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夜色如水,半輪殘月掛在天上,竟也照亮了一片大地。
薛家的茅草屋裡,葉芽抱著被子在炕上翻來覆去,一會兒氣惱薛樹那傻蛋什麼都亂說,一會兒想到晚飯時薛鬆那刻意壓制卻依然火熱的目光,她就渾身發燙,以後可該怎麼辦啊!
東屋呢,薛柏早已入睡,薛鬆雙手枕在腦下,隔著紗窗望外面的殘月,脣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他知道她心裡有他,卻不知道她有那麼喜歡他,竟敢說給二弟聽,也幸好她說了,他才知道二弟對她並沒有強烈的獨佔欲。當然,他不會因此肖想什麼,可多多少少,他心裡的愧疚感都消了許多。之前他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兄弟因此生了罅隙,現在這樣,大家還可以開開心心平平淡淡的過,他很滿足。
旁邊薛樹抱著枕頭左滾滾右滾滾,習慣了抱著媳婦睡覺,突然又要一個人睡了,他很不習慣。他想媳婦身上的味道,想媳婦柔軟滑膩的身子,想她飽滿的小嘴兒,想那兩團綿軟的豐盈……不行,他要去找媳婦。
「你幹什麼?給我老老實實躺著,弟妹已經睡了,不許你去鬧她!」薛鬆聽到他起身的動靜,低聲訓斥道。
大哥的聲音冷厲嚴肅,薛樹立馬嚇的不敢亂動了,只委委屈屈地小聲抱怨:「都是因爲你,要不是你盯著媳婦看,我就不會惹她生氣了!」
薛鬆尷尬地別開眼,放柔了聲音勸他:「睡吧睡吧,明早她就好了,不會再怪你的。」
薛樹撇撇嘴,他不相信,可他有什麼辦法?只能閉上眼睛催自已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裡就只剩下三人清淺的呼吸,至於他們到底睡沒睡著,恐怕只有他們自已知道了。
而葫蘆村的另一處,有人卻依然清醒著。
宋海立在自已的屋簷下,握著晚飯時順手偷來的一串鑰匙,直直地看著夏花的屋子。她一定在忐忑不安地等著他吧?等著他帶她去見另一個男人。
他苦笑,罷了,最後一次了,明天他就走,走得遠遠的。
怕木拐觸地的聲音驚到上房的人,他將木拐留在了屋裡,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到那邊門前。
纔剛剛站定,他就聽到有細碎的腳步聲走了過來,她還真是著急啊!
他搖搖頭,拿起鑰匙藉著月色打量。這是姨父的鑰匙串,上面套著的鑰匙大多都有了些鏽跡,其中最大的那枚是果園的,最新的那枚小的應該就是這裡的鑰匙了。他捏著一頭伸了進去,輕輕一轉,鎖開了。
「姨兄,你真的來了!」夏花捂著嘴,滿臉驚喜地看著宋海。
宋海的目光卻落在夏花的身上。她明顯是精心打扮過了,發邊插了一朵精緻小巧的珠花,耳上一對兒碧玉墜子輕輕搖曳,動人勾魂兒。
他眸子一緊,那墜子,還是她及笙時他送她的禮物,他用他所有體己去鎮上買來的,絕對是她最好看最名貴的首飾了,所以,爲了把她最美的一面呈給薛鬆看,她竟忘了在他面前遮掩嗎?她以爲他是瞎子嗎?還是她折磨他無視他成了習慣,以爲他不會難受不會生氣?
宋海垂下眼簾,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她的衣裳。夜色下衣裳的顏色都顯得素淡,他也沒留意那短衫那長裙到底是什麼樣,他只看見了她鼓鼓的胸脯,圓潤挺翹,等著人去玩弄憐惜。
他發誓,他雖然喜歡女人,但夏花在他心裡是不同的,他從來沒有對她生過淫邪的念頭,但是今晚,或許是因爲憤怒,他突然起了慾望,想要她,想狠狠地撕碎她的衣裳,狠狠進入她,讓她哭死恨死,看她還敢不敢無視他,看她還有沒有心思再去想那個視她爲麻煩的男人!
因爲那渴望太強烈,只是一個轉身的功夫,他竟想到了一個主意。
宋海對著月亮一笑,大概,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機會?
路從來都是自已選的,既然夏花一直苦求他幫她,一直將他的情意踩在腳底下,那麼,爲什麼他就不能利用這次機會,享受他該享受的?
他想把她如珍似寶地供著的,但是她不稀罕,她要的是薛鬆的心,那今晚他就如她所願。他不但要幫她得到薛鬆的心,他還可以把薛鬆這個人都給她,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他不動聲色地帶著她出了門,慢慢地往村東的土路走,那是通往薛家的路,也是通往姨父家果園的路。宋海記得,果園裡有個木棚,往年入秋蘋果快熟了,姨父就會守在果園裡,有時候還會在那裡過夜。
夏花忐忑地跟在宋海身側,因爲他腿腳不方便,他們走得很慢很慢。走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兩人還沒有拐出那條街,夏花緊張地往宋海身邊湊了湊,生怕有人突然走出來撞見他們。
宋海回頭看她一眼,低聲安撫道:「不用怕,這時候沒人的。」
夏花拽住他的胳膊,聲音有些顫抖,「姨兄,那你一會兒叫他,會不會驚動旁人?」
宋海任由她拽著,沉聲道:「我小心點,應該不會,不過,爲了避免萬一,你們還是找個隱蔽的地方談吧,畢竟你好不容易纔能見他一面,總不會真的就想問一句話就走吧?找個地方,我先把你送過去,然後再來找他,就算驚了旁人,也跟你沒有關係。」
夏花點點頭,她的確有很多話想跟薛鬆說,可是,看著周圍昏暗的月亮地,還有牆根樹下的綽綽陰影,以及遠處連綿的黑山,她不由又朝宋海貼近了一些,「那該去什麼地方啊?姨兄,外面好黑,我害怕!」她是真的害怕,她還從來沒有這麼晚在外面呆過。
鼻端飄來淡淡的茉莉花香,宋海輕輕吸了一口,閉上眼睛再睜開,道:「放心,我把你送到你家果園的棚子裡,那邊離薛家很近,你老老實實在裡面躲著,很快他就會過去的,不用怕。」
果園的棚子?
夏花略微放下心來,她小時候常常躲在裡面睡覺的,有時候宋海也會在她身邊,她對那裡並不陌生。「那你呢?你去哪裡?」
「我?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把他送到果園門口我就回家。哦,如果你怕他不送你回去,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你用我等嗎?」
夏花咬咬脣,低頭道:「不用了,這麼晚,姨兄你先回去好了。」薛鬆怎麼會不送她?
宋海不再說話。
兩人慢慢走,路過薛家的茅草屋,打開果園的柵欄門,宋海親自將夏花送到木棚前,看著她爬到裡面,安置好了,才扶著底下的木板叮囑道:「姨妹,雖然你喜歡他,可是,你馬上就要出嫁了,千萬,千萬別做傻事,知道嗎?」
木棚被枝葉茂密的果樹遮擋,月光照不到裡面。黑暗中,夏花看不見宋海的臉,宋海也看不清她,只聽裡面傳來她輕輕的應聲,宋海最後喊了聲意味深長的姨妹,然後轉身走了,一輕一重的腳步聲在夜裡十分明顯。
夏花抱著腿坐在薄薄的一層被縟上,腦海裡一片紛雜。一會兒他來了,她該怎麼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海一瘸一拐的聲音徹底消失了,夏花越發緊張,她試著辨認宋海叫門的聲音,可除了偶爾響起的蟲鳴,她什麼都聽不到,她苦笑了一下,真是笨死了,大半夜的,宋海怎麼可能把動靜鬧大?
她一動不動地等待著,就在她開始擔心薛鬆不會來的時候,果園的門被推開了,有男人邁著穩重的步伐朝這邊走了過來。她的心跳驟然亂了,是他來了嗎?萬一不是他該怎麼辦?
她開始害怕,貼著木棚一側縮好,連大氣都不敢出。
「夏花,你在裡面嗎?」木棚外面忽然響起男人沉穩又冷峻的聲音。
是薛鬆!
夏花欣喜若狂,朝那邊低低喊了聲「大郎」,想要出去,又怕那樣顯得她太不矜持,便又重新坐好。
男人沉默半晌,才問道:「宋海說你找我有事,你說吧,說完我就回去了。」
聽著他冷漠無情的聲音,夏花一下子嗚咽起來,捂著臉悶聲泣道:「大郎,這兩年你爲什麼一直躲著我?他們都說你不喜歡我,是真的嗎?」
男人深深地嘆了口氣,擡腿坐在木棚外側,整個身影都隱在黑暗裡,然後才幽幽開口:「你這是何苦?就算我喜歡你,你爹孃不同意,你又要嫁人了,除了躲你,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夏花驚喜地擡起頭,「這麼說你喜歡我了?」
「嗯。」
「那你爲什麼不收我送你的荷包?」短暫的欣喜滿足後,夏花摸出那個隨身攜帶的荷包,很是委屈的道。
男人不動聲色地往裡移了些,「什麼荷包?」
夏花本能地湊了過去,挨著他坐著,將荷包塞到他懷裡,「就是這個啊,我讓二郎媳婦轉交給你的,可她說你不會收的,我哭著求她,她才勉強答應,然後,然後第二天這個荷包就落到了我娘手裡,我娘知道是我繡給你的,就再也不肯讓我出來了,你……」話音忽然頓住了,因爲男人接過荷包後,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她怔住,心裡霎時涌上了濃濃的甜蜜,可礙著女子該有的矜持,她還是小小的掙扎了一下,見男人越抓越緊,她羞得低下頭,任由他握著了。
男人溫熱的大手輕輕摩挲著她的小手,語氣十分驚訝:「夏花,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如果我收到了這個荷包,一定會貼身收藏的,不過,現在收到也不遲,還是你親手交給我的,我很高興……可惜,可惜,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吧,聽說進了高門大院,你輕易出不得門的,就算我去鎮上找你,也未必有辦法進去。夏花,夏花,我捨不得你,很捨不得!」
男人猛地轉身,將掩面哭泣的女人抱到了懷裡,「夏花,讓我抱抱你吧,你知道嗎,我做夢都想抱你,都想你嫁給我,我想娶你啊!」
被戀慕了六年的男人抱著,聽他說喜歡她想娶她,夏花這兩年受到的委屈都隨著洶涌的眼淚流了出來,她緊緊回抱住男人,已經哭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大郎,大郎,是我對不住你,你忘了我吧,以後好好娶個媳婦,對她好,唔……」
卻是男人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抵住她的後腦,霸道地堵住了她的脣。
陌生的男子氣息如江上大浪連綿不斷地侵來,夏花本能地推搡掙扎,可隨著男人越來越霸道的動作,隨著那隻大手在她身上的敏感處輾轉流連,她漸漸就沒了力氣,渾身酥軟如水,只能無助地任由男人將她壓在鋪著薄褥的硬木板上。
男人密密實實地壓在她身上,熾熱的脣不停地親她的臉她的脖子,最後停在她的耳垂下,聲音沙啞地哀求著她:「夏花,我想要你,給我,給我好嗎?」
夏花在情慾裡醒來,她想說不要這樣,可男人的眼淚滴到了她脖子上,從溫熱轉爲清涼。她想到剛纔,他的手已經伸進了她的肚兜,他已經讓她迷失在了他的熱情霸道中,可他卻把她喚醒了,是不是,他不想強迫她?
這就是她愛了六年的男人啊,他喜歡她,所以尊重她的決定!
夏花願意嗎?她當然願意,哪個女人不想把第一次送給心愛的男人?
她註定做不成他的妻了,可她要把第一次給他,今晚就是她和他的洞房花燭,不管明天如何,今晚,他們是彼此屬於對方的,她夏花,永遠都是薛鬆的人!
她不想去探究這樣瘋狂的後果,她只抱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了櫻脣:「大郎,大郎,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可男人並沒有低頭吻她,他像突然像發了狂一樣,毫不溫柔地褪去了她的衣裙她的裡衣,然後在她錯愕之際,用那堅硬灼熱的巨物頂在了她剛剛暴露在外面的嬌嫩之處。
夏花被嚇住了,她沒有經歷過男女歡好,不知道動情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可現在,身上的男人喘著粗氣,他提著她的腿蠻橫地想要往裡擠,她好疼,也好怕,她哭著抱住男人的頭,一聲一聲地哀求著:「輕點,輕點,你弄疼我了,我疼……求你輕點……」
大概是她的哀求起了作用,男人的動作頓住了,然後他慢慢放下她的腿,慢慢覆到了她身上,他捧著她的臉輕吻,眼淚流到她的嘴角,微鹹苦澀,「夏花,夏花,我這輩子算是栽在你身上了,哪怕下定決心要忘了你,依然捨不得弄疼你。你別哭,別怕,我一定不會弄疼你的,我只求你別說話了,好嗎?」
他的淚太多,他的話太絕望,他的吻太溫柔,夏花很心疼很心疼,她不再說話,同樣流著淚抱住了身上的男人,不管不顧地回吻他。
男人動了情,他伏在她身上,極盡溫柔,最後在夏花細細的喘息中,一點一點緩緩侵入,每入一分,他便喊聲夏花,喊著喊著,就變成了男女糾纏在一起的忘情呻吟。
蘋果樹散發著清幽的果味氣息,一絲一縷飄進這座簡單的小木棚裡,可陷入情慾狂潮的兩人聞不到,至少在親密糾纏的這一刻,她深愛著身上的男人,男人更愛著她,如果不愛,他不會那麼溫柔。
幾番繾綣,月亮已經落下,男人溫柔體貼地替累極的女人穿好衣裳和鞋襪,然後他半蹲在木棚前,寵溺地喚女人伏到他背上來。
夏花渾身沒有半點力氣,她眯著眼睛爬到男人背上,窩在他肩窩睡了。
宋海忍著鑽心的腳痛,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背著她往回走。
他認了,一定是上輩子欠了她的,所以這輩子要還她。
第二天,夏花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她迷茫地眨眨眼睛,想要翻個身,身下忽然傳來異樣的疼痛。
昨晚的瘋狂頓時清晰起來,她悄悄掀開被子,身上的中衣穿的好好的,她顫抖著解開中衣和肚兜,入眼便是滿目青紫。
她閉上眼睛,眼角流下幸福的淚水,至少,薛鬆是喜歡她的,她是他的人了。
默默哭了一會兒,她慢慢坐起身,昨晚一定是宋海接應她的,這才把她送回了屋子,她要去謝謝他,順便求他替自已保守秘密。
可當她強忍著身體不適跨出門時,才從弟弟那裡得知,宋海一早就走了。
她怔怔地立了一會兒,轉身回屋。
薛家。
早上薛柏一走,葉芽連碗筷都沒刷就躲到了屋裡,想像昨天那樣躲著那哥倆。
可這回她動作慢了一步,她前腳剛進門,還沒轉身要關門,身後就跟著跨進來一個身影,沒等她看清,人已經被抱到了男人懷裡。男人身上的氣息不同於薛樹,薛樹就像是笨笨的大狗,溫暖乾淨,抱著她的時候他更像是在撒嬌,可是這人,他的擁抱太緊太霸道,她緊張地快要喘不過氣來,只能低著頭推他,這個樣子,被薛樹看見怎麼辦?
「大哥,你放開我!」
「不放,誰讓你躲著我,我說過的。」
薛鬆抱著懷裡的人,心中一片激盪。不同於那一晚,那晚他抱她的時候,心裡是愧疚的,可現在,得了二弟的允許,又有可以光明正大抱她的理由,他的膽子就大了一些,終於敢感受懷裡的小女人了。
她的身子跟夢裡夢到的一樣柔軟,腰很細很細,一隻胳膊就能環住。她的胸前,跟那晚碰到的一樣,豐盈挺翹,隨著她的掙扎磨蹭著他,幾乎瞬間就點起了他身上的火。
薛鬆呼吸一緊,連忙把人往外推了些,改爲扶著她的肩膀,生怕被她發現他的異樣。
他的大手穩穩地箝制著她,根本躲不開,葉芽又羞又委屈,咬牙辯解:「我,我又不是隻躲你一人……」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躲我我就抱你,弟妹,下次別這樣了,知道嗎?」
他灼灼地看著她,目光溫柔,卻又說著比薛樹還無賴的話。薛樹無賴,那是他不懂,可他,他是沉穩冷靜的大哥啊,他怎麼可以無賴得如此理所當然?
葉芽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爲了早點讓他滿意讓他走,只好點點頭,臉紅如三月枝頭最美麗的桃花。
薛鬆喉頭一緊,好想,好想親她一下。
可殘存的理智制止了他,他最後捏了一下她的肩膀,看著她緊張翕動的眼睫道:「弟妹,你喜歡我,我很高興,所以,你更不能躲我了,咱們,咱們一家人,還像以前那樣好好的過,行嗎?」聲音低沉動聽,像冬日潺潺的流水,有種冷冽的質感,可當他用如此輕柔的語氣低求於她,那聲音,簡直像春風直接拂過她的心,讓她情不自禁地隨之悸動,沉陷在那種似冬雪消融般的溫柔裡。
葉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大腦裡一片空白,她現在只知道,大哥喜歡她,他扶著她,他正溫柔地與她說話,剩下的,他到底說了什麼,她已經緊張地聽不清了。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塊兒冰,看起來冷冷的,可冰裡面還藏著一團火,只需要一點點小火苗,就把她燒得迷迷糊糊了。
她受不了了,心跳快得不受控制,再這樣下去,她怕她會……
「大哥,我,我記住了,你快出去吧,被阿樹看見,我……」
薛鬆也緊張得不行,可聽到她擔心薛樹,他低低一笑,一邊鬆開她一邊解釋道:「弟妹放心,他到山上給你摘花去了。一會兒,一會兒你可千萬別不理他啊,他昨晚幾乎一宿沒睡。」
或許是因爲得了自由,亦或是知道薛樹不在家,葉芽緊張的心終於鬆了些,可聽了薛鬆的話,她心中一動,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別開眼道:「你,你怎麼知道他一晚沒睡?」
薛鬆愣住,等他意識到這是她在打趣他,心頭立即涌起滿滿的欣喜和甜蜜,膽子越發大了起來,沉默片刻,突地俯身在她耳邊道:「因爲我在想你。」言罷臉上一熱,不等她有所迴應,飛快閃了出去。
他走了,葉芽依然怔怔地立在那裡,一時有些不敢相信她聽到的話。
但是,那種輕飄飄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她擡頭碰了碰臉,不是一般的熱啊……
就在她恍然如夢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急急的腳步聲,下一刻,另一個男人跑了進來,差點將她撞倒,可薛樹怎麼會讓媳婦摔著?他扔了那朵還帶著露珠的山花,大手一伸就把媳婦撈到了懷裡,焦急的聲音還夾雜著奔跑過後的喘息:
「媳婦,我有沒有撞疼你?」
葉芽被他撞得有點疼,可這樣被男人抱著,她想起了昨夜的孤枕難眠,畢竟一起睡了那麼久,她也不習慣一個人睡,他結實的胳膊,溫暖的胸膛,甚至貼著她肚子的屁股,都讓她想念。
她在他懷裡擡起頭,氣惱地掐他的臉:「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再亂說話,記住了嗎?」
薛樹搗蒜似的點頭,委屈地嘟起嘴:「我再也不說了,媳婦,你讓我過來跟你一起睡吧?」
葉芽不說話,埋首在他懷裡偷笑。大哥欺負她,她就欺負薛樹,總之,她跟他們兄弟扯平了。
小小的山花靜靜地躺在木凳之下,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那個傻男人接下來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