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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11.索額圖憤怒

石舜華楞了楞,反問:「有什麼?」

「孩子!」太子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意識到說的什麼立刻想遁走,他怎麼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石舜華頓時無語:「也許有也許沒有,起碼得再過一個多月才能確定下來。等等,爺,您不會懷疑我那個吧?」

「當,當然沒有。」太子不敢說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確懷疑過。但石家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幹那等事。更何況昨晚進去時那個感覺,以及後來的落紅,太子很確定,他的福晉只是膽子大而已。

石舜華撇了撇嘴:「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有。」

「孤說沒有就沒有。」太子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孤餓了,什麼時候用膳?」

石舜華白他一眼:「敢做不敢當。」隨即朝門外大喊,「阿笙,告訴膳房,擺飯。」然而,飯菜擺上桌,惇本殿的小太監過來稟告,索額圖來了。

太子扔下玉箸就去惇本殿。

石舜華見狀,起身跟上去。

太子前往惇本殿西暖閣,一轉身看清跟在他身後的不是兩個太監,一個太監一個是他的嫡福晉,「你不去用膳,跟過來有事?」

「索大人這個時辰找你,一定是因爲花喇。關於花喇的事,妾身比爺清楚。」石舜華說著,眉頭一挑,「或者爺覺得妾身見不得人?」

太子不禁皺眉:「你明知道孤從沒那麼想過。算了,你想跟來就跟來,但是不能亂說話。」

「妾身知道。」石舜華低眉垂眼,瞬間變成小媳婦。

又裝?太子瞥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索額圖看到杏黃色衣衫,起身迎上去,「太子——」見他身後還有一女子,臉色蠟黃,粗黑的眉毛,臉上還有點點麻子,不禁怔住,「這,這是……」

「孤的福晉,瓜爾佳氏。福晉,這是叔公索額圖。」

「叔公。」石舜華福了福身。

還真是石家的醜女?索額圖楞了一瞬,便說:「自家人,無需多禮。福晉,老夫找太子有點事。」

「花喇的事?」石舜華裝作沒聽懂他的逐客令,「殿下也是剛回來,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叔公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索額圖下意識看向太子,「這……」什麼情況?

「孤答應福晉,從今兒起東宮由福晉打理。」太子起先對石舜華唯一不滿意的地方便是容貌。然而,石舜華的長相不但讓他又驚又喜,在牀上也讓他很意外,滿足了他對太子妃的所有幻想,這才痛快地把東宮交給石舜華,「叔公,如果是花喇的事,您直說吧。」

石舜華只顧聽索額圖心裡說,太子前天還說不喜歡石家女,怎麼又突然變得好像很喜歡?便錯過太子心裡這番話。一見太子站在她這邊,頓時底氣足了:「叔公,自家人,有什麼可避諱的?」「自家人」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索額圖噎住:「……我聽說花喇只是跟李佳氏吵吵幾句,幷沒犯多大錯。」

「叔公,您口中的李佳氏是爺的側福晉,爲爺生兩個阿哥,上了玉牒的。」石舜華道:「您直接喊李佳氏不太合適吧?」

「福晉!」太子扭臉瞪她一眼,怎麼跟叔公說話呢?

石舜華按住太子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爺,妾身還沒說完呢。先前妾身一直不明白,一個膳房切菜的奴才怎麼敢跟李側福晉吵吵,如今妾身算是明白了,原來是跟叔公學的。叔公家裡的規矩真好啊。」

「石舜華!」太子臉色驟變,你到底要幹嘛?

「爺,妾身哪裡說錯了?」石舜華無辜的眨了眨眼,「不過是跟叔公嘮幾句家常,您就吼妾身?花喇他一個奴才還跟李側福晉頂嘴呢。按照爺現在這樣,妾身不該把花喇交給汗阿瑪,應該直接打死送到叔公府上。叔公,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你……」索額圖再次噎住,「好一個伶牙俐齒。」

石舜華微微笑道:「謝謝叔公誇讚。」福了福身,「叔公,還有事嗎?殿下餓了,還沒用膳呢。」

「老夫告辭!」索額圖冷哼一聲。

「叔公……」太子下意識追出去。

石舜華哀嚎一聲:「我不活了。」

太子腳步一頓,回頭一看身後只有一名小太監,心中一慌。三兩步跑回書房,對上石舜華滿眼笑意的眸子,「你——」

「爺……」

太子掉頭就走。

石舜華連忙拉住他,衝跟進來的小太監擺擺手,示意他出去。隨即就說:「您又忘了,妾身和您是夫妻,和您患難與共,生死相隨。」話音一落,太子臉色稍緩。

石舜華見狀,放心下來,就說:「妾身雖然早年跟阿瑪在杭州,也曾聽過那時京城廣爲流傳的一句話,要做官,問索三,要講情,問老明,其任之暫與長,問張鳳陽。

「據妾身所知,康親王傑書的家奴張鳳陽已經死了。納蘭大人曾因結黨營私、排斥異己被罷黜。後來官復原職,祖父說汗阿瑪這些年再也沒重用過他。如今三人只有索相一人屹立不倒,爺可知爲何?」

「索相是孤的叔公?」太子說。

石舜華搖了搖頭。

太子很詫異:「你又知道?那你說說是爲何。」

「是也不是。」石舜華實話實話,「其實我也不懂爲何。曾聽外祖父說過幾次,汗阿瑪留著索大人不是因爲他是您的叔公,也不是因爲赫舍里氏是爺的母族。蓋因他已打上儲君的烙印。汗阿瑪打壓索大人,不明就裡的人會認爲汗阿瑪對爺不滿。汗阿瑪如今對爺很滿意,給爺面子,汗阿瑪才忍著索大人。」

「你的意思,如果有一天汗阿瑪對孤不滿,第一個被清算的就會是叔公?」太子說到這裡,身體猛一顫。

石舜華感覺到他心底的恐懼,走過去抱住他:「外祖父說汗阿瑪對索大人忍無可忍之時,會試探爺。爺順著汗阿瑪的話回答,那時汗阿瑪打壓索額圖,就跟爺沒關係了。當然,爺護著索大人,以汗阿瑪對爺的疼愛,可能會再忍索大人一段時間。」

「只怕到那時候,汗阿瑪會對孤很失望。」太子聰慧,靜下心來聽石舜華說一點,立刻就想透很多事。

石舜華沒有點頭:「爺不怕,如果有一天皇上不喜歡爺,還有妾身。妾身會一直陪著爺。」

「你不陪孤,還能飛出去不成?」太子很感動,又不好意思承認,「你說這麼多,歸根究底還是因爲不喜歡叔公?」

石舜華不答反說:「妾身還聽過一句話,天要平,殺老索;天要安,殺老明。你說百姓爲何這麼恨索額圖和納蘭明珠呢?」

太子張了張嘴,想說那是世人誹謗。

索額圖在外面的所作所爲,太子不甚清楚。但他很清楚扶持大阿哥胤禔跟他對著乾的納蘭明珠都幹了些什麼。百姓不罵佟皇后的父親佟國維,也不罵阿蘭泰等人,獨獨把索額圖拎出來,索額圖乾的事即便沒明珠過分,也和明珠差不多。

想到這一層,太子無言以對。

「爺,赫舍里氏的支持對您很重要,這些妾身知道。」石舜華想到她還是「孤魂野鬼」時看到得那一幕,「爺和李承幹相比如何?」

「爺可不像他那麼沉不住氣。」太子道:「孤和他沒什麼好比較的。」

石舜華想笑,怕把太子氣走,生生忍住:「長孫皇后去的早,皇額娘也走得早。汗阿瑪很疼你,太宗也很疼李承幹。李承幹有很多能幹的弟弟,爺的弟弟也都挺聰明。妾身之前還沒注意,現在這麼一說,你倆真像。」

「石舜華!」太子面色不渝,「沒完沒了了是吧?孤說了,孤和他不一樣。」

「最後一句,李承幹有長孫無忌,你有索大人。」石舜華遲疑片刻,又說:「爺,這裡只有咱們兩人,妾身今兒就跟你說句心裡話,如果有一日,你不想忍了,石家和富察氏一族——」

「閉嘴!」太子下意識往外看,見他倆離門口很遠,鬆了一口氣,「孤只知道你膽子大,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

石舜華聽到他心裡從未想過謀反,安心下來,又忍不住撇嘴:「妾身只是想說真到那麼一天,爺不用擔心無人可用。」

「還敢說?!」太子瞪大眼。

「最後一句,真的最後一句。」石舜華伸出一根指頭,「妾身講那麼多,主要想提醒爺,索大人一人權傾朝野也沒什麼用,左右不過汗阿瑪一句話。

「您也不要這麼緊張他。索大人那麼大年齡的人,吃的米比咱們吃的鹽還多,以後出事了,也是他咎由自取。您別瞪我啊,雖然難聽,你不能否認我說錯了。路從來不是隻有一條,走成什麼樣都是自己選的。」

「所以你就選把自己弄成醜八怪?」太子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石舜華嘆氣:「妾身也不想啊。誰叫我卸了妝就變成美艶的狐狸精呢。索大人今兒見到我的真面目,一定會認爲我把你迷得暈頭轉向,才任由我把花喇送到乾清宮。爺,是嗎?」

「當然不是!」太子矢口否認。

石舜華心想,不是纔怪。別以爲我忘了昨兒你不止一次擱心裡嫌我醜,「我就知道爺不是這麼膚淺的人。可惜,世上膚淺的人太多。一點粉末遮住芳華,也遮住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爺,我聰明吧?」

太子臉頰微熱,爲了掩飾心虛,故意問:「你不餓嗎?」

石舜華抿抿嘴:「不說就不說,用膳去。」

「樑九功,索額圖是不是去了毓慶宮?」康熙問。

樑九功哪知道這事,他又沒跟著索額圖出去:「奴才出去問問?」

康熙擺擺手。

樑九功叫王以誠去找惇本殿看門的小太監。

片刻,樑九功回來,衝康熙點了點頭。

「還在?」康熙先前

樑九功道:「王以誠說索大人進去一碗茶的工夫就氣咻咻地走了。」

「索額圖帶著怒氣走的?」康熙詫異道,「今兒日頭打西邊出來不成。」

樑九功下意識點頭,再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太子一向對索額圖恭敬有加。謹慎起見,樑九功道:「奴才再去打聽一下?」

康熙正在用膳,腦袋太閒就隨口問一句,幷不是非要知道太子和索額圖說些什麼。但他是第一次聽說索額圖在太子那裡受了氣,好奇不已,便說:「這次問清楚點。」

樑九功親自過去,也沒耽擱多久。康熙手中的一塊黃米糕沒吃完,聽到腳步聲,擡眼一看:「這麼快?」

「索大人確實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樑九功道,「不過,不是跟太子置氣。索大人是被二福晉氣走的。」

「嘎?咳咳咳……」

「您,您快喝口水。」樑九功慌忙把湯遞過去。

康熙灌一大口,擦了擦嘴,才問:「你確定是二福晉?」

「是的。奴才過去的時候,太子和二福晉已回後殿毓慶宮用膳。奴才就問惇本殿當值的人到底怎麼回事。」隨後把索額圖和石舜華說的話敘述一遍,樑九功不禁咂舌,「二福晉的膽子真大,納蘭大人都不敢說索大人家規矩不好。」

「……朕也沒想到。」康熙下意識朝腿上掐一把,確定不是做夢,就問:「太子什麼反應?」

樑九功:「太子起先很生氣,隨後又被二福晉勸好了。不過,太子和二福晉說話聲音不大,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估計是跟太子講道理。」康熙猜測道。

樑九功偷瞄康熙一眼,見他眼角帶笑,好像對太子妃更滿意,便大著膽子說:「上午太子爺和二福晉給您請安時,奴才就覺得二福晉很重規矩,估計是厭惡不懂規矩的人,才故意氣索大人。」

康熙很關心太子,以前剛一聽說毓慶宮的奴才不守規矩,就把乾清宮的管事謝嬤嬤調到毓慶宮。

康熙心想,孫嬤嬤和謝嬤嬤打理,毓慶宮的奴想必會收斂一些。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最猖狂的奴才是孫嬤嬤。

正因如此,康熙聽說孫嬤嬤快把毓慶宮掏空了,纔會氣得臉色發黑:「樑九功,去庫房挑幾樣適合二福晉的物件,明兒一早送去毓慶宮。」

申時一刻,燕窩好了。

石舜華四個丫鬟當中廚藝最出色的阿箏端著三碗燕窩去東次間:「主子,奴婢做的有點多,膳房還剩一碗怎麼辦?」

「隔水溫著,留著給大阿哥當晚飯。」石舜華道,「喊程嬤嬤過來端一碗,這兩碗給我。」

「爺在書房裡。」阿笙提醒道。

石舜華笑道:「就你機靈。」

到書房裡,見太子半躺在羅漢牀上看書,而且還不是話本,石舜華心中滿意,笑道:「爺,廚房做點粥。」

「孤不餓。」太子擡眼看她一下,「你喝吧。」

石舜華把粥放在方几上,走過去抽走他手裡的書,「爺還生我的氣呢?」

「生什麼氣?」太子不明所以,「你說索額圖?」

石舜華點了點頭,其實已經聽到太子心裡沒生氣,沒話找話:「難道不是嗎?」

「孤剛纔一個人仔細想了想,你外祖父說得對。」太子道,「當年朝堂不穩,汗阿瑪都敢除掉鰲拜,如今大清江固若金湯,汗阿瑪自然不怕索額圖。不顧百姓怨言留著索額圖,只有一個原因,牽扯到孤。你說,如果孤在汗阿瑪跟前表現出不喜索額圖,汗阿瑪會不會立刻派人查索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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