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之中從一棟棟樓層之中,散發着無數肉眼看不家的陰氣。本來不能在烈陽之下活動的陰魂,卻在這陰氣籠罩之地肆意的遊走着。
一道陰氣升騰,緊接着便是一陣咆哮之聲:“不可能、我怎麼能會死“。
“是你們、你們一定是在騙我的“。聲音對着前面一羣渾渾噩噩沒有意識的陰魂呵斥着。
紫虛和方雨婷兩人看了過去,見那陰魂如同實質一般,對着前方暴呵。
皺眉逐漸皺起,兩人同時隱隱約約在心中升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好像他們以前做錯了一些事情。
那陰魂本能似的化爲血盆大口,一口將前面幾名渾渾噩噩的陰魂吞了下去,全身氣勢隨之暴漲。
一道鎧甲浮現在陰魂的身體上,無數陰氣匯聚,雙目中泛起血紅的光芒。
“這是?“。方雨婷感覺到以前好像在哪裡看過這一幕。
紫虛深呼一口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大意了、大意了。虛幻中千世界得到的秘籍是真實的,在加之他們又去過固雲大千世界,再次照成了這種禍事“。
“這是虛幻中千世界的鬼修之法“。聽着紫虛的話,方雨婷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紫虛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陰氣、我居然忘了陰氣,麻煩大了“。
“要不你和你的那位合夥人談談,怎麼解決這件事情“。方雨婷對着紫虛說着,她雖然不知道紫虛的合夥人是誰,但心中卻隱隱約約感覺應該是神話中很厲害的人物。畢竟當初衆仙下凡擺平官方之事,他們可是看在眼裡的。
紫虛搖了搖頭:“凡間啊,你以爲就單單指的是我們這個星球嗎?對於他們來說,星球上的人類,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
“哎“。方雨婷輕輕一嘆,沒想到虛幻中千世界明明是好事,卻隱藏着這樣的一面。若是處理不好,只怕會變成壞事。
一陣腳步聲在兩人的耳邊響起,緊接着便是刀兵相交之聲。
兩人的目光順着聲音傳來的反應擡頭看了過去,目光穿透樓房落到上空的陰雲之上。
十名鬼修帶着一些陰魂和前方一名鬼差戰成一團。
“大膽鬼修藐視地府律令,其罪當誅“。鬼差對着十名鬼修暴呵,隨後手中的佩刀泛起一絲光芒,對着前方斬了過去。
十名鬼修齊聲怪笑,驅使着渾渾噩噩的陰魂對着鬼差殺了過去。
“地府律令好大的威名,可惜卻管不住我們“。
“虛幻中千世界果然是神奇的地方,這鬼修之法當真絕妙“。
“要是我生前得知這個秘密,只怕早就自剄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哈哈哈、長生、長生啊“。
“吞、吞了這座醫院裡所有的陰魂以及活人,我們必能一舉突破到元嬰修爲“。
鬼差實力不弱,可面對這前赴後繼的陰魂以及十名鬼修如同海浪般連綿不絕的攻擊,逐漸顯現出頹勢。
紫虛看着那肆無忌憚的十名鬼修,雙目中泛起一片寒意。自己說動鴻鈞誕生虛幻中千世界,可不是讓他們無法無天的。
想到這裡,一道金光化爲利劍對着天空揮去。
金劍所過之處,陰魂毫無察覺。可當飛到十名鬼修面前之時,卻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將十名鬼修的實力盡數封印。
鬼修實力被封印,衆陰魂再次恢復渾渾噩噩的狀態,漫無目的的四散開來。
鬼差在心中大舒一口氣,一道鎖鏈出現在手中,將十名鬼修以及衆陰魂盡數鎖拿了起來。目光看向下方的紫虛,立即躬身一禮:“小人蔘見真人,方纔多謝真人出手相助“。
“此地爲何只有你一人“。紫虛沒有說話,可他的話音卻在功德之力下,浮現於鬼差的腦海。
鬼差一聲苦笑,對着紫虛解釋:“我地府本來就人手不足,需要前往各處鎖拿陰魂。然而自從真人開闢虛幻中千世界之後,這顆星球上的陰魂有許多都轉換爲鬼修。讓本來就不足的人手出現了巨大的缺口,十殿閻王有意加強管束,卻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就在此時一道令牌從天空中飛來,化爲一道浩大的聲音:“判官令,劉元正之子劉鈺死期以至,立即前往接引魂魄“。
“尊令“。鬼差恭恭敬敬接過天上的令牌,將手中的鎖鏈一揮。
鎖鏈上飛出一道光芒,往下方樓房飛去。
紫虛隨手一劃,一道功德之力將這光芒斬爲兩斷。
“此人於本真人有恩,你且回去替本真人像判官求情“。紫虛的聲音再次浮現於鬼差的腦海。
鬼差露出遲疑的目光,若是一般人剛這樣說,他早就公事公辦。可眼前之人並非一般人,故此讓他爲難了起來。
“既然真人法旨,小人自然不敢違背。只是生死皆天定,貿然插手有違天道,還望真人慎之“。鬼差對着紫虛相勸。
紫虛緩緩搖頭,聲音再次傳了出來:“你先將這些鬼修押回地府,爾後在返回此處。彼時若是本真人未能救活劉鈺,就表明他命中必死。可他若是被救活,那此事便作罷如何“。
“小人領法旨“。鬼差見紫虛說出這番話,於是對着他躬身一禮,拉着被鎖鏈捆綁的鬼修以及衆陰魂轉身離去。
見鬼差身形逐漸變淡,紫虛和方雨婷兩人互望一眼,皆露出一絲笑意。看來這件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只是對於鬼修給他們敲響的警鐘又應該如何處理,還需好好思索一番。
紫虛整理了下衣服,帶着方雨婷走向電梯。
電梯門打開,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一道人影,不由得一愣。
“劉、劉叔“。知道對着一臉悲傷的劉元正喊了一聲。
話音讓劉元正從悲傷中短暫的清醒了過來,見是紫虛不由得一呆,隨後嘴脣動了動:“紫虛“。
“你、你們怎麼在這裡“。劉元正對着紫虛和方雨婷詢問。
紫虛腦袋轉的飛快,心中立即浮現出一個藉口:“今天雨婷說不舒服,然後我就陪着她過來檢查了一下,順便逛一逛“。
“不舒服?醫生怎麼說“。劉元正現在對於身體不舒服以及生病這幾個字十分敏感,幾乎下意識的便對着他們詢問。
感受到劉元正關切的目光,方雨婷偷偷的踩了紫虛一腳,可臉上卻是笑容:“醫生說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小感冒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劉元正對着方雨婷回覆着。
感受到腳上傳來的一絲疼痛感,紫虛故意對着方雨婷齜牙咧嘴的一下,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恢復正常:“劉叔、剛剛我在電話中聽到您兒子在住院,不知具體情況怎麼樣“。
“原來你們都聽到了“.劉元正對着紫虛和方雨婷一嘆。
紫虛點了點頭,隨後想到了什麼。看病人怎麼能沒有禮物?於是把手一背,掌門戒指中分出一道光芒。一株靈芝,出現在手中。
隨後將手中的靈芝遞給劉元正:“剛剛陪雨婷看病,順便去藥店買了一株靈芝。既然劉叔的兒子生病,那我就把這靈芝作爲禮物,祝您兒子早日康復“。
“這、這怎麼能行“。劉元正下意識的就要拒絕。
紫虛把靈芝硬塞到了劉元正的手中:“劉叔這都是人工養殖的不值錢“。
“那、好吧“。劉元正推脫不掉,只能把這靈芝接到了手中。
目光環視見四周的人都急着等電梯,劉元正看向前方:“我們出去聊聊“。
“好“。紫虛和方雨婷兩人對着劉元正回覆,隨後跟着他往外面走去。
三人緩緩而行,並未急着說話。
不多時走到一處寧靜之處,三三兩兩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屬都坐在樹下的椅子上,享受着這美好時光。
劉元正帶着紫虛和方雨婷兩人在樹下散步,聽着耳邊的鳥鳴之聲,緩緩開口訴說緣由:“兩個月前鈺兒突然昏迷不醒,起初以爲他是累壞了,只是想睡一覺而已。卻不想居然是一場怪病“。
“這兩個月來,一直在睡。若不是鼻子上有着一絲呼吸,只怕我們已經當他死了“。劉元正看着前方小聲的說着。
稍微平復一下心情,感受着手中那株靈芝的重量:“其實這靈芝他也吃不了,這兩個月來鈺兒就想活死人一樣,只能打營養針活着“。
“兩個月了,試了無數辦法,結果卻被醫生告知大腦並無明顯的活躍跡象“。劉元正說着,想到醫生的那些話,一顆心再次跌入到了低谷。
紫虛和方雨婷兩人互望了一眼,同時選擇不出一言的安靜聆聽。
劉元正露出一絲痛苦的笑容,讓人心中升起一絲難受的情緒:“有時候我在想,與其讓他當活死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哎“。劉元正一聲長嘆,不在出聲。
三人一言不發,就這樣走着,氣氛很是壓抑。
耳邊聽着鳥鳴之聲,感受着透過樹葉照耀下來的陽光,劉元正將心中的那些焦慮、煎熬以及痛苦盡數暫時的驅散:“讓你們見笑了“。
“劉叔的心情我很明白,因爲我住過幾年的院,也見慣了死之悲苦“。紫虛對着劉元正說着。
劉元正雙目中泛起一絲不敢置信的目光,隨後又恢復如常,只當是紫虛在寬慰自己於是牽強擠出一絲笑意。
紫虛看着那絲比哭還讓人傷心的笑,也就不在說這個話題,而是對着他請求:“能不能讓我們看一下您的兒子“。
“好“。劉元正點了點頭,隨後深呼一口氣,轉身帶着他們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看着劉元正的背影,紫虛的心不由得一顫。隱隱約約他好像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背影,在醫院中數年如一日的陪着自己不停的擔憂着。
方雨婷好似感受到了紫虛的心情,握住了他的手,緩緩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