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馬車往西崖村外的高坡一路疾馳而去,許茜看着鳥籠之內即將臨時的小靈心中捏了把冷汗。但願道祖有通天手段將其救活,如若不然等待自己這一家人的必將是雷霆之怒。
“速度在快一點“。許茜對着馬車外大喊了一聲。
車伕在這催促聲中揚起馬鞭,對着駑馬狠狠的抽了下去:“夫人請您坐穩“。
話音一落,馬匹一聲嘶鳴隨即加快了速度。
車輪碰見了一塊泥土,隨即搖晃了一下,快速消失在前方。
道人的身影逐漸顯露了出來,看着前方的馬車再次追趕了過去。
高坡出現在眼前,淡淡的清香緩緩而來,自然人精神大震。
聞着這清香道人不由得一愣,隨後深呼一口氣,逐漸隱去身形看向這座高坡。
從這淡香之中就以得知,此高坡之上的必定是道行高深之輩。如若不然,有如何將此香運用的出神入化。
想到太守的見到,一顆心不由得沉了下來。看來此事麻煩了。
車伕一拉繮繩,駑馬揚起前蹄停止了下來。
許茜快速將車簾掀起,將鳥籠打開,小心翼翼的捧着小靈走了下來。由於走的太急,一不小心之下險些跌倒。
“夫人“。車伕見狀忍不住對着許茜喊了一聲。
許茜緩緩搖頭,目光環視隨即往高坡之上走去。
“你是誰?“。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高坡之上傳了下來。
許茜不由得一驚,連忙順着聲音傳來的目光往上看去,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出現在面前。
小女孩?許茜腦海中浮現出這三個字,頓時如遭雷擊。果然、這神獸火鳥的主人和道祖有着莫大的關係。
同時心中又升起一絲慶幸,要不是自己火急火燎的前往此地,只怕此事再無轉機。
熊夢馨上下打量着許茜,正好看見她手中捧着的小靈,見小靈生機快速流逝不由得一聲大怒:“是你、是你們把我的小靈害成這個樣子的嗎?“。
“你、你們都是壞人,我要讓師祖爲小靈報仇“。熊夢馨說完,雙目中有淚痕閃爍,連忙轉身就往一間茅草屋的方向跑去。
許茜不由得大急,對着熊夢馨大喊:“且慢“。
“師祖、你在不出來,小靈就要死了“。熊夢馨對於許茜的話視若無睹,反倒是對着紫虛所在的茅草屋大喊了一聲。
門自動打開,紫虛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都進來吧,小靈一時半會死不了“。
熊夢馨狠狠瞪了一眼許茜,一把將小靈搶了過來,隨後快速往裡面跑去。
許茜的一個心不由得懸了起來,隨後便是重重的在心中一嘆,大步走了進去。
“既然已經來到了此處爲何不現身?“。紫虛雙目好似洞徹九幽一般,將目光落到前方的一處地方。
許茜心中一驚,緊接着臉色不由得慘白。
“散修左安見過前輩“。道人心中一緊,此人好高的修爲,自己居然看不透。於是顯現出身形,對着紫虛恭恭敬敬一禮。
紫虛聽見前輩這兩個字,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你倒是精明,也罷說出來意,可以不追究你貿然前來之罪“。
“前輩明鑑,晚輩只是奉太守之命,前來保護太守夫人而已。至於擅闖前輩住所,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左安對着紫虛緩緩回覆着,這就是作爲散修的悲哀。若是背後有一個強大的宗門,何必在世俗官員手下做一供奉。
紫虛聽見這番話,對着左安突然詢問:“放神獸火鳥之血的人可是你“。
“職責所在,身不由己“。紫虛的話雖然輕,但在左安的耳中卻猶如驚雷,故此咬着牙對着他說着。
見左安不卑不亢,紫虛不由得高看了一眼:“身不由己?“。
“許夫人、你說貧道應該如何做纔好“。紫虛將目光看向許茜,語氣中夾雜着絲嚴厲。
聽見徐夫人三個字,許茜臉色慘白,一股寒氣從後背升起。
“祖師、既然這些是謀害小靈的兇手,那自然要血債血償“。熊夢馨和小靈感情深厚,要不是顧忌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估計早已出手。
紫虛看向熊夢馨對着她露出一絲不悅的目光:“小小年紀怎麼能有如此之大的殺氣?“。
“祖師“。熊夢馨不由得急了。
許茜聽出了話中的轉機,慌忙對着紫虛一拜:“我兒和夫君不知……“。
“不知道長神威,還請道長海涵“。許茜剛想將道祖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突然醒悟過來於是慌忙改口。
熊夢馨看向許茜:“一個不知就能謀害小靈的性命,那第二個不知,是否就能謀害祖師的性命“。
“不敢“。許茜全身有些顫抖,堂堂道祖又豈是自己這等凡夫俗子所敢謀害的。
紫虛稍微沉思,正好斬斷這點因果:“也罷、你等許氏保管貧道玲瓏塔無數年,如今以神獸火鳥全身之血以作報酬,也算是因果兩清“。
“你可有異議?“。紫虛對着許茜詢問。
許茜心中五味俱全,對着紫虛再次深深一拜:“保管玲瓏塔本就是道長之恩,怎麼能以此化解神獸之血的因果“。
“若是如此,那貧道也只能出手,只是不知如今的光景還有幾人知道貧道的手段“。紫虛對着許茜緩緩說着,語氣雖輕但卻不乏威脅之語。
許茜慌忙對着紫虛回覆:“玲瓏塔不知爲何,不知所蹤,故此……“。
“原來如此“。紫虛對着許茜回覆,隨後心念一動,功德之力蔓延開來。
……
許茜和左安兩人眼前一花,出現在馬車旁。
左安雙目中泛起驚恐的目光,此地手段難道是金仙還是大羅?。想不到許夫人和此人居然還有着家族淵源,如此看來太守真是得不償失。
“夫人、您是什麼時候下的這高坡?“。車伕看着突然出現的許茜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隨後又看見左安,不由得再次一愣:“道長是何時來的?“。
“夫人、此人究竟是誰?其修爲當真深不可測“。左安沒有理會車伕,而是對着許茜詢問。
許茜緩緩搖頭:“不可說亦不能說“。
“可惜、可惜啊“。左安想到這高坡之上主人的實力,不由一陣嘆息。同時心中又格外的慶幸,辛虧自己沒有起貪心。
許茜幽幽一嘆:“千等萬等、千盼萬盼。我許氏世世代代的守候,卻不想時機來臨之時。卻被我兒誤了千萬載苦心“。
“許茜不孝,當立即返回祖地,爲列祖列宗守靈贖罪“。許茜對着天空一聲長嘆。
靈?左安立即從這話語中捕捉到了這一個字,雙目中泛起一絲不解:“何爲靈?“。
許茜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說,而是走向馬車。
車伕一甩馬鞭,驅使着馬車疾馳而去。
左安看着許茜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看來這其中的水很深,深到自己稍微沾染便會身死道消。
想到這裡看向東方,傳聞靈州郡崛起,靈州有崛起之勢。自己到不如前往靈州郡投靠靈州太守,或許能擁有一番作爲。
目光收回,化爲流光消失不見。
……
紫虛將下面的場景盡收眼底,看着遠去的馬車不由得露出沉思。
靈?難道是過去身留下的後手?只是不知他以前究竟是何打算。看來這其中的因果牽扯,或許要比自己想的更復雜。
不過那又如何,自己已經從裡面跳了出來,剩下的是他過去身的而非自己。
“師祖、小靈受了這麼大的罪,你爲什麼要放他們離去“。熊夢馨對着紫虛大聲詢問。
紫虛似笑非笑的看向熊夢馨:“玲瓏塔在哪裡?“。
“什、什麼?“。聽見這突然的發問,熊夢馨不由得一愣,慌忙對着紫虛回覆着。
紫虛對着熊夢馨一笑:“拿出來吧,這件東西不是你能擁有的,它有着屬於它的使命“。
“使命?一件凡物居然有着使命?師祖、你這是騙人的吧“。熊夢馨對着紫虛反問。
紫虛也不解釋,心念一動。玲瓏塔便從熊夢馨的脖子上飛了出來。
功德之力升起在這小小的塔內蔓延開來。
“鐺……“。
渾厚的聲音從塔內響起,好似開天闢地一般。
熊夢馨指向那座已化爲三寸的玲瓏塔,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紫虛好像想到了什麼,對着熊夢馨說着:“收拾下東西,我們也快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離開?“。熊夢馨不由得一愣。
隨後指向生機飛快流逝的小靈:“可是小靈快死了,我們這時候最應該的不是救它嗎?“。
“不能救,也不需要救,此乃劫難“。紫虛對着熊夢馨說着。
熊夢馨露出不解的目光:“爲何不需要救“。
“小靈是否身死,師祖說了不算、上天說了也不算,只有它自己說了纔算“。紫虛對着熊夢馨說着。
熊夢馨雙目中滿是疑惑:“它自己說?它自己如何說?“。
紫虛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心,隨後不在言語。
“心?“。熊夢馨思索着紫虛這個舉動的深意,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指着自己的心。
目光移向小靈,對着它大喝:“師祖說了,死不死全靠你自己“。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才能不死,但我一定會陪着你尋找的“。熊夢馨說完,雙目中滿是堅定。她可捨不得,小靈身死煙消雲散。只是又應該如何尋找,才能讓它不死。
越想越沒有頭緒,下意識的看向紫虛,卻見紫虛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只能憋在心裡。
要是大師伯在就好了,或許他能知道點什麼也不一定。
想到辰逸,熊夢馨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好像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