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夫宴鬧得沸沸揚揚,皇帝不贊同,太張揚了,堂堂公主,選夫怎麼這麼兒戲。
於是他把蕭黎叫進宮,嚴厲道:“你怎麼能不經過朕的允許就辦什麼選夫宴?”
蕭黎想說這不是選夫宴,但解釋不清楚,索性就當它是選夫宴吧。
“太后和皇兄不是都希望我找男人麼,那我自然要找自己喜歡的啊。”
皇帝蹙眉:“那你選就選,何必如此大張旗鼓,像什麼樣?”
蕭黎懶洋洋的靠着扶手:“皇兄不懂,這叫廣泛撒網,重點捕撈,要是不找多點兒人,我哪兒能選出最合心意的呢?”
皇帝看着她就頭疼:“你立刻把這事兒停下來,朕會讓人重新整理一份名冊給你,一定讓你滿意。”
蕭黎:“我就要自己選,選個端莊大方的管事、選個知情知趣的陪伴、選個小家碧玉的陪玩兒、再選個妖媚勾人的.”
皇帝震驚:“你還想選幾個?”
蕭黎一本正經:“皇兄後宮那麼多妃嬪,我可是你最疼愛的妹妹,不能多選幾個面首?”
皇帝瞳孔顫抖:“那怎麼能一樣,還有你不是選夫嗎?”
蕭黎擺手:“我纔不要選個男人管着我呢,我要選夠三千面首,一天一個,膩了就丟。”
皇帝氣得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了:“荒唐,荒唐!你堂堂公主,怎麼能如此荒淫?”
蕭黎給他一個白眼:“我還一個都沒睡到,怎麼就荒淫了?”
皇帝:“.”
一口氣卡住,理智回籠,好像還可以搶救一下。
“你不是喜歡鳳家那小子嗎?朕立刻找鳳太傅商量,讓他給你當駙馬好不好?”
蕭黎仰頭,一副欠扁的語氣:“不要,膩了。”
皇帝心梗:“那你想要什麼樣的?”
蕭黎死豬不怕開水燙:“我什麼樣的都想要一個,我就這點兒要求,皇兄都不滿足嗎?”
皇帝要被她氣死:“你是公主,怎麼可以如此胡來?皇家顏面何存,朕的顏面何存?”
蕭黎兩手一攤:“那不如皇兄把我殺了吧,反正我不嫁人,只要面首。”
“你”皇帝擡手指着她,氣得手都在顫抖,語無倫次:“你別以爲朕不會罰你,你別太過分,朕決不允許你胡來。”
蕭黎都懶得辯解,直接從頭上拔出一根簪子,唰的就朝心口扎。
一隻手擋在她心口,簪子幾乎將手掌扎穿,可見她是真的用力了的。
蕭黎低頭看見了一截紫色的衣袖,擡頭望去,只看到樓魘冷峻緊繃的下顎。
鮮血溢出,順着金簪滴落。
樓魘擡手捂着退後,沒讓血滴在蕭黎身上,全程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這兩人很淡定,皇帝卻嚇傻了。
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你你至於嗎?”
蕭黎:她心口有血包,有護心鏡,她就是懶得聽皇帝吵吵,想嚇一嚇他,現在皇帝是嚇到了,但事情好像有點兒歪了。
懶得跟皇帝解釋,只道:“皇兄要阻止,下令讓人把我那公主府封了就行,至於駙馬,皇兄隨便選一個吧,反正結局都一樣。”
什麼結局,跟陸衍之一樣的結局嗎?
蕭黎連自己都殺,那她再殺個駙馬,有什麼不敢的?
皇帝真是怕了她了,就不能好好選個丈夫過日子嗎?
“你你真是要氣死朕.行,你選,朕倒要看看你能選出個什麼樣來。”
蕭黎:“多謝皇兄。”
說完起身走人。
等蕭黎出去了,一側低頭的樓魘這纔對皇帝道:“奴才先行告退。”皇帝看了看他的手,想到蕭黎那一下差點兒把他扎穿了,立刻揮手:“趕緊去找太醫上藥。”
樓魘:“是。”
人走了,皇帝氣得跺腳:“真是個混賬!”
最終皇帝還是沒有阻止,選夫宴繼續,但他把太后那個名帖拿來,挑出自己認可的兩個人選。
他不阻止,但也絕不能由着玄陽胡來。
他下令讓這兩人必須去公主府的宴會,若是有人被選中得了公主芳心,好處少不了他們的。
思索片刻,又派人去把鳳太傅請來。
雖然玄陽說膩了,但他覺得鳳家那小子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
公主府難得忙起來,下人們來來回回搬運東西,看似雜亂,但亂中有序。
錦屏嬤嬤雖然是新來的,可管理人很有一套,她也不仗着年紀和身份壓人,而是用道理和本事讓人心服口服,這才幾日,府中上下都被她調動起來,井井有條。
當然,這主要也是蕭黎放權,而府中的人沒有不忌憚這個主子的,蕭黎決定的事情,全府上下沒人敢怠慢。
蕭黎沒有寫請柬,只要附和她的要求,都能來參與,但參與而已,可不是誰都能見到她。
宴會從門口開始關卡,一共七道關卡,只有全部通關證明自己本事的才能見到她。
然而見到她了,纔是真正考試的開始。
蕭黎叫了宋君湛來,一起寫了各種考題。
蕭黎對這個世界的文學並不是那麼瞭解,所以她負責提條件,宋君湛負責寫內容。
兩張案几,宋君湛坐在對面奮筆疾書,蕭黎坐在這頭,一壺酒一桌下酒菜,吃得有滋有味。
看着旁邊厚厚的一摞試卷,這才發現他已經寫了好一會兒了,突然良心發現,問宋君湛:“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過來喝一杯?”
宋君湛停筆擡頭,看了看她:“公主稍等。”
他低頭把後面的一段話寫完,這才起身,接過丫鬟遞來的毛巾擦了手過去坐下。
蕭黎喝的是煮過的酒,溫熱,也並沒有那麼濃烈,宋君湛現在身體好了不少,喝一點兒也是可以的。
不過他不常喝酒,不太適應那味道,喝得表情都變了。
蕭黎莞爾:“不會喝,那還是別勉強。”
紅月立刻將茶端過來。
宋君湛也沒有硬撐,趕緊喝了口茶壓下酒意。
“公主見笑了。”
蕭黎夾了一筷子菜,細嚼慢嚥吃完才道:“你這病算是完全好了?”
宋君湛:“目前算是,現在幾乎都不咳了,不過還是經常要喝藥調養。”
說着見蕭黎一杯一杯喝得暢快,宋君湛微微蹙眉:“公主可是有煩心事?”
蕭黎:“並無。”
宋君湛看向她的面容,平靜、淡然,幾乎沒什麼情緒起伏,她酒量應該是不錯,喝了這麼多臉上也不見有絲毫痕跡。
目光微微垂落,情緒莫名有些沉悶:“外面都說公主辦的是選夫宴,公主都不解釋嗎?”
蕭黎:“我跟誰解釋?誰值得我去解釋?”
宋君湛失笑,這回答真不愧是玄陽公主。
“聽說太后和陛下都想讓公主選一個駙馬,不知公主可有人選?”
蕭黎將酒杯斟滿,擡眸:“沒有駙馬,永遠都不會有。”
宋君湛愣怔的看向她,一時間心情複雜得他自己都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