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爲了百年奧運,犧牲的人不止她一個,默默奉獻的幕後人員一抓一大把。”
“年齡不是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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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駁甄傑誠的聲音即刻響起。
先是擺大道理,將討論範圍由個人擴大到集體。
隨後再丟理由:正在換牙,門牙缺失了,形象氣質不佳。
“哦?什麼時候犧牲奉獻跟爲他人做嫁衣劃上等號了?”甄傑誠自顧自的點上一支菸,繼續道,“莫非套上一層‘顧全大局’的皮,就能堂而皇之了?”
“咳咳咳!傑誠,爭論這些沒意義,解決問題最重要。”老某子見狀,連忙打了個圓場,“你說說你的方案,建議。然後咱們大家再討論商量嘛。”
“師兄,我覺得這些還是攤開了說比較好,省的事後有疙瘩。”
甄傑誠搖搖頭,直接拒絕了老某子遞出的臺階。
對此,老某子也只能焦躁的撓了撓頭,別無他法。
北影出了名的犟種,上面掛了號的刺頭。
別說是自己這個師兄了,就算是老同學田狀狀來了,這貨也頂多換成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總結:該怎麼來還怎麼來。
“我想強調一點:什麼踏馬的氣質形象不佳,全是扯淡!”
“我就奇了怪了,啥時候一個大國的自信,需要一個七歲小丫頭的門牙來彰顯了?”
“小孩兒換牙,影響華夏形象!那滿臉褶子剩不了幾顆牙的老人呢?”
“那長的醜的呢?個子矮的呢?胖的呢?”
不就是“擴大範圍”嗎?跟誰不會似的!
“回頭我去給劉歡老師打個電話,讓他減減肥,然後再去整個容。”
“否則上去唱歌,就是踏馬的影響國家形象!”
“甄導,這裡是奧運會議的嚴肅場合,注意你的措辭與素質,別張口閉口踏馬的。”一位不知道什麼協會的人士開口了。
這很正常。
即便是在北苑三號樓“閉關”期間,也不時的有各種人士前來。
官方的,非官方的。
真誠提建議的,蹭個資歷的,主打一個什麼人都有。
就更別說是現在了!
聞言,老某子第一時間低下頭,目光聚焦手中的筆,彷彿這是一件舉世罕見的稀有之物。
同時豎起耳朵傾聽。
果不其然,耳畔即刻響起甄傑誠的爽朗笑聲。
“呵呵,您說的都對。”
“但是吧,我本來就沒素質啊,沒有還怎麼注意?”
“所以,您怎麼能拿素質來要求我呢?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甄傑誠咧着嘴,
“您有素質!所以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這個髒東西一般見識。”
“您要是非跟我一般見識,那可就是踏,馬,的!沒有素質了!”
“你”該人士指着甄傑誠,氣的嘴皮子都在發顫。
然而剛開口,才說出個“你”字,便被甄傑誠即刻打斷。
“您拿手指着我?”
“這就是素質?”
“還有,我稱呼您可一直都是敬語。”
“您呢,不僅在大庭廣衆下指着我,還‘你’?”
“這就是素質?”
雙手一攤,
“我很費解。”
“到底是誰踏馬的,沒有踏馬的,素質!”
陳其剛已經使了好幾個眼神了,無奈老某子假裝沒看見,自顧自的瞅着筆,好似能瞅出花兒來。
不得已,只能硬着頭皮開口,
“好了傑誠,你已經攤開講的很細了,現在該說說你的建議了。”
“好的陳導。”
見甄傑誠給面子,點頭稱是。
陳其剛長舒一口氣。
“我的建議是:要麼,楊珮宜上!缺門牙是吧,弄個牙貼不就成了?”
“林妙柯上我也沒意見!音準差了點兒是吧?提前錄好修個音,不就行了?”
“修音?那不就成造假了嗎?全世界都看着呢,事後責任誰承擔?”反對聲再次響起。
“哦?對口型不是造假,用別人的聲音對口型不是造假,修個音就成造假了?”甄傑誠連正眼兒都懶得給一個,“我踏馬就一個顧問,你不會是想讓我承擔責任吧?”
“要不,你試試?”
“我是總導演,責任自然是由我來承擔!”老某子終於擡起頭來,敲了敲桌子。
一年多以來,老某子始終一副老好人的形象。
但少數的幾次發火也讓衆人明白了一點:老實人急眼了也是會發飆的。
更何況這個老實人叫張一某!
導演圈裡多的是桀驁不馴的刺兒頭,絕大多數刺兒頭來自北影。
而老某子,赫然是北影出品的導演代表!
以他在世界影壇的名氣與地位,一旦爆起來,那攤子可就不好收拾了。
於是,老某子的幾聲敲桌,立刻令現場安靜。
“傑誠,你繼續說!”
“好的師兄!”甄傑誠點點頭,“第三,兩個都不上。”
“聯繫教體wei,通知各地小學推薦學生進行選拔,有舞臺演出經驗者優先。”
“不就是好形象,好門牙好,好聲音嗎?我還就不信了,全國那麼多孩子,一個都挑不出來?”
“別說是全國了,魔都京城隨便哪個城市,就足夠了!”
最終,該場會議不歡而散。
嗯,某些人“不歡而散”!
對此,甄傑誠無所吊謂,該怎麼忙活還怎麼忙活。
老某子也沒把這件事兒放進心裡去,轉過頭來便催起了彩繪船帆的設計圖。
手繪工筆重彩,一天交稿。
把舞美設計師韓立勳折騰的夠嗆!
陳其剛眯着笑,這會兒倒是琢磨出一點兒味道了,拉住在項目組擔任協調工作的韋嵐芬,
“小韋,我怎麼覺得他們師兄弟兩個,在打配合呢?”
“傑誠混不吝的名聲在外,負責衝鋒,衝着誰算誰倒黴。”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是髒東西,臭的,不在乎更髒更臭。”
“偏偏他還佔着理!所以甭管事先事後,誰都拿他沒轍。”
咂咂嘴,
“一某呢,負責收場。”
“他在這個位置上各種妥協。來自領導啊,社會啊。建議多,點評多,壓力更多。”
“妥協慣了,受委屈的老實人形象就立起來了。”
“他在收場後,誰要是繼續拿這個說事兒,等同於欺負總導演這個老好人,那可就犯了衆怒了!”
越說越思路清晰,猛的一拍手,
“好傢伙,這師兄弟倆擱這兒唱紅白臉兒呢!”
聞言,韋嵐芬笑而不語,朝老某子的辦公室使了個眼色。
陳其剛順着方向望去,視野中老某子和甄傑誠面對面坐着。
聽不清在說些什麼,但老某子難得一見的:臉上的褶子格外舒展,笑容也格外燦爛!
辦公室的牆壁上掛着“細節是關鍵,技術是保障,時間是質量”的提醒標語。
然而面對道具沒有到位,服裝還沒有試穿,儀式的臺子需要重新做等諸多局面。
北奧總經理路建康苦着臉哭訴:
“我這一生中都沒遇到過!”“現在四個儀式,衆多問題都沒有解決的狀況。”
說完話後,直接吞了一顆速效救心丸。
真吞了!
不是做做樣子!
面對這種態勢,老某子說什麼也不放甄傑誠離開了。
明明人員很多,卻各種缺人。以至於所有人都顯的分身乏術,像是被上滿了弦的發條。
對此,甄傑誠並無怨言。將新項目的演員排練工作丟給了李屏斌等人後,基本上沒離開奧運這個攤子。
公司方面的事宜,程好將大胖兒子交給四位老人照顧,時隔近兩年再次回到京城。
《好聲音》的項目合作,正在拍攝的《我的團長我的團》。
甄傑誠改編後交由公司編劇打磨好的《繼承者們》劇本,進入到項目籌備中。
電影方面,有寧昊的《無人區》.令程好忙個不停。
但即便再怎麼忙活,也沒忘了索要二胎的初心。
“姐,你怎麼還沒睡?”
當甄傑誠回到家,見程好睜着倆眼珠子,詫異問道。
“我都睡了一輪了!”
程好一邊給甄傑誠拿換洗內衣,一邊問道,
“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晚?”
“嗨!別提了!”
“皮影戲的節目被斃了,張偉東編導心態炸了,爲這事兒吵了一整天。”
甄傑誠灌了一口程好剛兌好的溫水,
“明兒個還得吵,不吵個幾天不算完。”
“不過我理解他,換成我,我能鬧的更厲害!”
“兩千名戰士排練了一年多的節目,二百多斤的道具,兩個人扛一個,還要做動作。風吹日曬的,肩膀不知道被磨破多少回,都磨出繭了。”
“現在全被埋在鼓裡呢,張偉東不知道怎麼跟他們交代。”
“一個大老爺們兒,掛着的還是大校軍銜,愣是難受的抹眼淚兒。”
聞言,程好也跟着感同身受,
“爲什麼斃掉啊?這個節目的效果不好嗎?”
“能排練一年多,你說好不好?”
“那張導爲什麼斃掉?”
“因爲上面看過後,說文化的東西夠多了,要減,要精練。”甄傑誠長嘆一聲,“所以不是好,就一定能保留下來。”
“用老某子話來說:我們拿出足夠多的,好的東西。然後再去一步步刪減,調整。最後妥協出讓大部分人‘相對滿意’的奧運開幕式。”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去洗澡。”
甄傑誠揉了揉疲憊的眼睛,伸了個懶腰,
“早點兒洗完早點兒睡覺,明天還要去安慰張偉東呢。”
“踏馬的老某子,沒臉面對他,就躲着,把事兒交給我了!”
“嗯,去吧!”程好溫柔的隔着衣服握了握甄傑誠的腦袋,“今晚就放過你了,好好養精蓄銳,過兩天我再收糧。”
躲是躲不掉的!
編導的老婆看着自己老公掉眼淚,心疼不已。
給老某子發了短信。
除此之外,該節目還派出了幾個代表來到老某子的辦公室。
可憐巴巴的請求:“我們保證能演好,行麼?”
面對此情此景,老某子也抓瞎了。各種把錯誤往自己身上背,誠懇的道歉。
最後又保證:會給兩千名戰士安排新的任務,讓他們可以參與到奧運中。
這才讓張偉東稍感安慰,放過了老某子,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但麻煩,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反而愈發紛亂起來。
鑲嵌led發光點的缶時亮時不亮,地面led屏幕也故障不斷。對比二者,大疆的無人機的表現更爲不佳。
不過甄傑誠並不着急,備用點火方案早就準備妥當。
而王韜也非常“懂事兒”。
自打經過甄傑誠的“提醒”,成功“策反”了幾位從相關單位借來的科研人員後,薅羊毛薅的愈發起勁兒了。
多次飛來京城,在老某子面前各種拍胸脯,喊口號。
然後畫大餅,立虛空軍令狀。
總結:
“快了!就差一點點了!”
“張導,再幫我去借點兒人吧!”
“多個人多份力,方案的成功與否可能就差這臨門一腳了!”
其“醜惡”嘴臉,讓甄傑誠目瞪口呆。
踏馬的,這不是並夕夕嗎?
你丫不會和黃錚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吧?
當然,理工男的每次到來都帶來了實打實的階段性成果。
“鳳還巢”點火方案的可行性正逐步落入現實。
忙碌中,時間一天天過去。
指導排練,預演,調整。數不清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出現,壓在衆人的頭頂,看不到盡頭。
繁重的工作強度下,時間概念被模糊。
今天哪一天?不知道。
只清楚單雙,因爲涉及到限號出行。
今天周幾?管那個幹嘛!
是倒計時不夠顯眼?還是壓力不夠大?
直到特殊的那一天來臨!當新聞開始鋪天蓋地!
甄傑誠悚然一驚!
卻只能點上一支菸,沉默的靠躺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無能爲力。
正式的救災行動自十五位雄鷹豁出性命的盲降開始。
但去的其實不止十五位,如果不是後續連僅有的跳傘條件都沒了,機上坐着的剩餘雄鷹們也將英勇迎接“dang和人民的考驗”。
全國各地捐款捐物資,官方的,民間的,一撥又一撥救援隊伍奔赴災區。
“傑誠,咱們在那兒建了學校!”
程好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
並沒有懷疑彼時甄傑誠選址建學校的意圖,而是掛着淚花問道,
“咱們的學校,應該能救下很多孩子吧?”
“建築質量方面,你一直盯着嗎?防震等級方面,沒有注水吧?”
“一直盯着呢!”程好連忙回答,“驗收方面,我派了不止一隊人,明的暗的,都驗了一遍。”
“那就好!”甄傑誠點點頭,“也許救不下所有學生,但大部分,絕大部分,肯定是沒問題的!”
“嗯!”程好看着電視播出的新聞,抹去眼淚,卻怎麼也抹不乾淨,“後續咱們接着建,就當是爲寶寶積福報了!”
“對了,捐款方面,咱們捐多少?”
“隨大流吧!圈子裡其他人捐多少,咱們大差不離就行,否則就是得罪人了。”甄傑誠嘆了一口氣,“咱們不去爭這份名,踏實做事兒,問心無愧!”
來自巴蜀的悲傷同樣縈繞在奧運小組的辦公室內。
這些天以來,衆人好似霜打的茄子,怎麼也提不起興致。
但“倒計時”的壓力在持續增長,工作還得繼續。
“嘟~嘟~嘟~”
指導排練之際,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拿起一看,是韓山坪的。
接通電話後,還沒來的及“喂”。
韓山坪已然火急火燎的開口問道:
“傑誠!那邊兒的學校,是你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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