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實彈演練
胤礽:「神機營這些日子一直在做火器, 幾乎沒停過。」
「如今天下太平, 做那麼多也沒地方用。」胤祥實在搞不懂, 他的皇帝二哥怎麼想的,「據臣弟所知,朝廷大軍抵達雲南幷未跟當地土司交火, 您命大軍帶去的火器還會再帶回來。如今神機營庫房已滿, 那些火器、彈/藥又該放在哪裡?」
衆人轉向胤祥, 很想伸出大拇指, 迫於皇帝就在跟前, 給他個讚賞眼神。
胤礽瞧見, 輕笑一聲:「誰跟你說沒跟雲南土司交火,火器就得再運回來?」
「不,不運回來放哪兒去?」胤祥結巴一下。
胤礽:「等你八哥回來,你去問他。今天先到這兒。胤祥, 出去時跟弘晉和十五弟說下午來見朕。」
「遵命!」胤祥起身道。
衆人魚貫而出。到日精門門口,施世綸迫不及待地問:「十三爺真不知道皇上命神機營做那麼多火器幹什麼用?」
胤祥擺手:「我這位皇帝二哥的心思, 甭說我猜不出來, 就算你去問我四哥,他也不見得知道。」
「太上皇呢?」沈竹問。
胤祥想說他也不知道太上皇知不知道, 話到嘴邊一頓:「汗阿瑪都被皇兄支去塞外,就算知道些什麼也鞭長莫及。」
「支去?」戴鐸注意到這個詞。
胤祥實話實說:「聽汗阿瑪說他此行前往塞外避暑是收到六額駙的信。不過,汗阿瑪有所不知, 命六額駙寫信的那個人正是我皇帝二哥。至於我怎麼知道, 我妹夫十額駙跟我起過, 皇上命他們每逢一段時間就寫信給太上皇,邀太上皇過去小住。」
「這不太可能吧?」施世綸不信,「皇上登基以來都沒出過京城,蒙古那邊這麼聽皇上的話?」
胤祥扭頭往景仁宮方向看看:「蒙古各部臺吉怕的可不是皇上,是我皇嫂。」
衆人心中一凜,猛然想到皇后還是太子妃時,第一次前往蒙古就搞得三額駙府上血流成河,蒙古那邊甚至還傳出太子妃乃第二個孝莊皇太后。
「原來是皇后啊。」施世綸沒了懷疑,卻想到另一件事,「明年大選皇上會不會擴充後宮?」
胤祥楞了一下,試探道:「施家的姑娘想當皇妃?」
「不是,不是。」施世綸擺手,「下官家中沒有適齡的姑娘。一個老友家有這個意思,只是十多年來東宮都沒添新人,就想知道是皇上不想,還是皇后攔著。」
胤祥眉頭一挑,反問:「有什麼區別?」
「沒區別?」施世綸下意識問。
胤祥:「在我看來沒什麼區別。」頓了頓,「你那個好友既然有這個意思,我若說別費心思,他們一家可能不甘心,倒不如試試看,也許等到明年皇兄又改變主意了。」
「趕明兒就這麼跟他說。反正下官也就是個傳話的。」施世綸想了想說。
戴鐸很好奇:「施大人的那個好友是誰?」
「不會是溫達的孫女吧?」走在胤祥另一側的文華殿大學士嵩祝突然開口。
施世綸睜大眼:「你怎麼知道?」
溫達也是文華殿大學士,和嵩祝在一個地方處理公務,嵩祝道:「聽溫大人提過他們家小輩,知道他有兩個嫡親的孫女。不過,我覺得即便皇后娘娘同意,皇上也不會擴充後宮。」
「這又是爲何?」施世綸問。
嵩祝:「十七阿哥,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嫡福晉和側福晉都沒定,不說多,一人一個嫡福晉,兩個側福晉是最起碼的。
「直親王府的大阿哥,誠親王府的大阿哥也到適婚年齡,不出意外這兩位日後承爵,婚事肯定是皇上做主。秀女雖多,一次要挑出五位門第、品德出挑的嫡福晉,也是夠難的。更別說還得挑側福晉。」
「大學士說得對。」胤祥道,「剩下那些歪瓜裂棗,皇兄也看不上。」
施世綸點了點頭:「是我沒想到。」
「施大人離京多日,一時沒考慮那麼多實屬正常。」嵩祝道,「只是我不明白,溫大人怎麼想到把孫女兒送到後宮?咱們這位皇后娘娘可是厲害得很呢。」說話間轉向胤祥。
胤祥揉揉鼻子:「皇嫂的確挺厲害,實不相瞞,我們兄弟也怯她。不過,皇嫂不是蠻不講理之人,反而通情達理。」
「通情達理也得分什麼事。」嵩祝邊走邊說,「有人跟娘娘搶皇上,我是不信皇后娘娘還能忍得住。她若真不在乎,皇上的後宮也不會只有五個女人,其中四個還是在她之前。」
胤祥看著午門近在咫尺:「大學士,你太小瞧我皇嫂了。」
「什麼意思?」跟在後面豎起耳朵聽的衆人很好奇。
側門打開,胤祥就瞧見家裡的馬車:「餓了,回去用飯。」急走幾步登上馬車,直奔十三貝勒府。留下一衆人摸不準頭腦。
戴鐸試探道:「難不成不是皇后攔著,是皇上不要?」
「聽說皇后如今很美,若是真的,也不怪皇上看不上別的女人。」沈竹開口道,「施大人還是跟溫家說清楚爲好,一旦得罪皇后,進不了後宮事小,傳了出去溫家的姑娘可就難嫁了。」
嵩祝:「沈大人說的極是。皇后當年還是太子妃時,明說不喜裹足的女子,佟家沒把皇后的話當回事,依然給他們家姑娘纏足。那時後宮還有個佟貴妃,第一次總理選秀的皇后照樣敢把佟家姑娘篩掉。
「佟老大人還因此找過太上皇,太上皇直說只是皇后自己不喜歡,沒規定不準民間女子纏足,你們愛怎麼纏怎麼纏。一句話把佟老大人堵的啞口無言。現如今呢,甭說佟家不敢再給家裡的姑娘纏足,全天下也找不到幾家。」頓了頓,「二十年前大清各地以三寸金蓮爲美,今年高門大戶挑兒媳婦第一個要求就是天足,只因皇后不喜!」
「說起皇后娘娘,行事作風跟皇上真不同。」戴鐸道,「皇上喜歡直來直去,皇后想要達到某種目的,從不直接出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一招玩的最爲漂亮。十三爺說他們兄弟怕皇后娘娘,我相信。」
沈竹嗤一聲:「咱們這麼多人,就數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這是爲何?」施世綸問。
沈竹:「當年德太妃的弟弟攔住皇后的馬車,其實他幷不是故意攔皇后的去路,而是正在欺負戴大人一個外鄉人,擋著路了。皇后當時的目的是教訓德太妃的弟弟,也間接救戴大人一次。」
「還有這回事啊。」衆人很是驚訝。
沈竹:「十七年過去,很多人都不記得了。我卻沒辦法忘記,見著戴鐸鼻青臉腫,胳膊折了,腳崴著的模樣。」
「難怪無論皇上做什麼決策,戴大人總是第一個支持。」嵩祝恍然大悟。
沈竹笑道:「對的。你們以後得當心點,他如今是督察御史,你們敢對皇上或者皇后不滿,御史臺專章參奏。」
「沈竹!」戴鐸大聲道,「我纔不是那樣的人。」
沈竹挑眉:「咱倆自幼相識,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夫人還清楚。」登上自家轎子,「回見。」
「等等,沈大人,皇上交代的事,什麼時候抽空商討一下。」戶部尚書連忙說。
沈竹拍拍額頭:「差點忘了,就今天下午吧。」
下午申時左右,弘晉和十五阿哥進宮,不過兩人下去景仁宮給石舜華請安,然後才拐去乾清宮。
胤礽考慮到弟弟和大兒子新婚不久,跟兩人說清楚育嬰堂的事就命兩人回去,七月下旬再啓行。
七月初三日,胤祀一行回到京城,大理寺、都察院和順天府也查清楚,發生在康熙四十九年初「草豆舞弊案」,同時也查清楚侵吞銀兩的一百多人中不但有早年的戶部尚書富察馬齊,還有被康熙贊爲大清廉吏的張鵬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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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齊是直接拿銀子,張鵬翮卻是被家裡人連累。康熙四十九年,也就是兩年前事發之時,張鵬翮才知道家人都背著他幹了些什麼。
新皇重審此案,大理寺出面挨個追繳。直接參與,如今還在任上的被革職,不是直接參與,比如張鵬翮,把貪污所得上繳,繼續留任。
胤祀回到京城的第三天去上早朝,就發現多出很多新面孔。
因胤礽對張鵬翮這種被家人連累的能吏很寬容,「翻案」一事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文臣武將卻幷不是很惶恐。派人刺殺施世綸的希福納被處死、抄家,王公大臣也覺得其罪有應得。
胤祥最關心的不是他汗阿瑪當年都「包庇」了哪些人,而是胤祀拉出去的火器。下了早朝,胤祥就拉住胤祀問:「你們帶出去的火器是不是又帶回來了?」
「沒有。」胤祀不解,「你聽誰說的?」
胤祥:「那麼多彈/藥,不拉回來給誰了?」
「誰也沒給。」胤祀以爲他好奇,「我們先在雲南邊界舉行個小規模演習,後來又到西藏邊境,舉行個大規模的演練,演練的時候用的都是真火器。用掉個七七八八就回來了。」
胤祥咽口口水:「在邊關實彈演練?」
「是的。」胤祀頷首,「你怎麼一副便秘的樣子,沒事吧?」說著話摸一下他的額頭,「不熱,沒病,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