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站在王虎的角度上來看，兇手的目標人物該死。
但如果觸動了大多人的安全秩序，那就不該由兇手來殺了，應當換個人。
“兩隊人馬出動，分別對泰塑與張嘉誠兩個地點同時趕去！”
“一隊由我指揮，二隊由徐顧問，錢隊長進行引導！”
五號當天晚上，警方安排好了接下來的行動。
單獨往其中一個目的地趕往，那便是賭運氣，二分之一的機率。
這沒道理，畢竟警方若是人少這樣挑不出理，但現在警力充足，沒道理還得集中隊伍賭運氣。
不如散成兩隊，四組人。
分別前往兩個目標人員的工廠，以及其家中。
王虎負責的則是泰塑的化工廠，他帶領一隊二組，前往泰塑的居住地址。
位於林嵐市市內區域，住在豪華小區。
這裡的房價很貴，在鄉下人均工資不足一千的情況下，房子每平米的價格便飆升到了一萬四。
這價格即便是上一世，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
不過泰塑不同。
他是個老闆。
“九點，根據昨天的時間來推斷，兇手大概率是在這個時間段作案......”
看着手腕上的手錶，王虎心中焦灼萬分。
第一爆炸現場，兇手選擇在八點九點的時間段爆破。
對方沒有刻意的在殺人上多費時間，所以行動很快，不算車子路程的話，大概在二十分鐘以內。
而他們現在正處於這個時間點......
王虎深吸一口氣，他擡頭，看向遠處高樓聳立的小區。
“吱~”
地點到了，警車剎車聲猛地響起。
王虎不等車子停穩，沒有絲毫猶豫便推開車門，大步向目標區域走去。
周圍數不清的警察下車，密密麻麻的跟在王虎身後。
“咔！”
清脆的上膛聲響起。
王虎持槍，逐步逼近，但他沒走多遠，鼻尖稍微一抽，那顆心頓時沉下，擡頭，默默注視着外面這層豪華的房屋。
這是......
鐵鏽味！
身爲刑警，身爲老刑警，他們對這個味道可再清晰不過了......
當即，王虎沒有任何猶豫，根本沒有保護自身的意識，大步上前一腳踹去。
“砰！”
門應聲而開，隨着門縫的出現......
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吹過所有警察。
王虎臉色一變，將門推開，踏入內部。
泰塑家只有妻子和女兒。
不過，現在妻子和女兒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一具無規則躺在沙發上，這是泰塑的妻子，肚子多次遭受過利器的捅擊，出了幾個破洞，腸子什麼的一股腦從洞口中流了出來，順着沙發流淌到地面。
另一具趴在地板上，這是泰塑女兒，脖頸有掐痕，後背遭受利器刺傷。
他們......
死了！
“來晚一步。”
王虎不帶什麼遺憾懊悔的情緒，他冷靜思索，蹲在地上看了看屍體，以及血液的新鮮程度。
“現場沒有進來時的腳步，推斷現場爲晚上第一次出手。”
“血液未乾，屍溫無明顯變化，傷口新鮮，猜測死亡時間至多半小時。”
說着，王虎一頓，猛地擡頭看向身後的小警員。
“通知由徐顧問負責的第二隊，讓他們......”
身後的警員聽到這話，嘴脣蠕動片刻，隨即對着手中的手機進行了示意。
手機顯示連線中。
“王隊，第二隊.......”
“張嘉誠家屬全部死亡，死亡時間不超過十分鐘。”
手機中，對講機響起徐嚯的聲音。
......
張嘉誠家中，徐嚯看着面前的慘景，放下手中的手機。
他身處第二兇殺地點，張嘉誠的家中。
對方有一兒一女，離異，不過現在兒女也沒了，對方並未進行虐殺，而是果斷，迅速的用刀子將其捅死，隨即便帶上張嘉誠離開。
反常的行爲，必然是因爲新的變故。
“看樣子，互助會裡有人給他們報信息......”
看了眼身邊的警察，徐嚯沒將這句話說出來。
“他們人現在在哪？”
錢華眉頭一皺，感到些許無力。
死的人......太多了！
往常幾年加起來也沒這四十八小時內見得多！
“跟我走。”
徐嚯深吸一口氣，鼻尖猛地一抽。
【王蝶之嗅！】
空氣中，那股熟悉的氣息縈繞在他鼻尖，填充進肺腔。
彷彿無形之間出現了一條細線，牽扯他向前走。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還是在市區內，即便是油門踩爛了也跑不了多遠！
之前，爆炸產生的大火隔絕了幾個人的氣息，但現在可沒大火！
不顧錢華還在疑惑，徐嚯連忙坐上車，順着腦子裡的路線前行。
汽車衝出小區。
“前面右拐這條路叫什麼？”徐嚯看着前面的路段，突然詢問。
“少海路。”錢華下意識開口。
“讓內勤人員調查少海路路段，搜查與受害者車輛有關的汽車。”
“對方很有可能沒有卸車牌號！”
錢華連忙打開手機，遠程調動內勤人員進行搜查。
旅遊省的監控要比其餘地區多不少，得益於這點，內勤人員按照徐嚯所說，沒多久便鎖定了一輛汽車。
“找到了，車牌號xC·Q0802......他們停下了！”
“他們在兩分鐘前，停在距離二隊2.1公里外的十字路口處......”
“等等...出來了，他們六個人出來了......沒跑，他們沒跑！”
停車了？
還出來了！？
最關鍵是沒跑！？爲什麼不跑？
徐嚯頓了頓，恍惚間他明白了什麼。
沒有過多思考，一腳踩下油門，警車發動機再次發發出一聲怒吼，宛若一條游龍，在道路上不斷來回穿梭。
身後的警車在短距離內被甩掉！
說實話，現在，五個得罪兇手的人全部死亡，唯二還活着的，也被他們拿捏住......
換而言之，他們的生活已經沒了盼頭，而極端的思維卻已經定格，在心理的壓迫下，若是做出點什麼......
徐嚯都敢信！
汽車的速度越來越快，窗外過往車輛轉瞬即逝，錢華的手不自覺拉住頭頂的把手，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抹流光在街道上不斷穿梭。
直到.......
“吱~！”
徐嚯猛地一個急剎，警車在路邊猛地停下。
這是一條大十字路口，但此時卻被堵的死死的，沒有一輛車能過去。
徐嚯下車後，車門都沒關，猛地向前跑去。
慢慢的，他的腳步緩住。
當他走到最前方時，算是知道，爲什麼這條道路會堵死......
且沒人按喇叭了！
只見，道路中央，站着六個渾身枯瘦，肋骨清晰可見，雙頰無肉，渾渾噩噩的六人。
小碼的衣裳穿在身上，卻顯得無比寬鬆。
頭髮稀疏無比，皮膚蒼白病態，彎着腰，身子佝僂，時不時大力咳嗽，彷彿要咳出心肝肺。
不過沒路人敢笑。
他們手中的刀.....利的很！
他們六人手握一把水果刀，站在路口，渾身衣裳滿是鮮紅血液，即便是現在，刀尖也在滴答着血。
在他們身後，是一輛車。
車子沒經過改裝，車窗降落，兩個滿臉鼻涕淚水，渾身顫抖，被捆綁起來，卻死活不敢出聲求救的人出現在衆人面前。
呆滯的畫面持續了許久，恍惚間......
六人頓了頓，那雙混沌的眼睛......
看向徐嚯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