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芒飛入一間茅草屋中,緊接着出現一隻牛犢。
莫華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露出驚訝的目光,隨即緩緩向前走了過去。
兩名小吏互望一眼,隨即看向莫華:“大人、陰魂王三既然被罰做牛犢,那我等回去稟報通判大人即可“。
“回去吧“。莫華稍微思索,對着兩名小吏回覆。
此時一老者緩緩走來,見到門前的牛犢露出吃驚的目光,隨後又看向莫華身上的官服以及兩名小吏:“不知三位大人此來所爲何事?“。
“此乃陰魂王三,他欠這主人家一金,一直到死都未能如約奉還。故此通判大人委託本官前去城隍判官處,說明緣由。被罰做牛犢,爲其主人家勞苦一生“。莫華對着老者緩緩解釋。
老者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連忙替牛犢求情:“狀告王三必定是老朽的兒子所爲,人死如燈滅,怎麼能折磨他的魂魄。老朽厚顏,還請大人回稟判官。這一金老朽不要了,讓王三回到陰界,莫受這罪過“。
“老丈好不講理,我們爲此事奔波一天。結果將事情處理下來之後,又不讓王三還債。難道是視我等五府通判府衙如同兒戲一般嗎?“。一名小吏對着老者高聲厲呵。
另一名小吏也露出不悅的目光,這判詞可是五府通判和判官共同經手的,怎麼能爲他人說改就改。
見兩名小吏的目光,老者不由得一嘆,摸了摸牛犢不由得老淚縱橫:“王三啊你這又是何苦“。
“這一金究竟是欠老丈的,還是欠您兒子的“。莫華看着這一幕,對着老者詢問。
老者聽見詢問,對着莫華解釋:“自然是老朽的錢財“。
“想當初這王三小時候老朽還抱過,沒想到這一轉眼,老朽老了他卻成了牛犢“。老者再次一聲長嘆,好似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兩名小吏再次互望了一眼,如此說來,難道是判官和五府通判大人所判有誤不成?。
莫華稍微思索,目光看向那隻牛犢,隨後又移向老者再次陷入沉思。
“你們可知控告王三之人的名字叫什麼“。半晌之後,莫華看向兩名小吏,對着他們詢問。
兩名小吏稍微思索,隨即對着莫華恭恭敬敬的回覆:“錢二“。
“不錯、錢二正是老朽那不成器的兒子“。聽見錢二這兩個字,錢紋幾乎泣不成聲。逆子、真是逆子。你爲了錢居然狀告王三,擾他陰魂,讓他爲你做牛勞苦一生。
牛犢聽見老者的聲音,伸出舌頭舔了舔錢紋的手,好似正在對着老者寬慰。
一名小吏見到這一幕不想橫生枝節,對着錢紋解釋:“既然錢二身爲老丈的兒子,王三又確實欠錢。子代父前去五府通判衙門告狀,也無可厚非“。
“可老朽並不想要這一金,當初老朽和王三私底下有言,這一金是給他的。只是老朽那不孝子,找他討錢好沒道理“。錢紋擦了擦眼淚,對着那名小吏解釋。
莫華將眉頭逐漸皺起,難道第一件差事自己都辦不好嗎:“如此說來,討錢之事是無中生有“。
“判決以下,豈能胡亂更改“。一名小吏忍不住對着錢紋大聲呵斥。
錢紋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目光看向牛犢,老淚再次縱橫:“王三啊、是老朽害了你“。
“聽老丈所言,是您兒子狀告王三。那我能多嘴問一下,他爲何要這麼做“。莫華看着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軟,對着老者詢問。
錢紋想到自己的兒子,再次一嘆對着莫華解釋:“大人有所不知,老朽的兒子從小就喜歡賭。這一次狀告,一定是聽人說。死者欠債不還,可在五府通判衙門告狀,讓判官降罪責罰使其做牛做馬,待牛馬長大之後賣一個好價錢,這才做出此等糊塗之事“。
“原來如此,我會將此事告知五府通判大人。至於他們如何處理,就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了“。莫華對着錢紋解釋。
錢紋聽聞慌忙對着莫華一拜:“老朽多謝大人厚恩,若王三能免去做牛之苦,老朽必會前去城隍廟求判官恕罪“。
“這都是應該做的“。莫華說完轉身離去。
兩名小吏看了一眼老者和牛犢,立即跟了上去。
三人往五府通判府衙一路急行。
一名小吏快速上前一步,對着莫華詢問:“大人難道真的想把這件事情的原委報上去?“。
“難道不可以嗎?“。莫華對着那名小吏反問,露出不解的目光。
另一名小吏也快速上前了一步,飛快的搖了搖頭:“將陰魂王三化爲牛犢贖罪,是通判大人和判官同時定下的,況且化爲牛犢也需要神力。如今神力以出,此案以定,在爲此事上報未免有些不值得“。
“不值得?“。莫華的腳步聲慢了一分,顯然開始思索兩名小吏的話。
小吏見莫華低聲重複這句話,再次出言解釋:“五府之地百廢待興,各地案件堆積如山。如今府衙之中,人手嚴重不足。爲一件事情耽誤的太久,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件事情一目瞭然,其中之錯全在錢二身上,我將其上報也是順帶之事“。莫華沒有什麼感覺,對着兩名小吏義正言辭的回覆。
那名小吏搖了搖頭:“就算將王三的陰魂召回,判官神力還是浪費了“。
“那也總比讓此人爲牛一生要好得多“。莫華不假思索的對着兩名小吏回覆。
兩名小吏四處看了一下,隨即又對着莫華苦口婆心的解釋:“氣運是有定數的,判官神力來源於陰界氣運,此時神力已出。已然收不回來,事情也隨之成了定局,大人何苦盯着不放“。
“如若把這些精力拿出來,處理其他案件,效率豈不是會更高一些“。小吏對着莫華解釋着。
莫華不由得停在了原地,敏銳的捕捉到了兩個字:“效率?“。
“案子堆積如山,在加之人手不足,難免會出現一些冤假錯案。但當務之急不是爲這些案子翻案,而是將積壓的案子全部處理掉。讓這人心加上一道鎖鏈,爾後在慢慢平反“。一名小吏對着莫華苦口婆心的解釋。
有限的資源?斷案?人心之上的鎖鏈?莫華在腦海中思索,一時之間似有所悟。爾後不在搭理兩名小吏,大步往府衙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