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書院,翁白靈提着食盒走進精緻的屋子內。
“師父,有秦師兄幫忙,這《四書章句集註》不用那麼急。”翁白靈看向書前提筆苦思的高挑女子,眼裡閃過一絲嘆息,《四書章句集註》沒世,劉琴忙,因爲秦顯豪,《論語集註》提前出世了,也達到了劉琴寫《四書章句集註》的目的。
最近幾個月來,紅梅書院無論是學源,還是師資力量都變得極爲雄厚。
畢竟《論語集註》一出世。
劉琴儼然已成能與程頤媲美的一方大儒。
大宋各地前來拜師求學的不說,連帶着請那些真正有學問的大儒到紅梅書院講學也變得極爲輕易,甚至很多原本高傲無比的大儒爭着搶着來紅梅書院。
可以說,短短几個月來,紅梅書院已經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林子大了。
自然事也就多了,再加上劉琴對《四書章句集註》除《論語》外,《大學》《中庸》《孟子》等其他部分要求也格外高,所以,如今劉琴忙得幾乎連吃飯睡覺都成了爲奢侈。
劉琴放下筆。
“《論語集註》已經出版了這麼久,其它部分的出版可不能拖得太長了。”劉琴嘆聲道,《論語集註》出版,《四書章句集註》其它部分卻一拖再拖,遲遲不見蹤影,一來人們容易忘記紅梅書院這件事,最重要的是,會引起人們的懷疑,真正相信了程頤的話認爲《論語集註》是劉琴師門,背後團隊花了上百年時間雕琢出來的專門用來引他程頤上當。爲劉琴揚名立萬的。
翁白靈也明白道理,她輕輕一笑:“不是還有秦師兄麼。”
“他?”
劉琴哼了聲,翁白靈一提起秦朝,她就忍不住心裡來火。
自《論語集註》出版後,秦朝便彷彿完成了任務一樣。一個月難得來一次,最近更是二個月都沒來紅梅書院露面了,弄得書院很多學子們以爲秦顯豪和她劉琴鬧矛盾了,一些近二個月入書院就學的新學子們天天嚷着秦師兄怎麼不在書院?
本來劉琴還以爲他事情有多忙,畢竟她眼中秦朝是江湖中人。
可是……
“師父,秦師兄最近可是閒得很呀。”翁白靈輕笑道。
“是啊。這人是真夠閒的。”劉琴目光看向書架放報紙的地方,那裡前幾期的一篇《》文章,署名作者是劉琴秦顯豪。
可劉琴這幾個月來,除了神仙國語言教材和字典剛買回來時翻了一下後,便扔在一旁。理都沒理過。
可以說這篇文章登在報上,看到那署名作者劉琴。
別說翁白靈苗若紅這些深知劉琴沒學過神仙國語言的,就劉琴自己在報上看到,也都懵神了。
那上面的文字她可是一個字都不認識。
苗若紅翁白靈劉琴三師徒幾乎一瞬間都明白了,能假冒劉琴名字,登文上報的除了那個姓秦的混蛋還能有誰?
而且這姓秦的坑劉琴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那《論語集註》就是他在報上放狂言的。
“秦仙傲的《神仙國度遊記》不過是爲了推銷自己的學說而寫,而這語言不知他是從哪個旮旯窩裡的國家給弄來了,只有那些無知小民才真的以爲是神仙國語。我學了有什麼用?端的讓武道界人笑話。”
別說語言學了沒用,就是有用,有大用途。以劉琴如今忙得恨不得一個人當十個人用,哪裡還有時間去學一門新語言?
而且就算去學一門新語言,三個月學會。
劉琴怎麼想,都感覺有點不靠譜,畢竟他紅梅書院也是有不少人在學神仙國語言的,劉琴本身事情都忙得不可開交。可沒心思去細管書院學子們,因此雖然知道那些人在學神仙國語。心裡頗有些不以爲然,卻也沒去管。只知道這些人學得很慢。
如今報上登出她署名的神仙國語文章。
“師父,如今您的聲望可是高到極點,特別是那些正在學神仙國語言的,一個個都極度崇拜您。”翁白靈笑道,因爲採用了學長帶學弟這種領路人制度,只要資金跟得上,衣食住行等條件跟得上,紅梅書院招生便不受限制,因此如今書院學子很多,學子多,學神仙國語言的自然也多。
雖然秦仙傲在報上說學一門新語言,三個月足夠了。,可他們相互打聽之下,都明白,如果硬要說學新語言,尤其是學神仙國語言,三個月足夠了,那麼,那樣的人絕對是fèng毛鱗角的存在,整個紅梅書院除卻劉琴秦顯豪外,所有的學神仙國語言的,不論聰明愚笨,不論書院等級是十級以下,還是達到了接近72級,三個月來,都沒學到多少東西,都是連《》這篇文章都看不懂多少單詞。
這種情況下自然佩服崇拜劉琴。
“你這丫頭還笑。”劉琴瞪了翁白靈一眼,嘆道,“他們崇拜的是不是我,而是他們虛構中那個三個月能學會神仙國語,能寫出《論語集註》的劉琴。”
“那劉琴不就是師父你麼。”
“你這丫頭也來取笑我。”劉琴打開食盒,拿出飯菜,吃了起來。
“對了,師父,如果秦師兄來了,你準備怎麼對付他?”翁白靈輕笑說道。
“那混蛋?”劉琴手微微一僵,苦笑一聲,“那個皮猴子,是塊滾刀肉,我能拿他怎麼辦?”對於秦朝,這個打不怕罵不怕,威壓無用的人,劉琴現在是又感激又氣憤,又無可奈何。
吃完飯收拾好食盒。
“老師,秦師兄來了。”苗若紅聲音響起。
“他還敢來?”劉琴臉色一冷,揮了揮手。“白靈,你先下去。”
“嗯。”翁白靈提起食盒想了想,“師父,其實秦師兄人還是挺好的,你也別太怪他。”對於秦顯豪。她和苗若紅都很有好感。
沒多久。
“找不到你想要的結果。”
“你倒底有沒有愛過我……”
秦朝哼着小調進了屋子,看向旁邊那布了隔簾的屋子,秦朝微微躬了下身,似乎很恭敬的道:“老師,學生來了”
“哼”冷哼響起。
秦朝笑眯眯的也不在意,直接走到那放着《四書章句集註》的書房。每一次來這裡,秦朝都是來拿劉琴寫的《四書章句集註》稿紙,並歸還秦朝修改過版本的稿紙的。
“老師,好一陣子沒回書院,這書院好像人增加了不少。我都差點以爲走錯路了。”
秦朝一邊整理着稿紙,一邊懶洋洋說道。
“唉”
劉琴重重的嘆息傳出。
“老師爲什麼唉聲嘆氣的,是不是被學生的才學給驚豔到了,還是因爲學生二個月沒來,思念得慌?”秦朝笑說道。
劉琴沉默。
“唉”秦朝忽然也嘆了一口氣,“這兩個月,我對老師,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
劉琴心中好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是說相愛的人,你連我面都沒見過,人都不知道長什麼樣,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秦顯豪,我問你,那篇報上登載的神仙國語言的《美國》第一節。是不是你搞的名堂?”劉琴沉聲道。
“唷”秦朝驚叫道,“我還以爲能夠瞞住。沒想到還是被老師給識破了,老師。我對您的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好了,別賣弄嘴皮了。”劉琴咬牙瞪着秦朝所在的方向,沉聲道,“我問你,你爲何要那麼做,爲什麼要寫我的名字?”
秦朝一笑:“我倆什麼關係,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我們誰分誰呀,反正最後不都是我的。”
“秦顯豪。”劉琴沉聲,“別跟我打馬虎眼,我要你說實話。”
“實話就是我要捧你。”
“捧我?”劉琴眼睛瞪得大大的,“爲什麼?”
“捧人還用問爲什麼。”秦朝一幅不屑模樣,“當然是圖一個爽字。想當年我在青樓捧頭牌,在戲院子捧戲子,嘖嘖,那個爽,不過別人是捧戲子,哪有現在我捧……”
“好了。”劉琴打斷秦朝,心裡又惱火又無奈,又哭笑不得,他劉琴好歹是玉清靜齋齋主,身份何其高貴,你居然所我跟捧戲子,捧青樓花魁混成一談。
“你就不能跟我說句實在話麼?”劉琴沉聲。
“沒有啊,我說的都是心底話,不像某些人矇頭蒙臉的。”
“你……”劉琴聲音彷彿從喉嚨裡迸出來,“你知不知道,那些神仙國語,我根本就沒學過,那篇文章,我一個字都不認識,你卻署了我的名字,你讓我走在外面,別人向我請教那些語言時如何以對?”
“這倒是個問題,不過你可以學呀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孔夫子都一生孜孜不倦,你還年輕,更不應該就此滿足。”秦朝一副語重心長。
“學?”劉琴幾乎要暴跳,“你以爲學語言是小孩子過家家,隨隨便便就能學會。”
“可我不就三個月便學會了麼?”
“沒錯,你是三個月學會的。”劉琴狠狠瞪着秦朝所在房間方向,“可是,你以爲天下人都像你?都是變態?”
“有什麼不對?”
“沒不對?”劉琴幾乎忍不住要衝進秦朝房中,“這整個紅梅書院學神仙國語的,沒有五十,也有四十,你去打聽打聽,三個月他們都學了些什麼,學到什麼程度?不要告訴我說,是他們懶。”
“難道他們不是懶?”秦朝訝道。
劉琴冷笑:“比起懶來,你秦顯豪若是位居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師也。”
“別廢話。”劉琴沉聲。
“其實學一門語言,與母語相差很大的第二語言,尤其是神仙國語言,要完全學會,正常時間是……十年”秦朝想着前世的資料沉聲道,十年時間才能完完全全掌握一門外語,是前世一些科學研究得出的結論,當然這指的是完全學會,如果只是簡單的學會,方法掌握得當,或者增加每天的學習時間,比如由三小時增加到五小時,八小時,這時間自然短得多,可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十年?”
劉琴手心直跳,你才三個月便掌握了神仙國語,現在卻在我面前一幅慎重其事的表情說學一門語言要十年,有這麼睜眼說瞎話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