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決絕無倫的反殺
杜七今天跳將出來。
囂張狂妄無極限。
違法亂紀的話兒層出不窮。
從道義上講,從邏輯上講,都不符合一個正常人的選項。
但他是正常人嗎?
他從來都不是!
他在棋盤中的位置只有一個:送死的!
他就是要逼林小蘇動手弄死他!
大庭廣衆之下,林小蘇不敢殺他。
但是,遲早有一天,他會逼得林小蘇非殺他不可,比如說他跟林小蘇進鳳城,在他家對他媽媽表露出強烈的殺人意願,在偵探所裡調戲兩個小姑娘,甚至更進一步,真的動手……
一個人如果存心想激起別人的殺心,最終一定能激起來。
尤其在這個人本身無法無天,而且根本沒有法律禁忌這根弦的時候。
一般人想殺人,也只是想想而已。
但林小蘇是偵探,偵探跟罪犯打交道打得多了,會有一種盲目自信,覺得別人很蠢,就自己聰明,別人作案會留下蛛絲馬跡,自己如果作案,別人一定查不出來。
他會殺了杜七。
而且他也一定能殺掉杜七。
只要一殺,江城第一神探出馬,立刻可以查出林小蘇這個真兇,到了那天,就是法律制裁他的時候。
法治社會了,拿下一個人也是技術活。
用一個楞頭青的棄子,換你一個前途無量的偵探……
茶樓之下,林小蘇盯着李松濤突然笑了:“李松濤,我知道你爲什麼要針對我,因爲兩件事情。”
李松濤眉頭微微一皺:“兩件事?”
“第一件事情,你在爲劉千尋出頭!劉千尋的父親、三個哥哥,都被我毀了,她老媽也被我們揍了一頓,打得鼻青臉腫,你作爲劉千尋的舔狗,爲她出頭很正常,但很可惜,憑你這樣的草包下三濫,是沒辦法爲她出頭的。”
李松濤臉色猛地陰沉……
林小蘇道:“第二件事情,你在爲你父親出頭!你父親李長生在長生集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前期配合警方給長生集團一頓重捶,打痛他了。”
李松濤臉色鐵青:“你算什麼東西?敢污衊我爸!”
“呵呵,李長生又算什麼東西?”林小蘇嗤之以鼻。
“找死!”李松濤霍然站起,大怒。
整個長生集團,所有人心目中,李長生就是神,誰敢侮辱他?
而今日,大庭廣衆之下,林小蘇用如此輕蔑的直白的方式侮辱他爸,讓他如何忍?
找死兩個字一落。
就是一個明顯的信號。
下面的杜七猛地躥出,一巴掌拍向林小蘇的嘴巴。
以他基因人的身手,如果拍實,一巴掌將人腦袋打碎都不稀奇。
以他掌無數人從無失手的經驗來看,這一巴掌也是萬萬不會失手的。
而且他扇林小蘇一巴掌,至少在他自己看來,他站到了道義的高度——因爲林小蘇侮辱了李長生。
然而,就在這一巴掌即將扇到的瞬間。
林小蘇猛地側身。
杜七從他身邊滑過。
轟!
一隻拳頭重重地落在杜七後背之上。
杜七一頭栽倒,趴在地上,額頭青筋爆跳,慘叫聲響徹湖岸……
但他的身體卻軟綿綿地趴着,似乎動不了分毫……
岸邊的人驚呼後退。
茶樓之上,李松濤身邊一人臉色猛然改變,一步下了茶樓……
此人乃是李松濤的頭號馬仔,人送外號“追風”,形容他的速度象風一樣快,也形容他的脾氣如同風一樣不可捉摸。
那間包房裡,李紫伊的臉色也猛地改變,失去了一開始智珠在握的雲淡風輕。
追風來到杜七身邊,將杜七一拉,杜七象一串麪條一般,軟軟地隨手而起,追風臉色徹底改變:“脊柱粉碎,神經也全部斷了……”
李松濤臉色變了。
那個包房裡,劉千尋長身而起,她的臉上也風雲變幻,脊柱粉碎,多麼熟悉的詞兒,多麼痛徹心扉的詞兒,因爲她父親,她三個哥哥,都是毀在這人手下的,症狀無一例外,全都是脊柱粉碎。
在這個基因時代,想真的毀掉一個人,手段並不特別多,一般的傷手傷腳挑腳筋手筋其實都有辦法可醫,但這個人毀人的方式無比決絕,脊柱一毀,人就立不起來,而且還不僅僅是脊柱,真氣直貫而下,全身上下的神經,也都被震成肉泥,再高明的醫道,再強的科技,都無法醫治。
林小蘇,竟然真的敢在大廳廣衆之下殺人!
是的,這雖然不是殺人,但將人傷到這種程度,跟殺人又有什麼本質區別?
“好大狗膽,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傷人垂死!”追風目光慢慢擡起,他的眼中,宛若兩點火星盤旋,似是狂風中的燭影……
林小蘇淡淡一笑:“學過法律沒有?這叫正當防衛!”
湖畔陡然安靜。
茶樓也陡然安靜。
正當防衛!
我的天,不會吧?這小子又是刺痛李松濤的,又是侮辱李長生的,真正目的就是引這杜七主動攻擊他?
只要杜七對他攻擊,他就抓住正當防衛這一條,對杜七直接下死手!
一開始他似乎有點軟,面對杜七的囂張,他竟然反駁都沒有。
但現在結果出來了,他絕對不是軟弱,他是決絕到了極點。
我不跟你口舌相爭,我激怒你的主子,讓你犯錯!
只要你踏出這一步,我就直接下死手廢了你!
而且這一廢,從頭廢到腳,沒有任何辦法彌補。
這就是林小蘇對付他的手段……
李紫伊猜到了前半截——林小蘇對杜七動了殺心,因爲杜七踩了他內心的紅線,涉及他媽媽,涉及偵探所的兩位女子。
但李紫伊沒有猜到後半截——林小蘇不是想着用自己的偵探技能作爲倚仗,精心設計殺人計劃,而是正當名分地、在大庭廣衆之下廢了他。
這一廢,李松濤“棄子作縛”的妙計全盤告吹。
笛聲半聲,一輛警車馳了過來。
嗚啊,救護車到達。
三個警察從人行道上而下,來到林小蘇面前。
這警察赫然是江城刑偵大隊長沈銀川。
沈銀川濃眉緊鎖:“發生了什麼事情?”
追風站了起來:“警官,他……他惡意傷人,重傷!脊柱和神經都廢了,下手之狠無與倫比……”
兩名警察臉色變了,他們當然知道這種程度的傷,重到了何種程度……
林小蘇手一擡,手機遞到沈銀川面前,點開裡面的一則視頻:“警官,看看事發的過程。”手機裡面記錄的,當然是剛纔的場景,林小蘇以龍眼記錄的,龍眼所攝之影像,與手機共享。
沈銀川認真觀看,兩名警察也認真觀看……
看完了,手機交給旁邊的一名警察:“拷貝下來。”
林小蘇道:“警官,這算正當防衛嗎?”
沈銀川輕輕點頭:“當然算!”
茶樓上的一羣人,臉色全都鐵青,追風眼中火苗都差點燒了起來,但是,沒有人敢說什麼二話,更不敢有什麼動作。
林小蘇道:“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沈銀川道:“你還得跟我走一趟,做個筆錄再走吧!”
“好!”
“收隊!”沈銀川手一揮,帶着林小蘇上了警車。
從警察到場,到警察離場,不過五六分鐘。
林小蘇離開了。
丁若水還在,她慢慢擡頭:“李松濤,我這條快艇剛買的,46萬塊錢,現在被你手下給毀了,我給你三分鐘,把錢打到我的賬戶。”
在場之人全都驚呆,還沒完啊?
這女子竟然也如此強勢?
廢了人家的人,還要人家賠錢?
李松濤正一肚皮的氣呢:“賠錢?你搞清楚到底誰賠誰?”
丁若水道:“意思是不賠麼?”
“神經病!”李松濤直接回頭。
丁若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而去。
外圍的人終於散了,上午吃的這個大瓜算是滋味香甜。
爲啥呢?
長生集團這個二世祖終於被人給治了一回……
這是幹了太多人想幹而不敢幹的事兒啊。
相比較衆人的輕鬆愜意,李松濤是一肚皮的毛毛。
在江城他是無往而不利。
有人不長眼,手下的人幹他。
惹出了事,“鈔能力”輕鬆解決。
如果事大了些,鈔能力都解決不了的時候,不是還有他老爸嗎?他老爸,長生集團第一霸主,不管政界、商界誰不買賬?
所以,他在江城一直都順風順水的。
前天,他很喜歡的一個女人,來自鳳城的劉千尋在他面前滴了幾滴淚,露了點委屈,這位二世祖當場拍案而起,告訴這個可人兒,寶貝你別哭,我幫你弄死他。
於是就有了今天的戲碼。
可是這戲演完了,卻沒佔到對方半點便宜,甚至還被對方在江城大庭廣衆之下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如何忍?
必須加大力度!
必須弄死他!
戲沒演好,有點丟臉,李松濤也不好意思見劉千尋,陰沉着臉,帶着追風坐上了自己的瑪莎.黃旗。
瑪莎.黃旗順着南湖大道一路飛馳。
李松濤靠在後座閉眼盤思……
突然,車內大風起,滾燙的熱風一吹,李松濤當場毛了:“黑子你他媽的有病?這麼熱的天你開窗!”
前面開車的黑子沒有任何迴應,不,有迴應,迴應就是車速突然加快……
李松濤手一揚,就要一巴掌扇過去……
突然,他看到了汽車後視鏡……
一幅不可思議的場景出現在後視鏡中。
李松濤猛地回頭,吃驚地看到自己身邊,多了一人!
一個漂亮女人。
丁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