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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延平五年,暮春四月。

第511章 延平五年,暮春四月。

“可是雪兒姐姐爲何能去?”楊婉清問道。

楊正山伸手揉了揉她的髮髻,笑道:“你雖然叫她姐姐,但不能真把她當成姐姐,她的年紀可能比你孃親還大!”

楊婉清呆愣的看着楊正山,有些懷疑楊正山是不是在說胡話。

“她是雪靈宮的宮主!她所修煉的功法比較特殊,雖然她看起來很年輕,但她的年紀應該比你大很多。”楊正山解釋道。

第一次見雪俏兒的時候,他真的以爲雪俏兒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但是這次見到雪俏兒他才明白雪俏兒根本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楊正山估計雪俏兒應該有二十多歲,或者三十多歲,至於年歲會不會更大一些,可能性不是很大。

就算雪靈宮的功法再特殊,也不可能讓人青春永駐。

“還有她的實力,她應該有着不弱於你祖母的實力!”楊正山又道。

“這麼厲害?”楊婉清張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

她的祖母就是鬱青衣,有着半步先天的修爲。

而雪俏兒看起來就跟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般,卻也有着半步先天的實力,這讓她難以相信。

楊正山呵呵笑道:“你啊,太小看你這個雪兒姐姐了。”

“你有沒有注意到她身邊的那四個侍女?”

楊婉清搖搖頭。

“四個侍女,看起來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但每個人都要後天六層以上的修爲!”楊正山道。

這些都是楊正山這段時間發現的。

那位雪婆婆深不可測,雪俏兒是深藏不露,她身邊的侍女也都是厲害的武者。

唯獨正常點的反而是雪中盡,大概有着後天八層的修爲。

楊婉清還處在震驚之中,楊正山笑了笑,“所以她能去金隆王朝,你不能去!”

“雖然爺爺可以託她們照顧你,但你跟着只會成爲她們的累贅,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哦!”楊婉清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

楊正山想了想,“這樣吧,過段時間你雲巧姑姑會來京,到時候你可以跟你雲巧姑姑出去玩!”

王雲巧來京是爲了王明哲的親事的,雖然這事楊正山和鬱青衣能拿主意,但是楊正山覺得還是讓王雲巧來京一起拿主意比較好。

“跟雲巧姑姑出去玩?”楊婉清先是一喜,但隨即反應過來,“雲巧姑姑辦完事之後,不是要回重山鎮嗎?”

“對啊,你可以跟着她去重山鎮!”楊正山笑眯眯的說道。

楊婉清一下子蔫了,“那還是算了吧,我還是呆在京都吧!”

“哈哈哈~~”楊正山被她的小表情給逗樂了。

將楊婉清想出去玩的心思打消掉,楊正山繼續研究起玉骨冰心丹的丹方。

這玉骨冰心丹煉製起來可要比壯骨丹難多了。

而且他只有一顆冰心果可用,必須要謹慎才行。

……

東流逝水,葉落紛紛。

楊正山雖然人在京都,但他實則已經遠離了朝堂的權力中心。

無論是內閣六部,還是五軍都督府,其實他都插不上手。

哪怕是延平帝對他信重有加,也無法改變這樣的事實。

而楊正山對此並沒有感到失望或失落,因爲這是他刻意維持的結果。

既然他已經放下了重山鎮,那就沒有必要再給自己找個包袱。

他已是先天武者,也沒有必要參與到朝堂上的爭權奪利之中。

所以楊正山很安心的享受起這種沒有包袱的悠然的生活。

修煉、煉藥、會友、含飴弄孫,他的生活雖然悠閒,但並不枯燥。

家中熱熱鬧鬧,朝堂上吵吵嚷嚷,江湖中你方唱罷我方登場,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入耳,但又事事隨意。

時間一晃又是三年過去了。

延平五年,暮春四月。

雙雙瓦雀行書案,點點楊花入硯池。閒坐小窗讀周易,不知春去幾多時。

靖安侯府,主院堂屋中。

楊正山坐在屋檐下,拿着一封信件不緊不慢的看着。

堂屋內,鬱青衣坐在羅漢牀上,正繡着一件長衫,青霞和紅雲這兩個大丫鬟則在旁邊打着下手。

看完手中的信件,楊正山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來。

“重山鎮欠下的債總算是還清了!”

四年的時間,足足四年的時間,周蘭終於把他留在重山鎮的債務給還清了。

無論是總兵府發放的債票,還是從重山錢莊拆借的存款,如今總算是全部還清了。

“還清了就好,省的你整天惦記着!”鬱青衣一邊繡着長衫,一邊說道。

這三年,楊正山很少過問朝堂上的事情,除了演武閣外,他最多也就是關注一下重山鎮的情況。

楊正山站起身來,將手中的信件收起來,笑道:“周蘭打算讓洛飛羽充任西路定胡衛參將,你覺得如何?”

如今重山鎮不再是六路參將,而是變成了八路。

增設了北路黑雲衛參將和西路定胡衛參將。

這西路定胡衛的駐地就在重山鎮北地西部地區,也就是靠近兀良胡族的區域。

當年楊正山制定的計劃就是一步步蠶食兀良胡族的生存空間,而如今周蘭就是在執行這個計劃。

她要將定胡衛當成一顆釘子,先釘在茫茫的大草原上,然後在慢慢的建立屯堡,進而蠶食兀良胡族的草原。

“我能有什麼意見?”周蘭疑惑的擡起頭來。

雖然洛飛羽是她的師弟,但這些年洛飛羽一直在軍中爲將,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莽撞的少年了。

楊正山坐在羅漢牀上,說道:“這個定胡衛可不是個好地方,一旦定胡衛建成,那必將成爲兀良胡族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兀良胡族就會大舉襲擊定胡衛!”

這三年,兀良胡族雖然減少了對北原鎮的侵擾,但不代表他們就衰弱了。

兀良胡族減少了對北原鎮的侵擾,那是因爲兀良胡族內部正在進行權力更替。

烏託小王子順利坐上了兀良王的位子,並且他已經將兀良胡族內部的力量給捋順了。

再加上這三年兀良胡族風調雨順,無災無難,如今的兀良胡族算是已經恢復了元氣,比之當初入侵遼西時可能還要強大。

所以接下來的定胡衛的處境會非常危險,稍有不慎甚至可能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洛飛羽這個時候去充任西路定胡衛參將,危險性還是很大的。

鬱青衣想了想,說道:“這事我不會有意見,飛羽在周將軍麾下聽命,那就是周將軍的兵,周將軍想怎麼用那就怎麼用,於我於天青劍派而言,都無權插手軍中事務!”

楊正山微微頷首,“那我就給周蘭回信了,讓她自己拿主意吧!”

這幾年天青劍派發展的不錯,軍中有洛飛羽照拂,尚武司有楊正山和鬱青衣的面子在,天青劍派的弟子若是想要謀個差事或官職,還是很容易的。

“嗯!”鬱青衣點點頭,又低頭繡起了手中衣衫。

楊正山來到書房,稍微想了想,便給周蘭回了一封信。

他主要是想提醒周蘭小心兀良胡族的突然襲擊。

至於其他,他都離開重山鎮四年了,就不要瞎指揮了。

“侯爺!”

就在楊正山將信件寫完時,紅雲走進了書房。

“嗯!什麼事?”楊正山將信裝在信封中,隨口問道。

紅雲道:“陸管家說林展少爺來了,在前院等着侯爺,似乎有什麼急事。”

吳海去年年底退休了,現在靖安侯府的大管家是陸壽。

“林展,他能有什麼急事?”

楊正山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起身朝着前院走去。

這三年林展一直在兵部任主事,雖然一直沒有升遷,但他在兵部混的還不錯。

來到前院的後廳,楊正山看到林展正坐在茶室中。

“弟子拜見師父!”

楊正山走進茶室,擺擺手道:“坐吧,出什麼事了?”

林展連忙給楊正山斟茶,爾後說道:“半月前,江南鬱州遭到了海寇的襲擊,鬱州州城城破,城內百姓死傷超過萬人,連知州衙門都被海寇一把火給燒了!”

楊正山聞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大榮東南沿海經常會受到海寇的襲擾,不過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大規模的襲擾,因爲這些海寇都是來自大榮東南海域的勢力。

大榮的威懾力還是有的,東南海域的那些勢力可不敢輕易的惹怒大榮。

所以侵擾沿海地區的海寇大多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他們的數量不會有很多,實力也算不上強大,能做的事也就是襲擊一下沿海的村落。

像這樣襲擊一座州城的事情,大榮以及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楊正山問道。

林展道:“弟子剛剛接到了吏部的調令,升任鬱州知州!”

楊正山皺着眉頭問道:“爲什麼讓你去鬱州?”

“是陳同輝陳大人舉薦的弟子,今日早朝,吏部說要挑一位善於軍事的官員去鬱州,於是陳大人就趁機舉薦了弟子!”林展道。

楊正山微微頷首,鬱州剛剛遭受了海寇的襲擊,這個時候確實需要一位善於軍事的知州去坐鎮。

而林展也確實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師承戰功赫赫的靖安侯,又在兵部任職數年,雖然沒有主政一方的經驗,但與軍政來說,他的經驗並不少。

不過楊正山心裡還是抱着一份懷疑。

如今朝堂上的爭鬥越發明顯了,幾乎已經成了兩派對壘的局面。

黨爭!

沒錯,這就是大榮朝堂的現狀。

延平帝的平衡之術造就了現在黨爭的局面。

對於這種事,楊正山是不願意摻和的,但是難保會有人算計到楊正山的頭上。

雖然這幾年楊正山很少關注朝政,但這不代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就會忽略了他。

對於很多人來說,他這個靖安侯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當然,沒有人會來拉攏他,因爲他是勳貴,勳貴天生就跟那些文官尿不到一個壺裡。

楊正山想了想,才說道:“既然是在早朝上說的此事,那你不想去也不行了!”

“弟子不是不想去,只是心裡沒底!”林展微微嘆息一聲。

楊正山笑了笑,“你怕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出了事還有師父給你頂着呢!”

“只要你上對得起陛下,下對得起百姓,那師父就能保你後顧無憂!”

這點底氣他還是有的。

林展聞言,心裡頓時放鬆了不少。

“弟子拜謝恩師!”林展拜道。

楊正山將他扶起來,“好了,你我師徒用不着這些虛禮。”

“你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就出發!鬱州事急,吏部催得緊,弟子要儘快出發!”

“等下讓丁秋給你挑一隊護衛帶在身邊!”楊正山說道。

林展遲疑了一下,“這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讓你帶上你就帶上,有了他們,你在鬱州也算是有幾個幫手!”楊正山道。

林展也覺得自己需要一些幫手,便沒有再拒絕。

楊正山又從身後的櫃子裡取出一個木箱子,打開箱子,裡面放着很多青色的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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