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十幾分鐘的路程,我們膽戰心驚走了近個小時,表哥不斷地在繞道走,似乎刻意在避開些什麼,到了外婆的村莊,但是村莊並沒有路燈,家家戶戶都熄燈休息,暗淡的小巷,那種不安、恐懼的氣氛依然在漫延着。
幸慶的是前面有一家小買鋪,裡面點着燈,現在還沒關門,村民聚集在一起賭博,這種夜不歸宿的場面只有過節纔會有,表哥到小買鋪,買了一盞手電筒。藉着微弱的小電筒燈光,勉強地照清路形。
一路上仍然很冷清,我身體還是保持着那一種半昏半醒、半僵半動的感覺。走着走着,突然間“砰”一聲響,我的後腦勺一陣劇烈的疼痛,剎那間,我全身好像有一點知覺,彷彿血液流通了,但是我還是無法開口說話。
“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啊?”表哥質問道。
我轉過身,隱約看到眼前一位老婦,白髮蒼蒼,衣着樸素,堅定的眼神透出一絲冷冰,有種與人格格不入的感覺,她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後面的?在她手中握着一把掃帚,估計是她用掃帚打了我的後腦勺。
老婦面無表情,指着我,冷冰冰吐出一句話“快點給我滾回去,再害人,莫怪我不客氣。”
表哥怒氣衝衝,擋在我面前“顫瘋婆,你這是在罵誰呢?你說誰害人了?我弟哪裡惹你了?”
老婦並沒有回答表哥的話,轉過身,快步離開,不到一會兒消失在煙霧中。
我知道老婦罵的不是我,我內心對着她說道“老婆婆,謝謝您。”
表哥罵了一句“神經病。”
過了一會兒,快走到外婆的家門口,眼前門口站着一位中年婦年,神情慌張不安,正是母親英芳。
表哥一見母親,連忙喊道“三姨。”
母親聽言,這才注意到我們,繃緊的臉龐這才鬆懈下來,迫不及待地小跑過來,質問道“現在都幾點了,你們怎麼纔回來?沒出什麼意外吧?”
原來母親一直站在門口等我們,估計院裡的三姑六嬸都四處找我們了。
表哥嘟着嘴,一臉無辜道“剛纔回來的路上,經過後山,弟不小心跌倒了,摔到山下,所以才耽擱了。”
“什麼?”母親大驚“你們竟然去了後山,許悅還跌下山了?”
“是的,不過那座山坡並不險峻,弟只是受了點皮外傷。”表哥低着頭,怯怯地回答,不敢直眼對視母親,像犯錯誤的小孩般。
母親沒有回覆他,望向身後的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關切問道“悅兒,你能聽到我講話嗎?”
我擡頭望着母親,我想開口回答她,但喉嚨彷彿被卡到了,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說話,又恢復了剛纔那種木頭般的狀態。
母親摸着我的額頭,差異道“難道中邪了?悅兒,你可別嚇我。”
表哥在一旁滴咕道“剛纔在回來的路上,弟無緣無故被顛瘋姑用掃帚打了後腦勺一下,估計現在嚇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