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洞遠處,一道高挑倩影看着秦朝眉頭動了動。
“這姓秦的少年……”劉琴心中微跳,“看他嘴形,似乎在說我,而且……”劉琴略懂脣語,秦朝站在崖洞口說話的口型——
“道心種魔**!”
“向雨田!”“龍鷹!”……
劉琴心中搖頭:“道心種魔這些事,在先天圈子裡都是隱秘,他這麼個……好像是來拜子平爲師的少年,即便認識些能人,也不可能知道道心種魔,我一定脣語解讀有誤。”
~~~m“心脈斷裂,救無可救,歷史上還沒有活下來的例子。”秦朝沉聲,“不過我看來有一種方法能夠接續,倘若有兩個人,一人身懷道胎,一身懷魔種,道胎魔種天性相吸,再輔以雙修**,便能雙雙修煉道心種魔**,而雙修時道胎魔種交媾產生無限生機便能直接接續心脈。”
“原來如此。”劉琴遠遠看着秦朝嘴脣龕動,吐出這麼一種方法,眼睛便是一亮。“雖然原理我想不通,可直覺……告訴我這是對的,可是……”劉琴眉頭微皺,讀脣術是沒有百分百準確的,劉琴也不敢肯定自己讀的就是準確。
崖洞。
風聲呼呼,偶爾兩片枯葉飛過,三人都沒有說話。
寂靜片刻。
“我想知道,何爲道胎,何爲魔種?”王鞏虛弱聲音響起。
“道胎魔種本質上類似……”秦朝回憶着《覆雨翻雲》中烈震北對風行烈等人講解魔師龐斑及道心種魔**時的話。
修煉道心種魔功法成功的人即便加上《覆雨翻雲》中的龐斑、韓柏也不足一個巴掌數,這功法之神秘詭異,由此可見一斑,《覆雨翻雲》中除了浪翻雲、秦夢瑤,龐斑、赤尊信外,也就只有烈震北對道心種魔知道得最清楚。
“它們都是人體最原始本源的生命力。”秦朝道。
“那爲何有道胎魔種的說法?”
“道胎和魔種其區別在於來源過程。道胎的生氣來自於人體本身的陰陽,而魔種則來自於男女交合。”秦朝沉聲道。
“啊!”宇文柔娘驚叫出聲,劉琴眨了下眼。
“道胎我知道,一直不懂魔種是怎麼回事,原來便是……”劉琴瞪着秦朝。
“那這道胎種魔如何修煉,可否速成。”王鞏詢問。秦朝搖了搖頭:“王兄。宇文娘子並非身懷道胎或者魔種,這裡一時也找不到其它身懷魔種或道胎之人,因此……”
沉默!
“道胎種魔又豈是那麼容易擁有的。再說雙修**也不可能有。”王鞏一聲低嘆,“難怪秦兄弟你如此臉露爲難之色。”
“秦兄弟。”宇文柔娘忽然出聲,“我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還有其他方法,柔娘很好奇。”
“對,秦兄你莫非……”王鞏也連道。
秦朝垂下眼皮沉默,一直沉默。
“秦兄。有的話儘管說,不管什麼代價,不管多丟人……”王鞏沉聲,“只要柔娘能活命,我便是豁出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官人……”宇文柔娘柔聲叫道。
“道心種魔之外,便只有那一個法子,我想你們不可能不知道。”秦朝眼睛猛的睜開。“我們知道?”王鞏皺眉:“秦兄你別吞吞吐吐,直說是什麼法子。”“那是一門功法。出自龍神宮,是某個王朝最後一任帝皇從龍神宮所得。這一任帝皇的名字……”秦朝沒往下說。
“你是說紂王?”王鞏聲音嘎然而止。
“殷紂王雖然爲亡國之君,可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是當時天下第一聰明人,那一次龍神宮開啓,據說他所得分數冠蓋羣雄,得到一門功法。”秦朝沉聲。
“秦兄弟。你這……”王鞏輕聲嘆氣,“你不用說,我當然知道《玉狐圖》這門絕世奇功,傳說此功能活死人,肉白骨。對內功造成的傷害療傷效果天下無雙,可是這等奇功,和道心種魔一樣,都是隻處於傳說中,去哪裡弄?”
秦朝眼睛定定看着王鞏,吐出八個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
王鞏眼睛瞪大,宇文柔娘也眼睛瞪得滾圓,玉狐圖雖然傳聞一直在,可真實的功法早就消失江湖幾百年,秦朝居然有?
“不!”
突然宇文柔娘尖叫起來。
“不,就算有這功法,我也不會……”宇文柔娘搖頭叫着,眼神看向王鞏,“官人,我絕不要修煉這《玉狐圖》……”
王鞏閉上了眼,他胸脯劇烈起伏着彷彿拉風廂一樣。
《玉狐圖》確實有奇效。
可是王鞏更知道這是一門多麼邪惡的功法,這是採花淫賊所用的採補功法,如果要用這門功法,就必須男女交合。
“天下功法譜,至邪至淫功法中《玉狐圖》排第一。”
“《玉狐圖》最爲霸道無情,採補之時,一旦開啓,必瘋狂掠奪吞噬宿主一切生機精元,不將宿主吸採至死絕不罷休,雖然療己傷,實則害他命!”
“也就是說要讓柔娘活命,必須讓她採補男子精元生機。”
“而這被採補的男子,必然送命。”
……
細密的汗珠從王鞏額頭浸出。
無解!
又是一個無解。
誰願意犧牲自己,成全宇文柔孃的性命?
尤其是這時代,男子纔是真正的天,男人的地位比女人不知高多少,更何況宇文柔孃的真實身份是歌女,歌女在這個社會地位之低已經到了極限。主人不喜歡,一時心血來潮,將歌女送人,或者互換歌女的事在上層社會是潮流,當然宇文柔娘不是普通歌女,也不可能隨意被交換。可讓王鞏拿自己性命去換她的命。
“柔娘待我不薄,我倒是很願意拿我這條沒用的命去交換她的命,可是……”被採補男子必須生機龐大。精元深厚才能對採補者有所補益,而王鞏本身已是個半死之人,能有多少生元?恐怕一個採補纔開始,便翹辮子了,根本無事於補。
而且王鞏更知道。“就算我願意,柔娘又何嘗願意?”
“王鞏兄。”秦朝沉聲。“《玉狐圖》之所以一採必將宿主採死,是因玉狐圖功法在採補時是天下之至樂,採補者一旦發功,往往神智迷亂,陷於神仙般快活的至樂之中不可自撥。可我觀宇文娘子,舉止端莊,貞潔自愛,並不淫邪貪慾,而她的心性之堅。能說出‘吾心安處是故鄉’,我不說,王兄也知道到了何等境界。天下任何人都可能因迷失在《玉狐圖》之至樂,而將宿主採死,可她……”
“不,用這種功法療傷,我絕不……”宇文柔娘低低聲音響起。
王鞏手臂青筋突起,他當然明白了秦朝的意思。
王鞏微一沉默。便擡起眼皮看向秦朝:“秦兄……柔娘我可以勸她,可是……男方?這畢竟是拿生命在賭。你的話看似有道理,實則也不過是你的猜測,把希望寄託在柔娘意志上……沒哪個男子會信。”
“所以……”
“誰願意……”
王鞏低吼着,雙眼暴出神光看着秦朝:“誰願意拿自己的命去……給一個女人?和一個歌女相換?”
秦朝看着王鞏。
“我的生機……”秦朝三歲前是病秧子,生機遠比常人爲弱,可三歲後。修煉太極這生機便如坐了火箭般直竄,“我的身形看着清清秀秀的,可是內裡含的着力量……”秦朝的肉身就是個人形兇器,而這一切都拜生機強大所賜,這也是秦朝年齡增長。對內功、醫學所知加深後才發覺的。
“比常人強大的生機,再加上我常年修煉白玉陽各種邪功鍛體。”白玉陽功法修煉有成,秦朝根本不懼被人採補,因爲秦朝可以自己鎖陽,甚至反採補。
秦朝目光看向宇文柔娘,眉頭深皺,許久,他轉頭看向王鞏,像是下了什麼極難的決定一樣重重吸了一口氣。
“王兄……我願意以自己一命……”秦朝咬着牙,他沒說下去,可意思卻明白無誤。
“啊!”宇文柔娘尖叫出聲,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秦朝,見秦朝目光也看過來,她臉刷的一下紅透了。“不……秦公子……柔娘死心已定,你又何必……”
“王兄,宇文娘子是個好人,她這麼善良的女人,不該如此短命……”秦朝沉聲。
“秦……秦兄……這又何必……”王鞏手顫抖着,聲音似激動,又似酸楚,複雜無比,“柔娘不是過是……是一女子,與秦兄無親無故……秦兄大好生命……豈能爲一女子……”
“王兄,我意已決。”秦朝聲音堅定。
王鞏手更是一顫,聲音沙啞:“這……好吧,不過先不用勞煩秦兄親自……畢竟這是危險之事,秦兄的大好性命,若是就此……王鞏也無顏再活世間。”
秦朝嘴角微翹。
“王兄的意思是想讓劉……”秦朝說道。
“劉子平一直對柔娘懷有……這也是測驗他真心的時候。”王鞏‘哼’了聲沉聲道。
秦朝沒說話,眼睛佩服看着王鞏。
“和我想的差不多,這王鞏和他爺爺王旦一樣是個老好人。”秦朝心中確實很佩服王鞏,像宇文柔娘這種事,最大的關卡除了別的男子同意外,還有就是王鞏自己的感覺,願不願意妻子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裡。
放在現代,定然是保人命最要緊,就算男人心中再彆扭亦是如此,因爲男女平等,大不了離婚。可古代,絕沒哪個男人願意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人沾染,當然感情不深的除外。
秦朝看向宇文柔娘。
宇文柔娘躲閃着秦朝目光,嘴脣蠕動,不斷的說着‘不’。
秦朝專心寫書,很快一本冊子落於王鞏牀上,秦朝站起身:“這便是《玉狐圖》功法,我不希望它隨意流傳出去。”“秦兄待我夫妻如此,我二人豈能做此豬狗不如之事,秦兄放心,這冊子我二人背過即焚。”
秦朝點點頭直接出了崖洞。
“嗯?”秦朝看向一旁。
“你跟我來。”劉琴冷着臉瞪了秦朝一眼,轉身走向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