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廂房內孫永年把揹包放到一邊,躺在牀上打了個哈切:“早知道這裡有現成的牀鋪,我們還帶什麼睡袋,這一路下來可累死我了“。
紫虛一笑也沒有出聲,只是依靠着棉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有聽到回覆,孫永年再次打了個哈切,漸漸閉上眼睛:“還別說剛剛那山神像被風吹散,還真把我嚇個半死。不過轉念一想,肯定是修建神像的商家,偷工減料的結果“。
“也許吧“。紫虛看了一眼旁邊牀上睡着的孫永年,隨口回覆。
一陣睏意襲來,孫永年隨後把被子一拉:“不行、困死我了,我先睡了“。
說完呼嚕之聲便以傳來。
窗外狂風肆虐密集的雨點拍打着房屋,紫虛久久難以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上下眼皮漸漸沉重,迷迷糊糊便合了上去。
一人緩緩走來,絲絲神光環繞,若是仔細打量卻發現此人面相和那山神像一般無二。
“還請真人醒醒“。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呼喚,仔細費力的睜開雙眼。
山神哭喪着臉對着紫虛抱怨:“真人、你今天可害苦我了。仙凡隔絕,凡間污濁如同劇毒,小神僥倖在神像中苟延殘喘。方纔受真人三拜,神像以化爲飛灰。十日後小神必將泯滅,真人又於心何忍“。
“十日之後你將會泯滅?“。紫虛一陣疑惑下意識的反問。
山神重重一嘆:“小神在凡間苟活千年已經心滿意足,就算十日後泯滅也絕無怨言。只是道長三拜,天必會責罰小神,今夜必會受那山體滑坡之苦。此時神力全無,神體即將潰散,一旦山體滑坡淹沒此廟。廟中之人盡數身死,卻是不該。故此小神斗膽託夢給真人,望真人大發慈悲,化解此劫“。
“爲何你不能受我三拜?“。紫虛對着山神反問。
山神嘴脣動了動,還是決定實言相告:“道長身份尊貴,和鴻鈞道祖平輩,別說三拜就算一拜也萬萬承受不住。道長此舉,以讓我方大千世界失禮於他方大千世界,若非仙凡隔絕此時早有神將前來問責小神“。
“那股阻力,可是你所爲“。紫虛慢慢回過味來,對着山神詢問。
山神不假思索的點頭:“正是“。
“如此說來,卻是貧道錯了,那不知我應該如何化解“。紫虛對着山神回覆,露出絲絲慚愧的神色。
山神稍微思索,隨即緩緩搖頭:“天災已降,斷無收回之理,半夜三更山體必會滑坡。面積之大,躲無可躲“。
“山體滑坡?躲無可躲“。紫虛漸漸陷入沉思,目光看向一旁熟睡的孫永年鄒起眉頭。
看着紫虛皺眉,山神欲言又止:“其實……“。
“無需顧忌,但說無妨“。紫虛見山神的樣子,知道他還有話說,於是對着他詢問。
山神見紫虛詢問也不在隱瞞:“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若真人能穩固小神的神魂,以小神之力倒是可以阻止山體滑坡。彼時立即點上一炷香,將此事前因後果上稟於天,當可度過此劫“。
“穩固神魂?“。紫虛稍微思索,隨即暗自點頭,山神說的到也不是沒有理。畢竟自己是苦主,此事連苦主都不追究,上天也沒有理由懲罰自家人。
山神一臉期待的看着紫虛:“只要真人能穩固小神的神魂,彼時牽引這千年來的香火之力瞬間便可恢復巔峰狀態,到時候阻止山體滑坡易如反掌“。
“只是我應該如何幫你穩固神魂?“。紫虛陷入爲難的神色。
山神飛快的搖頭:“小神不知,還請真人思量“。
話音一落,山神便以消失不見。
紫虛突然從牀上驚坐而起,下意識的打開手機,不由得一呆。
不多不少恰好是古人說是的半夜三更。
一道驚雷狠狠的劈了下來,衆人同時被驚醒。
紫虛來不及多想,立即旋開被褥,慌忙穿上鞋子往外跑去。
“紫虛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孫永年對着紫虛的背影大喊,隨後揉了揉眼睛。
聲音順着風飄向孫永年:“快起牀,我們估計遇見了大麻煩“。
“大麻煩?“。孫永年不由得一驚,心也開始煩躁起來,連忙胡亂穿戴往外面跑去。
廂房外方雨婷和宋雪慧也走了出來,見紫虛在雨中往大門處狂奔,連忙大喊:“雨水這麼大,當心感冒,快點回來“。
“來不及了“。紫虛頭也不回頭的大聲回覆,隨後奮力的打開大門。
無數泥土在山上開始鬆動,一顆顆樹木搖搖欲墜似有滾下來的趨勢。莫華不知何時跑到了紫虛的身邊,看着外面山上的情況,心中不由得一緊。
“不好、我們或許碰見泥石流了“。莫華看着前方,脫口而出。
山神的話出現在腦海裡,紫虛狠狠一咬牙:“一旦山體滑坡,山神廟避無可避。此時我們先把門堵上,爾後去大堂“。
“大堂?“。莫華一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紫虛看向莫華,對着他解釋:“大堂是這座山神廟最後一道防線,況且你認爲一旦山體滑坡,我們真的逃得掉嗎?“。
“也只能如此“。莫華稍微思索,隨即贊同。兩人同時合力關上大門,往左右兩處廂房跑去。
紫虛顧不得身上早已溼透的衣服,看向方雨婷、宋雪慧以及孫永年:“山體即將滑坡,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前往大堂躲避“。
“山體滑坡?前往大堂躲避“。三人同時一愣。
此時一聲巨響傳來,衆人的心不由得一驚。紫虛不敢多想,下意識的拉着方雨婷的手往大堂跑去。
宋雪慧和孫永年也飛快的反應過來,立即跟了上去。
另一側廂房,莫華看着老者:“爺爺快走吧“。
“先是神像化爲飛灰,緊接着便是山體滑坡,看來今夜註定不詳“。老者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串聯起來,只能無奈的發出一聲長嘆。
莫華心中大爲焦急,對着老者再次催促:“爺爺、我們快走吧“。
“你認爲在大堂能躲過這次山體滑坡嗎?“。老者對着莫華反問。
這句問話如同一瓢冷水,將莫華淋的透心涼:“不能,但最少可以拖延一分鐘“。
“早一分和晚一分又有什麼區別?罷了、能死在先祖神像的面前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心安,雖說此時那神像以化爲飛灰“。老者滿臉感慨,帶着莫華往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