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剛剛走出燕平王府,護衛來報:“公主,燕平王剛剛從城外回來。”
蕭黎摸着魔降的軟毛毛:“我知道了。”
樓魘從護衛手中接過繮繩,一絲不苟的朝蕭黎伸手,意思是要護送她上馬。
蕭黎抱着魔降確實不方便,伸手過去搭在他手臂上,藉着他的力量上了馬。
樓魘也上了後面的馬兒來到蕭黎身邊:“公主要出城?”
蕭黎:“大概。”
這小狼崽還是有點兒本事,那蕭景昭從城外回來,卻見過岑岸,這要找起來就容易了。
樓魘幽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眸中透着意味不明的微光:“奴才還要回宮覆命,怕是不能隨公主同去,不過若是公主有令,奴才自然要遵從。”
言外之意:請公主務必命令奴才跟你一起去!
蕭黎偏過頭看他一眼,輕笑:“城外兇險,掌印大人武功高強,不如陪本公主同去?”
樓魘狹長的眸子微斂,脣角上揚明顯的弧度:“奴才遵命!”
蕭黎還沒到城門,宋君湛的人來報信,他們找到岑岸的所在了。
蕭黎甩了甩鞭子:“走!”
岑岸並沒有帶走多遠,就在京城外不到三十里地的山坳裡。
兩山夾一溝,中間建了一座宅院,依山而建,不大,但看着很有特色,飛檐斗拱,精心設計,獨具匠心。
只是那黑色的柱子青色的瓦,看着很是暗沉壓抑。
蕭黎去到的時候,宋君湛的人已經跟人打起來了。
宋君湛武功不行,站在遠一點的樹下觀望,他身着一身月牙白,臉色也白,爲了找岑岸,他可是出盡全力了,本來身體就不好,這一折騰就蔫兒了。
也虧他長得好看的,頭上用藍色絲帶綁了頭髮,耳邊墜了一縷流蘇,讓他看起來還有一絲仙氣兒。
看到蕭黎到來,他上前:“公主,岑岸就在裡面。”
蕭黎都不用擡手,微微偏個頭,戎擎已經帶着人殺過去了。
子越穿着一身特意爲他修改了尺寸的鎧甲,看起來格外精神,眼看着戎擎動手了,自己也要跟着其他人衝鋒,卻被宋君湛一把攔了下來。
“少東家,你攔我作甚?”
宋君湛一把將他摁回去:“殺人還輪不到你。”
宋君湛的人和院子裡的黑衣護衛打得難分勝負,但戎擎帶着人一加入,局勢就往一邊倒。
一羣人直接往宅門壓過去,幾刀下去,再踹一腳,大門轟然倒塌。
宅子前門很快被公主府的人佔領,那些黑衣護衛也越來越少。
宋君湛站在蕭黎另一側,表情有些凝重:“公主小心些,我總覺得這個過程太過順利了。”
“我們的人搜尋到這裡,恰好就遇到撞見那些人路過的挑夫,我並未打算現在就動手,可對方卻從外面突然過來一隊人馬,二話不說就開始動手。”
綁匪劫持了人質,誰不是藏着掖着怕被人找到?現在這卻很奇怪,雖然行爲是綁匪,但又處處留着餘地,好像就是刻意等人找過來。
蕭黎擡頭看着那山行,三面懷抱,唯有前面開口。
“請君入甕。”
蕭黎笑了聲準備上前,宋君湛擡手攔住她,眼裡透着擔憂:“公主還是在這裡等着吧。” 跟燕平王有關,還玩什麼請君入甕,請的是誰,不言而喻。
這是針對蕭黎的陷阱。
看着那一片暗沉像是要吃人的山莊,蕭黎嗤笑了聲:“裝神弄鬼。”
“既然有人搭了戲臺子,我怎麼能不去看看呢?正巧,我也想知道,是誰這麼迫不及待”想去重新投胎。
說完大步走向門口,而她剛剛踏進門口,數十支箭從上面射過來。
“公主小心!”
周圍的護衛瞬間回防,以身爲盾,直接把所有的箭支都擋住。
這個時候裝備的力量就體現出來了,公主府這些護衛都不需要盾牌,穿着鎧甲,就是盾牌,當面砍都不一定能砍破,遠程箭支的殺傷力更是不夠看。
離得進的兩個護衛手裡沒拿劍,而是一根手臂粗的鐵傘,就在箭支射來的瞬間,快速一撐,兩把泛着銀光的鐵傘左右合攏,將頭頂遮得密不透風,加上那些鎧甲護衛,根本傷不了蕭黎分毫。
樓魘手都擡起來了,見蕭黎眼睛都不眨站在原地,她的眼裡,從無畏懼,甚至還在笑。
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野獸,終於遇到了可以大開殺戒機會。
樓魘眉梢上挑,臉上的神情是無法掩飾的迷戀,這纔是她最吸引他的樣子。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落在傘頂上,除了發出刺耳的聲音和磨出點兒火花之外,沒有絲毫的傷害力。
樓魘微微躬身:“公主小心,奴才去去就來。”
話落身影躍上圍牆,快速朝上面飛躍而去。
宋君湛看着那道身影,眸色微深,他沒入宮去過,認不得樓魘,但他知道那衣服的制式,那是大太監。
而這個衣服、這個年紀、這個身手,還有那一身陰沉血煞的氣質,很難不讓人聯想到皇帝身邊那位以凶煞邪氣出名的掌印大太監。
再回頭看院牆內步步往裡走的蕭黎。
她的背影纖細高挑,是女子的優美窈窕,她背挺得筆直,腳下步子卻悠然,閒庭信步,並未把這腥風血雨放在眼裡。
所有人都知道玄陽公主重金給自己的護衛裝備最精良得鎧甲,但沒有親眼所見,都無法有直觀的感受。
刀槍不入,箭傷不了分毫。
防護嚴密,而且並不影響護衛攻擊,雖然是因爲那些護衛個個身體強壯,可軍隊裡並不缺強壯的男人。
子越說那鎧甲還是公主自己設計的,鑄造方式和材料至今無人得知。
在這等堪稱神兵的裝備面前,價格昂貴和需要匹配強壯的士兵都成爲次要的了。
他沒有看錯人,玄陽公主就是這個朝中最璀璨耀眼且不可摧毀的明珠。
至於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對她言聽計從、爲她衝鋒陷陣,並不難以理解。
姜掌櫃在玄陽公主的人到了之後就退下來護衛在宋君湛身邊,跟他一起看着裡面那一幕。
震驚之餘忍不住感慨道:“也怪不得所有人都說玄陽公主囂張又兇殘了,這陣仗,誰看了不瑟瑟發抖啊。”
子越身穿同樣鎧甲,與有榮焉,只是不能上前跟着一起對敵,實在是太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