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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同一類人

第五十八章 同一類人

《範疇篇》在亞里士多德的《工具論》中是很簡短的一篇著作,很快,秦仙傲連載完,段海峰不負衆望,如期發佈他的《解釋篇》。

“這就是解釋篇?”

“厲害,這才幾個月?這段海峰居然真的學會了神仙國語言而且能夠很好的翻譯。咦,怎麼感覺與《範疇篇》差不多?”

“對呀,若不是事先知道,我還以爲也是秦仙傲的翻譯呢。”

“差不多?你仔細讀讀,這裡面變化大着呢。”

……

解釋篇無論在行文,還是寫作方式,亦或用詞用語等等都與範疇篇極爲相似,可是真正讀起來,很多人感覺比範疇篇更艱深。不過衆人也知道,這艱深也許是神仙國書籍原本就是這麼回事,因此也不能因此說這一次比試秦仙傲勝了或者輸了一籌。

時間流逝。

段海峰《解釋篇》載完。

劉琴《前分析篇》第一卷載完。

秦仙傲《前分析篇》第二卷載完。

段海峰《後分析篇》第一卷載完。

……

如果說《範疇篇》還比較容易理解,《解釋篇》就有點麻煩,到了《分析篇》就有些頭痛,整體連載是越往後便越艱深晦澀,當然這也是相對的,只要真正靜下心去讀,去研究,這些還是能看懂的,畢竟亞里士多德的《工具論》在哲學中根本不艱深。

和原本歷史上亞里士多德的著作明朝傳入中國後,無人問津,被學者鄙視不同,這一次無論是武道界。還是普通階級,很多都瘋狂的研究,學習着這些書籍的內容,並以之爲時髦,這帶來的效果是顯著的。

江寧鐘山腳下。

一老人坐着一頭驢。緩緩行駛在路上,老人手中捧着張大報紙,似乎在讀。

“王相公好!”

路旁偶有人見到這老人連恭敬行禮。

王安石似乎整個心思都在報上,對於旁人的行禮根本理都沒理睬,旁人也不以爲異,王相公想起事來。往往陷入一種自己的世界中,對外事是不會有感應的。

毛驢一路晃悠悠的來到了一座寺內。

“老爺。”

旁邊僕人碰了碰王安石:“到了。”

“哦?”王安石如夢初醒,下了驢徑入裡屋,很快寺內一處院子大樹下,煮着茶水。王安石對面坐着一仙風道骨的僧人。

“覺海大師,你剛剛從天禪寺回來,我聽圓照宗本大師也在天禪寺,這麼說你應該見到了他吧?”

“我去遲了。”蔣山覺海禪師微微搖頭,“去時他已經要離開,我只是和他見了一面,稍微說了幾句話,問了下大師對秦仙傲等人拋出的《工具論》一事看法。”

“哦?”

王安石眼睛頓時精光閃閃:“宗本大師的見解向來一針見血。直指本質,不知他如何評價?”

覺海禪師微微一笑。

“王大人,相比宗本大師的想法。我現在更想聽聽你的看法。”

“你這人,還是老樣子。”王安石啞然一笑,“你想聽我的看法,我亦想聽你的看法,我記得秦仙傲《三國演義》中諸葛孔明、周瑜論赤壁敗曹之計時,曾各於手心寫一字。同時展示給對方,我們不如……”覺海禪師更是笑得開心:“王大人有此雅性。我豈敢不奉陪?”很快文房四寶擺好,研上墨。兩人背對而坐,各在紙上寫上一行字,這才轉身同時置於身前桌上,只見王安石那邊是:

“秦仙傲與我是同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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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海禪師則是:“秦仙傲與你在做同樣的事。”

兩人都是一愣,隨即爽朗笑了起來。

“大師也認爲秦仙傲在發動一起改革。”王安石眉頭一閃一閃的,心情似乎格外暢快。

“此人之大膽,不下於你王介甫,你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搞改革,他爲什麼不敢?”覺海禪師笑道。王安石一笑:“秦仙傲猖狂,再加上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顛覆魔王段海峰,怕真還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就是不知圓照宗本大師又何看法?”

“宗本大師他似乎有些隱瞞,不想多說。”覺海禪師說道,“當時我見他面時,已經連載到了段海峰的《解釋篇》,我記得宗本大師說秦仙傲,或者段海峰做的是‘超越’。”

“超越?”

王安石目光落於桌上:“如今世道,看似繁榮,其實已經走到頭了,物盛則衰,老夫當年欲以一人之力挽天,終究是人力有限,連司馬君實、蘇東坡這樣的人都看不透,沉淪於其中,阻我改革,任其敗亡,何談其他?秦仙傲、段海峰要超越?”

“他能夠超越麼?”王安石低低自語。

“王大人,我也曾問宗本大師,究竟是個怎麼樣的超越,宗本大師說,秦仙傲、段海峰的層次已經在他之上。”

王安石神情一僵。

“宗本大師認爲秦仙傲、段海峰層次已經超過了他?”王安石眼中閃過驚訝,圓照宗本大師的智慧,王安石是很佩服的。

“我當時也很驚訝,宗本大師只是笑笑,說秦仙傲、段海峰要走的路與諸先賢不同,他們走的那條路有可能是對的。”

“與諸先賢的路都不同?”王安石再次露出訝色。

“王大人,這秦仙傲確實很有趣,他以二十首詞闖出名聲,而之後除卻那首白話詩,《三國演義》小說中的詩詞外,再無其他半首詞面世,反而辦報紙,他這報紙用白話,而不用文采更美的文言,你不覺得這裡面很有蹊蹺麼。”

王安石眼中精光一閃。

“他是武道中人,若只是爲拉攏天下人才,只需辦報即可,報上用文言,無需用大白話,提倡大白話。”王安石道,“本來我還猜不出他爲何用白話,可是現在卻出一樣東西。”

“什麼?”

“標點符號的統一宣言。”王安石聲如金石,自那一次秦朝說要用標點後,之後每一期報紙所有文章全都用了標點符號,這樣一來,確實讀起來比以前更加輕鬆省事。

像這麼一張報紙,其文字量,若是在數年以前,用在古文上,便是一本厚厚的書,換個普通讀書人,就這麼一點東西便要學數十天,甚至數年。

而王安石要閱讀通,也得很長時間,可現在,一目掃去,不用多久便看完了,這效率提升何止數十倍?

這些一方面是白話帶來的,一方面又是排版外加標點符號。

“標點符號剛出來時我還有些懵懂。”王安石眯着眼,“可是這《工具論》文章一期期連載,越是讀,越發現裡面講敘的很有意思。”

“意思?”覺海禪師倒過一杯茶。

“嗯,這《工具論》是看似易讀,可真正要讀通,讀懂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越往後就越糾纏不清。”王安石說到這一雙老眼光芒閃閃,“這是什麼意思?用了大白話爲何還讀起來頭痛?”《工具論》讀着頭痛,這自然不是王安石自己讀着頭痛,而是……王安石看向身旁不遠處的僕人。

和洛陽城一樣。

安寧也是上下老幼,無論貧富只要識字,都喜歡讀報紙。

王安石如今歸隱,與普通百姓打成一片,自然知道這些普通百姓雖然也很喜歡研究《工具論》,可有很大一部份讀這文章感覺頭痛無比。

文言文一方面是長於文采,另一方面就和道藏,佛經一樣,是模糊,爲了達到模糊,讓人讀不懂的目的,道經甚至用隱語,佛經直接音譯梵語。

這樣一來,能讀懂釋、道、儒的人自然高人一等,這樣的士大夫才能享受那些愚夫百姓崇敬的眼光,無條件的服從。

可是現在……

“用人人能懂的白話去講一個道理,即便講秦仙傲他們拋出的那些簡單至極,無用的學說,不玩任何文字把戲,也能繞得人覺得高深莫測,那去講敘真正有用的經世致用之學,自然會更加艱深莫測,而且研究,講敘那樣的道理能夠對世人,爲後世謀千秋百代的福利。”王安石眼中閃着精光,自近幾期報紙登載以來,他感覺越來越發現秦仙傲拋出這一套‘學說’的目的。

可是還不怎麼確定。

而今聽了圓照宗本大師的評語。

“不玩花招,讓人把心思真正花在做學問上,這……應該就是秦仙傲、段海峰等人的目的,而這……”

“也是圓照宗本大師說秦仙傲、段海峰已經在超越,已經走另一條路的原因。”

“可能更是秦仙傲、段海峰層次到了極高,發現,即便是不玩花招,真正的學問也是極高深莫測的。”

……

樹下王安石站了起來:“覺海大師,王某心有所感,這便告辭。”

“心有所感?”覺海禪師看着王安石。

“我要寫稿。”王安石神采飛揚,這種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情形還是當年王安石寫《上仁宗皇帝言事書》萬言書時,入朝拜相主持變法時纔有的。

“寫稿?”

“我要給新青年投稿,不是文言稿,是白話稿。”王安石聲音爽朗。

“給新青年投白話稿?”覺海禪師瞪着眼滾圓。

很快王安石坐着他那頭驢晃悠悠的回了自家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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