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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何謂真正的高手!

第六十章 何謂真正的高手!

文峰塔鐵球落地實驗和王旖的那場大罵風一般席捲整個洛陽城,雖然秦仙傲捱了罵,可是那場實驗間接證明了他是有可能從萬米高空逃生的,因此很多人開始相信酒色公子並非假冒,也有更多人關注起酒色公子這一次來洛陽要辦的報紙一事上來。

而這時沈和也展開了他奇強的商業才華。

短短時間內一封名叫雄文帖的帖子開始流傳在洛陽城,據說只有得到這種帖子才能購買酒色公子所發行的叫報紙的玩意兒。

這一天,陽光明媚。

洛陽城一條大街上秦盛寶與錢利文喝着早茶。

“盛寶師兄,今天是報紙日,你真的不去買一份報紙?”

“有什麼好買的,不過是那秦仙傲譁衆取寵。”秦盛寶冷哼,錢利文心中暗笑,他當然知道秦盛寶爲何如此。“情之一字害人呀,婉清師姐未必與秦仙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可是……不過盛寶師兄也是的,婉清師姐沒去龍神宮前,他根本不屑婉清師姐,現在卻……”錢利文悠閒的喝着茶。

“賣報,賣報,秦仙傲報紙,全城讓利,只需七個銅板便可買一份”孩童的叫喊聲響起。

錢利文眼睛一亮。

“小孩,你說什麼,這報紙真只要七個銅板?”

那小孩連跑過來:“沒錯,先生,只需要七個銅板,不過你得先有雄文帖纔可,不然,你就是拿七十個銅板,我也不賣。”

“哦,小娃娃還蠻威風的嘛。”錢利文笑道,雄文帖雖然難得到,不過那是對普通市民,他們麗正書院的只要有心還是很容易得到的。“這是我的雄文帖,來。拿一份報紙。”錢利文連付過錢。

“小孩,過來,我也要一份。”

“咦,大哥哥你也要?”小孩跑向跑堂夥計。堂中其他客人也是眼神怪異。

跑堂夥計向小孩一笑:“怎麼,我就不能買報紙?”其實對於秦仙傲弄的東西,定然是讀書人的,他本來是不想理會的,可是隻七文錢。那只是比買一張紙貴了一丁點,這點錢他還是完全付得起的。

“跑堂哥哥,你得先給我看你的雄文帖。”

“等一下。”跑堂連衝入後屋。“掌櫃的,你前些天不是還有一張雄文帖多麼,能不能給我一份?”小二說道。那掌櫃瞪了小二一眼:“前天給你,你不要,現在怎麼?”“誰讓那報紙才七文錢,這麼便宜,別說一份就是十份百份,我也買得起呀。”小二笑道。

掌櫃點了點頭。從身上掏出一張帖子扔給他:“走吧,我也去買一份。”

一份報紙只要七文銅板,一下子便引起了轟動,很多本來不準備買的,這時倒處借雄文帖購買這報紙嚐鮮。

一張桌子上,報紙被攤了開來。

“嗯?”

錢利文眼睛便是一亮,一張報紙滿版的都是文字,可是這種文字和他見過的所有印刷書籍都不同。“這秦仙傲果然有些名堂,這些字線條彷彿鐵筆寫的一樣,而且線條極細。這短短時間怎麼做到的?”報紙上的字比以往任何印刷字都要小,都要密集。

“年青新?”

錢利文看着報紙眉首的三個字,整頁報紙,只有這三個字有方寸大小。其餘的最大也比拇指大不了多少。“年青新是什麼意思?”錢利文心中疑惑,又看向報紙上其他字,眉便皺緊了,報紙上每一個字都認識,可加起來,他錢利文居然讀不懂了。

“這怎麼回事?”錢利文有些傻眼了。“難道秦仙傲的才學高到這種程度,他寫的文章,我都讀不懂了?可這也未免……”

“新青年?”一道聲音響起。

旁邊坐着的秦盛寶雖然對秦仙傲心裡吃味,可錢利文買來了報紙,他也忍不住好奇,這時從旁邊看過去,他所在的位置與錢利文不同,這時落入眼中便是三個大字新青年。

“這是什麼,難道是報紙的名字?”秦盛寶嘀咕。

“新青年?”錢利文看向報紙眉首最大的三個字,忽然明白過來,啞然一笑:“原來他這排版的方法不是從右到左,而是從左到右。”錢利文這一發現,再次仔細讀了讀其他文字,便發現了不僅這排版的讀法是從左到右,而且不是正常的一行行豎着讀,而是橫着排版的。

“這秦仙傲,倒是喜歡弄新名堂。”錢利文有些不屑,他眼睛從新青年三個大字後面讀起。

“王者以民爲天,民者以食爲天,孔子說過食色,性也,又說……”

一開篇錢利文再次懵住了,這一篇名叫《鄉廚》的文章,文章居然一字一句都是俗得不能再俗的大白話。

“搞什麼?”

錢利文很想一把撕了這張報紙。

“又是橫版,又是白話,譁衆取寵……不過,終歸是花了七文錢,閒着也是閒着……。”錢利文心頭第一次對酒色公子產生了一絲厭惡,他壓制住心頭厭惡,看了起來,只是讀了十來句便入神了,這一篇文章文字語言雖然是用大白話,可是讀起來清新自然,有一種如飲美茶的雋永感覺,而且沒了讀古文那種生澀感,人的注意力很容易便忽略了文字進入到真正故事中,因此這一刻錢利文的感覺是非常舒適,非常愜意,這是平常讀古文時很少有的。

文章中講敘的是一位技藝達到頂端的神廚,因爲乘海船遭遇大風,船被風颳到了一個海邊小鄉鎮,神廚在這鄉鎮中吃到了一個農婦作的東坡肉,其味美無比,比之神廚也只差了三分,神廚大爲驚奇,小小的偏僻窮山村中,沒有廚藝高人教導各種技術,竟然能憑天賦達到這般水準的廚藝,他愛惜其才,便收這一位女子爲弟子,而後帶着弟子匆匆趕回到京城,不料路途勞頓,一病不起,回京後偏偏又正逢皇上出訪專意來嘗他做的菜。

神廚的弟子雖多,但真正學到他全部手藝的沒有一個,而大家又害怕給皇上做菜出了差錯掉了腦袋,因此商議之下便給這一位神廚新收的女弟子下了套子,讓她主廚,爲皇上做菜。

這女弟子雖然拜神廚爲師,可一路走得急,其實沒有向神廚學到任何技巧。

可是衆師兄齊齊推她上臺,她來自偏僻鄉村,心思單純,自是不懂這些看似和藹的師兄的陰謀算計,興致勃勃操刀主廚,很快弄出一桌飯菜。

就在衆師兄們以爲她會被問罪時。

這飯菜出乎意料的受皇帝歡迎,而且其他品嚐過的官員也都認爲天下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味的,一個個齊誇神廚廚藝大進。

神廚醒來後嘗過他這女弟子的菜後,也懵住了,這菜竟然做得比他還要好吃七分,於是乎神廚便疑惑了,爲什麼在鄉村時,這女弟子做的菜比自己差了一籌,而現在卻是……

經過仔細調查,神廚才知道在鄉村時,這女弟子給他做的東坡肉所用的材料不過是普通的豆腐冬瓜青菜,並非他原先所想的豬肉,而這一次操刀,用的是真正的肉。

……

能做好遼漢全席的廚師未必是真正神廚,而能做好青菜豆腐纔是真正的廚師。神廚知道真相後發出這樣的感慨。

看到這錢利文以爲這篇文章已經結束了,卻不料下面卻寫着。

“真正的神廚,從不拘於材料的限制,廚藝如此,諸般技藝亦如此,學問更是如此。”

“當今的學問界。”

“我們可以用格律,用押韻,以歌合之,寫出的奇文雄篇,便如下廚用肉,用醬,用醋酒,十三香,蔥蒜姜,材料好,則味自美,倘若給你一份青菜豆腐,你能否也做出東坡肉?”

“我辦此新青年報。”

“在此盛情向天下高手約戰,亦在此約稿,此稿之要求,絕不能用肉作材料,只需以家常聊閒之語,三歲小兒亦能讀懂之大白話爲材料……”

看到這。

“用大白話寫文才是最難的?”錢利文心中微顫,是啊,大魚大肉只要技藝不是很爛,就能做出絕佳美味,可青菜豆腐,你再怎麼做也是青菜豆腐味,如何才能將青菜豆腐做出如東坡肉一樣的絕世佳餚?這纔是真正考驗功底的。

錢利文微微吸了一口氣,往下看去,這下面卻是一篇白話詩,詩只有四句,正是秦朝曾寫在地面的那道《斷章》。

“詩?”

錢利文連讀下去,一口氣讀完。

“這……”

錢利文完全懵住了,白話文用在詩上面,完全不講究韻律押韻段數句數字數平仄句式……等等,居然同樣給人以震憾,其意韻之優美,境界之深遠多層,完全不亞於真正的詩。

錢利文再往下看。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

“我不知道他們給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確乎是漸漸空虛了……”

“去的儘管去了,來的儘管來着;去來的中間,又怎樣的匆匆呢?……”

……

這是秦朝抄正朱自清的名篇《匆匆》,看完這篇散文,錢利文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真的,這竟然是真的,青菜豆腐也能做出美味無比的菜式。”拋去了那些古文的規矩之後,所寫的文章看似直白簡單,卻如同一杯清茶一樣,雖然不如糖水的刺激,卻也餘味無窮,在意境上面完全不比古文弱。

錢利文一篇篇看下去,越看額頭便越是汗水津津,一篇篇文章全部都是用的大白話,可是你要說這大白話不好,除非昧着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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