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之聲,打破了這寧靜的偏僻村莊。一名衙役手持銅鑼,緩緩往前而行:“府衙公告,半月之後天道宗大開山門,凡有志修行者皆可前往固雲府城考驗其資質“。
聲音伴隨着衙役的腳步,在這座村莊之內蔓延開來。
漁角村依東水而建,世代以打漁爲生。乃是五府以東,最爲偏遠的一個村子。
一名名小孩歡快的跑了出來,圍着衙役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天道宗?什麼是天道宗?“。
“修行、修行又是什麼?“。
“邢大哥、你能告訴我們嗎?“。
邢銘摸了摸一名孩童的頭,笑着對着他們解釋:“天道宗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修行門派。聽說掌門真人,頭頂着天,腳踩着地,比山還要高“。
“比山還要高?“。一名小孩睜大了眼睛,露出吃驚的目光。
其餘幾名小孩,立即對着邢銘詢問:“比山還要高?那究竟是多高呢?“。
“這?“。邢銘一下子便被問住了,稍微思索,硬是憋不出一個字來。
就在此時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緩緩走了過來,見邢銘吃癟的樣子,發出一聲輕笑:“別聽邢銘大哥胡言,天道宗掌門真人實力強盛,這一點並沒有錯。但若說他比山還要高,未免也太過於兒戲了“。
“原來邢大哥又在吹牛“。一衆小孩紛紛反應過來。
目光齊刷刷看向邢銘,露出一副嫌棄的樣子,隨後又是如潮水一般的聲音。
“邢銘大哥自從當上了漁縣衙役之後,天天吹牛,大人不聽就忽悠我們小孩“。
“羞、羞、羞,邢銘大哥你羞不羞“。
“我娘說過,如果邢銘大哥不吹牛,那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困難“。
邢銘那老臉不由得一紅,一時之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手裡拿着銅鑼,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半晌之後老羞成怒的看着這一衆小孩:“你們說的還有完沒完。去去去,一邊去“。
“愛吹牛、脾氣壞,我們不和你玩了“。一名小孩對着邢銘大聲說着。
其餘小孩同時露出鄙夷的目光,做出一個鬼臉:“我們不和你玩了“。
話音一落,衆小孩轉身一窩蜂的跑遠。
看着衆小孩跑遠,少年想到那些孩子們的話,忍不住再次發出一聲輕笑:“邢大哥、你真的要改改,這吹牛的壞毛病“。
“壞毛病?什麼壞毛病?“。邢銘被那些小孩弄的心煩,此時聽見詢問,語氣之中自然也就夾雜了些火氣。
邢瓏聽着這略帶火氣的語氣,也不氣惱只是對着邢銘發笑。
邢銘目光環視四周,見一間間茅草屋中都是空空蕩蕩的,不由得一愣下意識的對着他詢問:“村裡的人呢?我一路走來,爲什麼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人?難道我不是人?那些孩子們不是人“。邢瓏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對着邢銘回覆。
邢銘立即搖頭,對着邢瓏解釋:“村裡的大人都去哪裡了?縣尊交代,讓我告知你們天道宗半月之後大開山門之事。這些人不在,我又應該怎麼回去交差“。
“你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邢瓏並沒有立即回覆,而是對着邢銘反問。
邢銘一愣,稍微思索,不解的撓了撓頭:“什麼日子?“。
“那條黑蛇過壽“。邢瓏對着邢銘解釋,語氣中帶着一絲憤慨。
邢銘一驚,猛的一拍腦袋:“糟糕、我居然忘了這檔子事情了,這條黑蛇終究是一個禍害“。
“上次我和你說的事情,你到底辦了沒有?“。邢瓏見邢銘拍腦袋,心中卻浮現出一絲不祥。
邢銘猛的嚥了口唾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老哥的人品,你還能不信?我們村就你老哥我當上了差役,這事情……“。
“說重點“。眼見邢銘有滔滔不絕的架勢,邢瓏立即打斷催促。
見邢瓏如此乾淨利落的將自己的話打斷,邢銘險些沒有被自己的唾沫給嗆死。稍微撫了撫胸,讓氣逐漸平緩:“你老哥我是豁出去了,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將這條黑蛇之事報給了縣尊“。
“一個月前?“。邢瓏鄒起了眉頭,仔細思索這一個月聽到的消息,露出了懷疑的目光。
見邢瓏的目光,就知道自己被誤會了。於是邢銘苦口婆心的對着他解釋:“縣尊聽了之後就上報了上去,結果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在無聲響“。
“石沉大海?“。想到作惡的黑蛇,邢瓏不由得默然。
邢銘一手拿着銅鑼,一手拍了拍邢瓏的肩膀,想到在縣城中的見聞對着他寬慰:“其實這件事情你不能埋怨官府的,天道宗才崛起多久?縣城才建立多久?這些年積壓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不要處理?“。
“況且一個月前,縣尊命令千名縣兵和那條黑蛇打了一仗。結果我們在陸地上,奈何不得它們只能作罷“。邢銘環視,見四周無人這纔將這條消息說出。
邢瓏一驚,脫口而出:“一個月前,縣兵和那條黑蛇打過?可爲何我們都沒有聽到消息?“。
“此事隱秘,只有官府之中的人才知道。畢竟東水如此之長,找個無人煙的地方,可謂是輕而易舉“。邢銘對着邢瓏解釋着。
邢瓏想到這段時間聽到的消息,露出一絲憂愁:“聽聞那黑蛇最近越來越風光了,大肆招募水族兵馬,自稱東水妖王。長此以往下去,我們這些村子又哪裡還有什麼活路“。
“難“。邢銘也是重重一嘆。那條黑蛇封鎖水面,又時常打劫村莊,讓他們供奉血食玩物。此時實力擴大,胃口也必將大增,又哪裡有他們的生存之地。
兩人想到那條黑蛇的威勢,頓時默然不語。
半晌之後,邢瓏一聲長嘆:“難道就沒有能制住這條黑蛇的辦法嗎?“。
“有“。邢銘不假思索的回覆,語氣十分肯定。
邢瓏聽見如此肯定的話,不由得一愣,下意識的詢問:“什麼辦法“。
“你可聽說過固河龍君?“。邢銘畢竟在縣城之中,接觸到的消息要比邢瓏多上不少,於是對着他反問。
邢瓏稍微思索,隨即緩緩點頭:“不僅聽說過,還在村長的帶領下祭祀過,據說他是行雲布雨之神“。
“這你便膚淺了,固河龍君可不僅僅只是行雲布雨之神“。邢銘對着邢瓏解釋着,目光中閃爍着莫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