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還在閉關中。”
“是爲了突破到哪一重樓？”
“這個……我便不清楚了。”蕭若靈輕搖螓首：“關於這些，我不怎麼懂的，也沒多問。”
“不練武確實不會關心這些，打打殺殺的無趣，”李紅昭點點頭：“來了玉京之後，我才聽聞淵世子的大名。”
蕭若靈道：“好像他不怎麼出名吧？”
李紅昭失笑：“打敗了程天風，怎可能不出名？”
蕭若靈面露不解之色。
李紅昭是沒看出自己身懷武功的。
看來李紅昭雖然是宗師，卻不如世子的眼力，不如世子敏銳。
李紅昭道：“程天風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問天崖的真傳弟子，國師的關門弟子，天資絕世，天下罕有。”
“他還是先天境界吧？殿下你已然是宗師。”
“我嘛……”李紅昭輕笑一聲：“我是運氣好，機緣巧合才進的宗師，算不得真本事。”
“程天風焉知不是運氣好？”蕭若靈笑道：“殿下何必妄自菲薄，這天下二十五歲的宗師可不多見。”
“他憑的還真不是運氣，……玉京便出了一個二十三歲的宗師。”李紅昭道：“白雲劍宮的黃詩容。”
蕭若靈輕輕點頭：“黃姑娘確實是極厲害的，天賦極高。”
“是不是那位？”李紅昭忽然朝窗外一指。
蕭若靈看過去，一眼便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一襲黃衫的黃詩容。
她正在兩個白衣如雪少女簇擁下，於人羣裡遊走，宛如游魚一般輕鬆自如，尋隙而入。
儘管人羣擁擠，卻沒人能沾到她杏黃羅衫，有無形的力量在隔絕着其他人的靠近。
“確實是黃姑娘。”
“請她過來一見如何？”
“這……太過唐突了吧？”
“這不是巧遇了嘛，遇上了便見見，……小鹿，去請黃姑娘過來一述。”
“是。”門外一個秀美丫環脆聲答應一聲，飄飄去了。
她是一個婀娜少女，秀美明媚，輕盈穿梭於人羣中，很快來到了黃詩容跟前。
從翠袖中取出一張名帖呈上。
溫倩倩警惕的看她，接過名帖之後，扭頭看向茶樓方向。
三女看到了窗口處正舉茶盞示意的李紅昭。
窗內的李紅昭笑容滿面，美豔如花。
“那便過去拜見一下九公主殿下吧。”黃詩容輕頷首。
三女跟着小丫環登樓，來到了屋內，溫倩倩與徐夢雨知趣的沒進去，只有黃詩容進屋。
三女相見又是一番寒暄，然後坐下來一起說話。
李紅昭很熱情，沒有公主的傲氣，說話爽朗大氣。
“這幾天，我們三個被評頭論足的，好一番比較，沒想到今天竟然湊到一塊兒了，這是神靈安排我們相聚於此，來，讓我們以茶代酒，敬彼此一杯！”
她說罷站起身，舉起茶盞喝了一大口，豪邁大氣。
兩女被她說得也不由生出豪氣來，也站起來喝了一大口茶。
女子的交情來得快，可能一見面，短短的一瞬，便能熟悉起來、親近起來。
雖然各自有立場，還彼此敵對，可表面上卻談笑晏晏，宛如老朋友。
三女坐下之後，開始閒聊。
“黃姑娘，我原本是挾風頭而來，天下最年輕的宗師，想壓過玉京武林年輕一輩，結果剛到玉京便被你壓過了。”
“殿下的風頭豈能被小女子壓過。”黃詩容笑道：“殿下風采照人，自愧不如。”
“什麼風采不風采的，大家最看重的還是修爲。”李紅昭嫣然笑道：“修爲越強，說話聲音越響，纔有人聽，要不然，別說是公主，便是皇子也一樣沒人搭理。”
兩女默然不語，無話可說。
這確實是實話。
“就像玉京的慶親王，”李紅昭笑道：“堂堂的三皇子，結果現在呢？還好世子爭氣，王府不至於太困頓，要不然吶，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活得極慘。”
她是見過一些窘迫皇子與親王的。
看似還能維持錦衣玉食，可是處處受氣，被排擠在圈外，只能關上府門過自己的日子。
即便那般，還是會有人欺上門。
一天到晚不肅靜，還不如一個尋常百姓活得自在舒坦。
“世子確實不凡。”黃詩容看向蕭若靈。
蕭若靈抿嘴笑而不語。
李紅昭道：“我跟蕭姑娘剛說到慶親王世子，當真是了不得，可惜不能見識一二，黃姑娘跟淵世子可熟悉？”
“世子的話……還好。”黃詩容輕輕點頭：“有過數面之緣，也有些公務往來。”
“如何？”
“世子自然是不凡的。”
“比你如何？”
“小女子望塵莫及。”黃詩容輕輕搖頭：“世子龍鳳之章，豈是我能相提並論的，熒火之光怎能與皓月爭輝。”
李紅昭吃吃笑起來。
蕭若靈也覺得有些過了。
黃詩容這話把楚致淵捧得太高，把自己貶得太狠，顯得太過誇張，反而不可信。
李紅昭笑道：“我們三個說話，沒必要官場那一套的，強就是強，弱就是弱，……我雖是宗師，那是奇遇得來，機緣巧合不算真本事，所以一直很忌憚程天風的，程天風那是真厲害，可沒想到，他竟然被楚致淵收拾得那麼狠。”
黃詩容微笑：“殿下，我並非奉承客套，確實是發自肺腑之語，世子之強，纔是世間罕有。”
蕭若靈抿嘴笑道：“他不在這兒，黃堂主，過獎啦。”
“……罷了。”黃詩容看她們倆都這般表情，知道自己的話聽不進去，也就懶得再說。
“詩容，不是不信你，可他再強，能在二十三歲的時候突破到宗師？”李紅昭笑道。
“能。”黃詩容神情堅定。
李紅昭笑道：“進宗師這事很玄的，有的人早早先天圓滿卻卡了一輩子，有的人很艱難的先天圓滿，卻很快就踏入宗師，難說得很。”
“世子是不同的。”黃詩容道：“對別人來說進宗師難，對他來說，進宗師不難。”
“這麼說的話……”李紅昭看向一直表現沉默的蕭若靈，笑道：“蕭姑娘你可是慧眼識珠。”
“黃堂主過獎啦，殿下，我算看出來了，你邀請我是假，你是想找他呀。”蕭若靈笑道：“過幾天出關，直接找他便是了。”
“貿然找他，恐怕他不會見我。”李紅昭笑道。
蕭若靈抿嘴輕笑。
果然不愧是李紅昭，精明厲害，對人心的把握尤其精準。
楚致淵確實不會輕易見她，一定會避而不見的。
恰在此時，外面有了動靜，三女通過窗戶看下去。
只是一個青年在一羣白衣白袍騎士的簇擁下，站在茶樓前，冷冷的看着擋在門口的踏雲鐵騎。
“程天風？”李紅昭哼一聲。
蕭若靈輕輕點頭：“確實是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