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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第19章、破瓜

鋒利又危險的氣息,讓人彷彿在生死輪上滾了一圈。

大廳安靜如斯,只有邊上的室內瀑布發出的清脆水聲。靜默片刻後,醉酒男的友人分辨不出對方是什麼人物,只覺得既他不認識的人,那肯定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於是方纔的莫名恐慌過去,心底又是一簇怒火。

「我朋友剛纔就是開開玩笑,兄弟你下手也太重,人還醉著呢!」

「下手重嗎?」男人似笑了一下,這聲反問也透露出「這也算重的話那你大概沒見過什麼叫重」的意思來。

「你這什麼意思!撞出毛病你賠得起嗎?」

男人:「不賠。」

「你!」

「怎麼了?」就在這時,又兩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怎麼你們都在門口站著。」

岑寧僵僵一轉,看到了辛澤川和唐錚並肩而來,兩人奇怪地看了一圈後大概有點反應過來了。

辛澤川皺著眉頭道:「這是發生什麼了?」

醉酒男的友人轉頭看到辛澤川后眸光一亮,辛澤川跟唐錚他們不一樣,他這幾年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還有誰不識他。

「澤川哥。」醉酒男的友人客氣地喚了聲後不滿道,「也沒什麼事,就是這個人真他媽搞笑,無緣無故就把我朋友撂在地上!」

辛澤川揚了揚眉,看向了岑寧邊上的那個男人,意味深長地道:「原來是樑少啊……呃這人下手這麼重,你朋友幹什麼了?」

「我朋友醉熏熏地能幹什麼啊,不過是調戲了那小姑娘兩句,至於嗎……啊!」被叫做樑少的人話沒說完就被辛澤川猛地拍了下後腦勺,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辛澤川,「澤川哥你幹嗎啊?!」

問完後,樑少才發現辛澤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誰給你們膽調戲這姑娘了。」

樑少:「……」

辛澤川:「滾蛋!」

樑少:「……不是,這誰啊,澤川哥,我朋友總不能無緣無故被人揍吧。」

唐錚大聲在後面唉了一聲:「真是物是人非人走茶涼啊,現在都要被人欺負到頭上了,言哥啊,你可太慘了。」

岑寧邊上的人擡眸看向唐錚,眼眸淡淡,正是言行之。

但言行之明顯不太想理他,他低眸看了眼臉色依然通紅的女孩,嘴角微微一抿,只想到:幾年不見,小姑娘又長大了,他方纔差點沒認出來。

唐錚繼續道:「你這哥們膽子也肥,怎麼,調戲我們家小丫頭還叫無緣無故呢,那什麼叫有緣有故,要不要試試我的拳頭啊,嗯?!」

辛澤川回頭睨了唐錚一眼:「有點正形,再把打架掛嘴上,信不信國家把你這種兵回爐重造。」

唐錚撇撇嘴:「這有什麼……」

樑少看兩人一人一句,再想想唐錚喊的言哥,突然腦子裡猛然閃過什麼:「言?」

又姓言又讓辛澤川這麼護著,難道……

剛想到這裡,辛澤川就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樑少怔了怔,心裡的想法得到證實,明顯慌張地看了言行之一眼。

辛澤川不耐煩道:「行了,下次長點眼,趕緊走人!」

「誒好好。」樑少方纔的趾高氣揚似被戳破的氣球,氣漏得一點不剩。

他繃著一張臉,忙去扶爛醉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朋友朝門口走去。

「我操好痛……哪個王八羔子打我,」醉酒男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的時候破口大罵,「媽的,哪個傻逼啊!哎喲你他媽揪著我去哪啊,我要回去……」

聲音漸行漸遠,後來樑少怕這朋友又說出什麼不能聽的給他惹麻煩,忙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後來,醉酒男的聲音就徹底沒了。

唐錚翻了個白眼:「這兩臭小子……你剛跟他說什麼了,就這麼走了?我還想揍兩拳呢。」

辛澤川:「需要說什麼多餘的話嗎,就把京城咱言家搬出來,他還不乖乖走是想給自己未來抽筋扒皮這條道鋪路?」

唐錚喔了一聲:「說的也是。」說完,他喜滋滋地走到岑寧邊上,轉開了話題,「哎喲小丫頭,你這個頭真是猛漲啊,變漂亮了啊。」

岑寧渾身還因爲邊上那人而僵硬著,此時聽到唐錚的話訕訕道:「……沒。」

「嘖,瞧你這樣子剛是被嚇壞了吧?」唐錚拍了拍言行之的肩,「還好言哥出來的及時。」

言行之看了唐錚一眼示意他閉嘴,然後才道,「沒事嗎?」

岑寧意識到他在跟自己說話,纔要冷靜下去的心又怦怦直跳,「沒事。」

言行之:「那就好,走吧,進去。」

幾人復往裡走,走了幾步言行之又停了下來:「岑寧。」

岑寧垂著眸跟在後面,聞聲傻愣愣地看向他:「啊?」

「幾年不見,這麼生疏了?」言行之突然道。

岑寧眨巴著眼睛,一下不知道是該搖頭還是該點頭。

言行之卻是笑了一下,他這一笑讓臉上那股寒氣散了許多:「看來是生疏了,連人都不叫了。」

岑寧愣了一下,突然囧得要命:「行……行之哥哥。」

***

張梓意在他們到包廂門口的時候也趕到了,見到唐錚後,兩人一如既往吵吵鬧鬧,彷彿這三年根本不存在一般。

岑寧是很羨慕張梓意有這種快速適應的能力的,不像她自己,見到言行之後緊張的要命,什麼從容淡定,根本不存在。

進入包廂後,岑寧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包括已經紅遍半邊天的孟霈嫣。

很多人圍著她說話,她淡然地微笑著,直到看到他們這一羣人進來才大幅度地招了招手。

「出去半天,你們幹什麼呢。」

唐錚一把攬過張梓意的肩:「還不是正好接到這兩小姑娘嗎。」

張梓意是打從心裡不大喜歡孟霈嫣的,她拉開唐錚的手,嘟囔道:「誰要你接了。」

「都坐吧。」孟霈嫣招呼著衆人坐下,岑寧擡眸,正好和她的眼神對上,孟霈嫣對她笑了一下,就像廣場大樓上的大型液晶廣告,官方又唯美。

岑寧也對她點點頭,然後在一個小角落坐了下來。張梓意坐在了她的左邊,而右邊,坐了言行之。

「難得咱們的兩大英雄歸來,今晚可不醉不歸哦。」

唐錚:「可別了吧,我們倆忌酒。」

聽唐錚這麼說有人就不樂意了,「不要嚴格吧唐錚,不是在放假嗎,軍裝都脫了還不能喝幾杯啊?」

唐錚撓撓後腦勺:「這話我可不接,你要勸酒勸我言哥,他要同意我就喝。」

衆人聞聲皆笑嘻嘻地看向言行之,言行之淡淡一笑:「要灌灌他。」

「誒誒誒?言哥你是人嗎!」

「哈哈哈來吧唐錚,別悠著別悠著。」

……

說是不醉不歸,實際上也沒有人真的會去灌唐錚和言行之,兩人雖未著軍裝,但醉酒的話顯然也是不好看的。

在場都是從小玩大的自己人,做事都有分寸。

岑寧喝了一杯,現在可不是以前還是未成年的時候,所以意思意思總要的。她酒量一般,喝了一杯之後就乖乖地坐著,吃著果盤裡切好的水果。

「聽說你考上A大了。」

嘈雜之中耳邊傳來微沉的男聲,岑寧側眸看向言行之,這才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她靦腆地笑了一下:「你以前說,要努力的。」

言行之揚了揚脣角:「嗯,你做到了,很厲害。」

包廂燈光微暗,大概因爲臉色如何不會那麼容易被察覺,岑寧聽到他這一句誇獎心裡也開心極了,於是放開了膽子打量他。

他好像沒變,但又好像變了,五官如昔俊美,氣質卻愈發冷冽鋒利。

「這些年你都沒有聯繫家裡。」岑寧猶豫了一下道,「你,不想家嗎。」

言行之:「偶爾會想,但沒辦法聯繫。」

「爲什麼?」

「軍事機密。」

「機密?不能說嗎。」

「怎麼,很想知道?」言行之伸手在她額間拍了一下,那種熟稔的感覺,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所以岑寧也結結實實地定住了,她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搖搖頭,「沒……」

「說出來怕嚇到你。」言行之說完見邊上的小姑娘一臉好奇,於是無奈道,「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真的?」

「嗯。」

孟霈嫣明天還有通告所以也不能喝太多酒,她坐在沙發上,跟邊上友人聊天的時候會「不經意」地看一眼對面。

對面坐的是言行之和岑寧。

環境有些喧鬧,所以她並不能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她能看到。

言行之說話的時候、聆聽的時候,都似乎會爲了遷就邊上的人微微側身過去。他平時眉眼之間總是有化不開的冷漠,可此時此刻對著那女孩說話的時候眼眸間竟是含著笑意的,甚至,孟霈嫣能察覺到他會很自然的流落出一點溫柔來。

孟霈嫣擰了擰眉頭,但很快鬆開了。她起身,右手拿著高腳杯從容自然地走到了言行之這邊,「行之哥,昨天見面也沒喝酒,今天就當給你接風洗塵了,喝一杯?」

言行之也挺給面子,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孟霈嫣在他邊上坐了下來:「對了,我爸說你和唐錚全都調到北京軍區部隊來了,是在南區那邊嗎?」

「嗯。」

「那以後還要出國任務?」

「整個小隊一起調過來,出任務也還是會一起出的。」

「噢,肖叔叔說部隊那邊……」

岑寧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她一邊聽著孟霈嫣說著她一點都聽不明白的話,一邊爲自己找事情做一直吃水果。

心裡是酸澀的。

他什麼話都沒說孟霈嫣也能知道他現在在幹嘛,或者即將要幹嘛。可是她卻一竅不通,甚至連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這樣無力的感覺讓方纔那股欣喜甜蜜漸漸的冷卻了下來,又迴歸到他未出現時她心如止水的想法:不要再有所期待,不要再試圖接近他,更不要再重複喜歡上他。

嗡——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岑寧拿出來,發現是夏逸給她打的電話。她放下手裡的叉子,忙從一羣人中路過,走出包廂接電話。

「喂?師兄。」」岑寧,你在哪呢。」

岑寧不明所以:「這嗎,好像叫C Plus,怎麼了?」

「C Plus?」夏逸明顯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道,「那你跟你朋友吃完飯了嗎。」

「快了。」

「噢,呃……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就是看天挺黑了,你要是一個人回來的話,我去接你。」

岑寧愣了一下:「不用了師兄,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沒事,其實我也在外面,剛打算回去呢,我想著你一個女孩子回去也不安全,咱們倆也順路呀。」

夏逸對她一向照顧,他這般她自然是有些感動的,但岑寧想起張梓意那回在她寢室樓下說的,夏逸喜歡她……

她對他,還沒有到男女間的喜歡、愛,或者可以當男朋友的程度。

「真不用了師兄,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這什麼結束……」

包廂內,言行之往門口看了一眼。三分鐘過去了,岑寧還沒有進來。

他拿起眼前的酒杯抿了一口,酒的醇香在舌尖漫開,他的眸光也隨之微微一深。

方纔,他看到岑寧拿出手機,自然也看到她手機螢幕上的來電人了——

夏逸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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