蜀中、關中、閩贛、吳越、湖湘等地,其中楊時、羅從彥、呂大臨、遊酢、謝良佐、李侗、劉絢、李籲、張繹、尹淳最爲有名。其中張繹、尹淳是程頤晚年才收的兩個弟子,也是程頤最得意的弟子。

程頤曾多次說“吾晚得二士”,指的就是晚年所收的弟子張繹與尹淳。

而這兩人也確實沒有辜負程頤的厚望。

這時旁邊青年也抱拳道:“在下尹淳,字彥明,想必秦公子沒聽過。”

“張公子住光和衚衕,尹公子我沒猜錯的話,令祖是刑部侍郎尹崇瑞吧。”秦朝淡淡道。這話一出張繹、尹淳眼睛瞪得滾圓。

“秦公子何以知道我的住處?”張繹驚叫道。

“沒錯,你說的正是我曾祖父。”尹淳也驚聲道。

秦朝眉一皺。眼露不悅:“兩位這般大驚小怪,莫不是嘲笑秦某?我上次有獎徵文你二人皆投了稿子,稿上有地名,張公子你的地名我猜不出你的出身。可尹公子的地名,我若還猜不出令祖是尹崇瑞我秦仙傲不是白得諾大名聲。”

“你這都記得?”

張繹、尹淳看着秦朝眼神更是變了,雖然他們沒有內幕,卻能猜到這一次有獎徵文的稿子有多少,這麼多稿子。秦仙傲作爲一個主編居然還記得裡面兩個沒中獎的人名,地點,以及出身。

旁邊圍上來和秦朝‘攀交情’的食客也都眼露驚訝。

“秦公子,在下李四海。”

“秦公子,我叫王浪。”

“秦公子,我是這酒樓的掌櫃曲東生。”

……

這些圍過來的紛紛和秦朝打招呼,秦朝微微點頭,隨即眉微微一皺:“秦某事忙,諸位如果沒大事,還請便。另外秦某在這裡的事,還請暫時不要在外宣揚,要是都圍過來看秦某,秦某會不好意思的。”

“哈哈!”

衆人笑了起來,都紛紛回到各自座位,一些原本準備出去呼朋喚友宣揚秦仙傲在此的,這時也放棄了原本的打算。

秦朝看向依然站在身前的張繹、尹淳:“你二人的稿件都寫得很不錯,有登報的資格,可惜抓閹運氣不好,沒中獎。你們可還有事?”

“秦公子這次可是坑了萬千學子呀。”尹淳連說道。

“坑?”

秦朝眼裡露出絲笑,並不答話。

尹淳繼續道:“我與張兄也是被坑者之一,想必秦公子是記得的。”說到這,他心中很是感慨。

這一次有獎徵文。尹淳對所謂的獎品並沒有**,不過對司馬光和王安石都有些看法,這才寫了封稿件,而這稿件中,只是稍微點了一下司馬光和王安石的錯誤,這錯誤加起來都不超過四個。其餘都是本着良心講敘四封如何寫得好,寫得妙,可以作爲書信的千古範文。

尹淳的信雖然也怦擊了司馬光、王安石,可若是刊出來,人們只會更加認可王安石、司馬光不愧是持文壇牛耳的大家。

可是……

最終報上刊出的那篇文章,雖然前面也誇了王安石、司馬光,但後面的內容一出,實質是黑王安石、司馬光,而且這黑可謂一黑到底,其批露出的錯誤,就尹淳自己每看一條都感覺觸目驚心,心驚肉跳,而且這批判的錯誤太多了,尤其是寫到司馬光時。

你秦仙傲這樣打擊司馬光、王安石,他尹淳本是不在意。

可是……

尹淳至今還記得買最後這一份報紙時,賣報小童手中還一份附品,即有資格登報,進行抓閹的文章作者名字。

這份附品只有作者名字,價錢又貴,自然沒多少人會買過來。

可是普通人不會買,那些寄過徵文稿的作者豈會不買?

尹淳當時心中一動便買下了翻看,他的文章可以算是捧司馬光、王安石四封信,而且批露的錯誤和報上文章比,如九牛一毛,尹淳並不認爲自己的名字會刊登在這附品上,可是附品上卻出現了他尹淳的名字。

而且也出現了張繹的名字。

張繹和尹淳是好友,他的文章尹淳也是看過的,如果說尹淳的文章還點出四處錯誤,張繹頂多才點出兩處錯誤,這居然也上報了。

兩人都是智慧通達之士,稍一思索便明白了。

秦仙傲坑了他們,或者說秦仙傲坑了那份附品上的所有人。

兩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報上的文章大肆怦擊四封信如何錯漏百出,那其他有資格參加抽獎的作品,在所有讀者眼裡定然也是一丘之貉。

他們兩人的名字上了附品。

外人眼裡就是他們的作品也是怦擊四封信那一方,而且還是類似報上載出的那一篇那樣不遺餘力怦擊。

傳出去,他們倆人既得罪了司馬光一脈,也得罪了王安石一脈。

整個大宋官場和學問界。不是司馬黨就是安石黨,他們把兩黨都得罪光了,那今後往哪裡走?就算你跑到司馬黨或者變法黨人物面前說自己投的有獎徵文稿內容是捧他們的,不是黑他們的。不說有沒有信,就算有人信,他們一個個去解釋,也丟不起那個臉。

司馬黨和變法黨的門被堵死了,還能去哪裡。只能投奔秦仙傲,這與司馬光、王安石作對的一脈。

兩人想通這一點後,一方面對秦仙傲恨得牙根癢癢,一方面也佩服秦仙傲這一手玩得漂亮,要知道那封附品的名單可是長得嚇人,有三千六百五十九名。

也就是說這三千六百多人如果要想在學問界,在官場混出個人樣,就必須盡力支持秦仙傲,爲秦仙傲一切舉措鼓吹,秦仙傲好。他們就好,秦仙傲上位了,他們便可投奔秦仙傲門下,同樣上位。

秦朝面色微微緩和。

“尹公子悲觀了,你二人的文章我記得,寫得極爲不錯,二位的聰明才智,以我看完全能夠憑着自己的本事打出一片天地。”

“如今這世道,這大宋,看似繁華承平。實則盛極而衰,危機四伏,這危機不僅現於內,也出於外。二位非平凡之士,定然能夠看出,可是這天下以往的學說,真能解決得了?時代變了,我大宋的繁榮與歷朝歷代盛世相似而又不似,是以纔有王相公變法。其法規條律前無古人。”

“王相公失敗,司馬相公只知縮頭守成,這天下種種積弊即因守成而來,你真認爲這是最好的方法?我只能說是暫時性的最不壞的策略。”

“況且司馬相公若故去,誰爲扛鼎之人?”

尹淳、張繹一震。

四周捱得近的也一個個張耳傾聽。

“司馬相公和王相公,一爲盾,一爲矛,都已把聖賢書讀爛了,讀到了頂,他們已經達到了最高峰,前面……沒有路了。”

“不管你們願不願意,這天下將是我們的。”

“扛起這片天的將是我們這一批人,用他們的學說,那些他們自己都磕磕碰碰,無力迴天的學問你認爲我們能撐得下,能守得住大宋這趙家天下?”

尹淳、張繹臉色沉凝,其實天下繁華依舊,他們這些年輕人雖然看到這樣那樣的不是,可是卻沒有急迫感,畢竟懂得少。

可是秦朝這麼一說,他們卻不由有些信了。

“二位和秦某一樣,也是大好年華的青年。年輕人最大的資本是什麼?不是錢,不是資源,不是人脈,而是可以任性!”

“年輕最大的優勢是可以任性!”

尹淳、張繹對視一眼,眼裡都放出光芒,是啊,年輕時不任性,什麼時候任性?

旁邊一些聽到秦朝發表‘演講’的人,也一個個眼露感慨,年輕時不任性,老了還任性不成?

“年輕人就該天不怕,地不怕,就該有股子銳氣,有闖勁,不要老氣沉沉,處處斤斤計較,這纔是幹大事者所爲。”秦朝慷慨激昂,“這天下本沒有路,頂尖的英雄開路,第二級英雄修路,最差的人才只是走前人的路,只知藉着祖宗蔭庇享福,即便這條路已經走到了頭,前面只剩下懸崖,依然不敢自己開路。”

“你們又願意做第幾級英雄?”兩人再次心中震動。

“我聞大道有三千,旁門有八百,可是諸子百家,這才幾條路?”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孔聖人,孟聖人、老子,諸子百家諸位前人已經開闢了他們的路,就算這些路還沒有走到盡頭,還能繼續開闢,無限延伸。”

“可是千年以來。”

“居然沒有一人另開新路。”

“神仙國的故事真的不可實現?”

“坐井觀天,自然不知天之大,二位大好年華,若是跳進他們那一口井,又豈是那麼容易跳出來的,不若一開始便不進入那一片天。”

“聖人之前,諸子之前,天下未必便有路,是他們闖出了路,他們能夠,二位做爲我大宋頂尖英才,難道就不能夠?”

“能力不夠又如何,最怕的是連自開天地的勇氣都沒有,那纔是讓人不屑。”

“二位說我秦仙傲給你們挖了一個坑,好吧,就算是這坑,也是我秦仙傲看中了你們的才華,不過你們有沒有勇氣……”

……

秦朝激情澎湃的騸動着兩人,四周鴉雀無聲,一個個食客也聽得雙眼冒光,很多人眼神感慨,不愧是秦仙傲公子,隨口說的話都是那麼有水平。

許久,秦朝拉着小男童轉身走出酒店。

尹淳、張繹怔怔愣在原地。

“頂尖的英雄開路,次級英雄修路,最差的才亦步亦趨,只走前人的路。”

“前人能開路,我們就不能開路?”

“能力不夠不可恥,最怕的就是連闖不闖的勇力都沒有。”

“聖賢寧有種乎?”

“後輩最大的不孝不是沒有繼承前人的學說,而是沒有超過他們……”

……

一句句話迴盪在他們耳邊,年輕人本就氣盛,一腔熱血澎湃,又不知天高地厚,很容易就被騸動,秦朝這麼一說,兩人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

許久,尹淳、張繹對視一眼,衝出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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