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美人
錦歲猜測的大差不差,凌爺爺三人確實被困,但並沒有面臨生命危險。
他們恰好睏在蔣南勝的懷州,也是因此讓顧長蕭躲過霍統領的追擊。
洛城瘟疫四散,懷州城封禁的時候,凌爺爺三人正好借宿在道觀,每天和道觀的道士一起,忙着給災民施粥布藥。
同時打探錦歲的消息,好笑的是,凌爺爺見過一回蔣南勝,發現人家兩口手好好的都在,只是其中一隻掌心有道疤。
回來跟錦安吐槽:“說書先生就是會吹牛,還戾王砍了蔣將軍一隻手,就劃了一刀。”
錦安卻佩服道:“那戾王也很厲害!他可是孤身一人來懷州要人呢。”
提及戾王,錦安不禁想到父親,父親就是被戾王案牽連而死的,但他倒不怨恨戾王。
因爲母親說過,此事不怪戾王,只怪姓黃的,是他讓父親頂罪的。
顧長蕭發現這對祖孫只要提及戾王,情緒都很低落,他先是心一悸,難道老道長已經察覺,那個戾王是他孫子?
但很快他就發現事情沒這麼簡單,他有意詢問:“道長爲何對戾王的事這般感興趣?”
人老成精的凌爺爺打個哈哈:“天下人都對戾王的事感興趣,老道也不能免俗啊!”
“倒是顧公子,我等平民只是感興趣,你好像對戾王的事很熟悉啊!”
顧長蕭瞬間不敢再多問了,怕再多說幾句,他啥都沒問出來,反而讓道長給摸了個底。
恰在此時,哪怕懷州城封了,戾王在蔚州賣寶物的消息還是傳了過來。
百姓探討的是,戾王乃是堂堂皇子,竟然淪落到要賣寶物的地步!
再則就是,什麼寶物值五千兩銀子?
凌爺爺很快就發現,顧長蕭對此事比任何人都上心,他急切地打聽戾王究竟賣了什麼?
急切到夜不能寐,不知道的還以爲,戾王賣的是他的寶貝呢!
顧長蕭能不急嗎?小道長可是帶了他的青銅令牌走的,看小道長爺孫三個,也不像有至寶的。
萬一小道長一時頭腦發熱,把他的令牌賣了怎麼辦?
他恨不得夜闖懷州城,趕緊去追趕錦歲。
幸好凌爺爺從蔣府的門客那裡打探到,戾王賣的是一面鏡子。
凌爺爺回來搖頭道:“燕地的大族是真有錢,花五千兩銀子買面鏡子!那是二郎神的照妖鏡不成?”
有道士笑道:“許是皇家寶鏡,鑲金嵌玉的。”
凌爺爺看一眼道觀外的災民,據說洛城外的災民密密麻麻,都在等朝廷的救濟糧和治瘟疫的藥。
城裡十家有七戶掛了白幌,另外三戶則死絕了。
但這些災難好像跟權貴之家沒有關係,戾王即便被流放邊關,身上還有寶物。
燕地十六州,不算大的蔚州金家公子,隨便花五千兩銀子買鏡子。
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當得知戾王賣的寶物是鏡子時,顧長蕭纔算鬆了口氣。又問凌爺爺:
“不知季小道長什麼可有什麼寶物?萬一沒有盤纏,也能去當鋪當了。”
凌爺爺正想說,錦歲除了拿了他的東西之外,別的啥都沒有。
但他突然想到,錦歲總能‘撿’到好東西。
厚厚的花毯子,從未見過的蔬果,吃不完的黑糖塊,甜滋滋的清水……
那孩子,早就與衆不同了啊!
但這些他自然不能跟顧長蕭說,只搖頭道:
“公子看我們像有寶物的嗎?不過那孩子素來聰慧,肯定餓不着。”
同時留了個心眼,這顧長蕭每回聽到戾王的消息,都會接着問一問錦歲的事,而他又對戾王很熟悉,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與此同時,郝多金五人連夜飛奔出燕地,偏偏不巧的是,五人都不願意進懷州,畢竟自家王爺才把蔣南勝打了。
而自己身上穿的披掛,還是從懷州訛來的。這樣大刺刺進去,不是送蔣南勝手上捱打嘛!
郝多金提議道:“王爺說她的恩人在洛城附近,這懷州城也封了,咱們不必在此久留,直接往洛城去。”
另外四人皆點頭贊同,且執行的更徹底,壓根不是久留,而是連一息都沒留。
趕往燕州的錦歲一行,因路上各州封城,無法進城採購,寒星便帶人到路過的鄉鎮採購,倒也不缺吃喝。
但錦歲明顯感覺到,這燕地州城的官員,不光是爲了執行瘟疫封城的政策,還爲了攔她。
不,應該說是爲了攔戾王,不希望戾王的人馬進城。
到底是因爲她打了蔣南勝事,還是她蔚州賣寶一事呢?或者說燕地各州,就是討厭戾王這個皇子。
寒星儘可能地隱瞞這一點,不想讓她傷心,她也佯裝不知,平靜趕路。
到燕州地界的時候,已經是五月底,正值暑熱。
錦歲想到自己三月初穿越而來,滿打滿算也不到三個月,但經歷卻堪稱精彩。
到燕州郊野正值晚飯時間,寒星一邊派人先一步往燕州城送消息,戾王來了。
一邊讓人做飯、洗馬、清洗工具,錦歲則帶着黑虎,慢悠悠在附近閒逛。
她想到一高處,看看能不能看到燕州城?甚至能看到塞外風光。
黑虎吃着野外摘的酸果子,牽馬跟在她身後,兩人並沒走遠,只穿過樹林走上另一條小道,就見一片湖光映入眼簾。
種的一片清荷,荷葉碧翠,荷花小半盛開,大半還是花蕾。
蜻蜓在花間飛舞,不時有青蛙跳上荷葉,帶起幾滴晶瑩的露珠。
她腦海瞬間涌現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和凌爺爺在一起走過的路,春日山林風景雖然也極美,但那時只顧保命,狼追虎攆的,哪裡有閒心賞景。
穿越至今,也就此刻她有了幾份欣賞古代天然風光的心情。
‘啪嗒’一聲,一片荷葉被折斷,黑虎頂在頭頂,笑呵呵地道:
“王爺愛吃蓮蓬還是藕?等進秋咱再來,摘蓮蓬挖藕。”
“哎喲,王爺瞧見沒,有泥鰍,俺去喊兄弟們來抓些,燜泥鰍吃。”
錦歲失笑,她看的是景,黑虎看的是好吃的。
而他牽的馬,已經探頭把他頭頂的荷葉嚼了。
就在這時,湖中傳來女子銀鈴似的笑聲,錦歲往前幾步一看,這荷只長了半個湖,另一半修有長廊和涼亭。
兩個妙齡少女划着小舟往荷塘這邊來,其中一個身材微豐的圓臉姑娘,劃的很賣力,頭上臉上都是汗。
另一個身着紅衣,身材窈窕,巴掌大的小臉,高鼻樑,丹鳳眼,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這美人兒一邊嬌笑,一邊拿手中的扇子去探一朵荷花,對那圓臉姑娘說:
“再近點,寶珠再劃近點。”
說話間她想站起來勾花,錦歲大驚,這麼小的小舟,她站起來會晃動翻掉的。
忙喊道:“當心,別動!”
她不喊還好,她一喊,那兩姑娘齊刷刷看過來,然後就聽到兩聲驚叫,小舟側翻了。
這湖還挺深,兩人一翻,衣帶在水裡翻滾幾下,人掙扎呼喊了幾聲,就往湖底沉去。
錦歲二話不說甩了鞋就跳進湖裡救人,她泳技極好,標準的自由泳往兩人身邊游去。
黑虎扔了手中的酸果,心愛的新衣裳都沒脫,也跳了水,只是他是狗爬式遊法,速度沒錦歲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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